哎呦,不好,季驰一听舒洺彦的语气就知道这人又怕给他添麻烦,心都软了:
“能,这有什么不能的,彦哥,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以后可别这么客气了,我这人容易蹬鼻子上脸,你知道的。”
他这说法让舒洺彦有些失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季驰抻了抻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上楼休息吧,地瓜,去,那是你的小窝,去吧。”
舒洺彦感觉到身后推轮椅的人动作非常的缓慢,季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问问比较好,轮椅停在了楼上的主卧门口,舒洺彦的眼前一晃,季驰就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
“这房间里就一张大床,彦哥,你看,我是睡床上合适还是地板合适?”
季总承认他心机了一把,只提床上和地上,半点都没提隔壁的床这个选项,反正他得在屋里,舒洺彦反倒是愣了一下,他说这人刚才在楼下的时候魂不守舍的,一猜他的心思就是用在这儿了,难得想逗逗他:
“我这些年一个人睡习惯了,之前冬天地瓜都是只在床前的。”
季驰蹲在地上嘴巴微微张大,这明晃晃的拿他和地瓜比,然后还输了?他蹲着的姿势都萎靡了:
“那我也在你床前呗?”
好歹打个平手啊,别不如狗。
舒洺彦微微垂头看着这个蹲着比自己还矮的人,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我怎么不知道季总现在这么懂礼数了?还睡地上,给你地,你真睡啊?”
季总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当然睡,咱家你说了算,不过我知道你舍不得,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舒洺彦一愣,今天也不是季驰的生日啊:
“今天七夕,我的彦哥哥,你说王川是不是故意的,给我们制造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在今天出院?”
舒洺彦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以为王主任像你这么无聊呢?”
季驰嘟囔:
“这怎么是无聊?”
这分明是人类为之终身奋斗的事业。
好歹是能上床了,季驰还是开开心心地推着舒洺彦进去了,他一下拉开了衣柜,里面的衣柜分成了两分:
“这边是我的衣服,这边都是你的,最下面是睡衣和家居服,上面这一排是出门的正装,右边单独放的是长一些的风衣和大衣,都是常规颜色的,你看我的眼光怎么样?”
季驰说的时候有点儿小心地看着舒洺彦的脸色,就怕他不喜欢,他从前干的混账事儿甚至不敢去想,他再舍不得舒洺彦穿着从前洗的发白的衣服,舒洺彦对吃穿一贯不在意:
“你眼光好,都挺好的,你这边的衣服怎么这么少?”
整个衣柜他的衣服占了三分之二还多:
“当然要可着你的衣服放啊,我上班就是穿那几样,放在里面的衣帽间就行了,累了吧,先去洗澡吧。”
这些日子舒洺彦虽然活动不方便,但是在医院的时候洗澡也不会让季驰跟着,虽然两人在医院也算是住在一个房间一个月左右了,不过到了家里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舒洺彦拿过了衣服划着轮椅进了浴室:
“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啊。”
舒洺彦进去才发现浴室里面装了不少的扶手,想来是季驰弄的,季驰正襟危坐在了大床上,这床还有他一点点小心机,就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偷偷吩咐阿姨换了一套红色的四件套,周边是描金绣花,很古典,很符合舒洺彦的气质,他的手一遍一遍地摩擦这床,想到今天晚上就和舒洺彦一块儿躺在顶上他就有点儿心猿意马。
但是这正在颅内狂奔的马忽然被浴室里的声音打断:
“小池,能进来一下吗?”
季驰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进,进去?他快步奔向前,到了门口的时候堪堪刹车,就怕自己听错了:
“小池?”
“哎,来了。”
季驰轻轻扭动把手,门开了,这是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就做的约定,舒洺彦洗澡的时候不能反锁门,就怕万一摔了,不好进去,浴室中有哗哗的水声,舒洺彦还是坐在轮椅上,只不过上衣已经脱了,身上盖了一件浴巾,但是浴巾也被淋湿了一半,清瘦的手正在摆弄那个花洒的开关:
“放了半天只有凉水。”
季驰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一旁有一个安全阀门他没有打开:
“先开这个就好了,身上都湿了,冷了吧,浴霸的开关在这里,我帮你开开。”
季驰的目光几乎不敢往舒洺彦湿了的下半身看,打开浴霸之后立刻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脑海里还能回想出来那湿了的浴巾贴合在那人腿上的样子,他赶紧摇了摇脑袋,在那股热意涌上来之前赶紧打住了脑内的幻想。
舒洺彦住院的这些天,不光是胃上在治疗,骶骨处也一直再做保守的理疗,虽然不能走太多,但是在屋内活动两步,自己洗漱洗澡还是没问题的,再说季驰还专门在里面放了洗澡用的椅子,舒洺彦肤色本就是冷白色,再加上病了这么长的时间,总是在屋子里,难免有些病态的苍白,一洗完澡,身上反而会被热水熏蒸出几分粉红,他换上了拿进来的睡衣,轮椅的座椅刚才被打湿了,他擦了一下,布的地方还有些没干,索性扶着墙壁直接走了出去。
季驰此刻正坐在床边心里默念大悲咒,虽然他们久别胜新婚,虽然今天是情人节,但是彦哥哥的身体很脆弱的,他不可以禽兽。
门开的声音传出,季驰立刻睁开了眼睛,浴室门口,身上透着粉红的人扶着门框,头发还有些湿地搭在鬓角,整个人如弱柳扶风,季驰脑海中的大悲咒,咔,断了。
“彦哥,怎么走出来了,腿上疼吗?”
“轮椅弄湿了。”
季驰快步过去,扶住了他的手臂,里面的水汽过重,舒洺彦被蒸的有些头晕,正垂头缓着,在一秒他的身子一下就一轻,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将人轻轻地放在了大红的床上,季驰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不禽兽是不禽兽,但是,心爱的人在怀,此情此景之下,说实在的,季驰要是没点儿反应那才可怕。
舒洺彦这才注意到床上的颜色,他下午睡觉的时候不是这一套啊。
“这床单你换过了?”
这大红色还真是醒目,季驰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借口:
“啊,是啊,你这不是刚出院吗?红色喜庆,去去病气多好。”
舒洺彦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压不住,季驰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认识了,深知他是一转眼就是一个主意:
“哦,还是小池用心。”
季驰本身身上就有些燥热,加上舒洺彦这轻的如羽毛一样的话,他瞬间就像是被撩了一样,赶紧逃似的去了浴室,打开了冷水,因为他升旗了,好苦恼的一件事儿啊,在医院虽然两人在一个屋子,但是每天担惊受怕的,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反应,但是现在,季驰已经有些觉得同床共枕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了。
水越开越凉,最后人出去的时候都直打哆嗦,一推门,舒洺彦已经躺下了,浅米色的睡衣露出了一截清瘦的手腕,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红色的背沿,背对床边,面向他这边的枕头躺着,季驰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屋内的灯还没关,他几乎是一侧头就能看见那近在眼前的脸。
舒洺彦已经有些犯困了,感觉到季驰上来,还帮他掀了一下被子,腿触及了一下季驰的腿,却被冰的下意识缩了回来,人也赶紧睁开了眼睛:
“怎么身上这么凉?”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季驰那略显尴尬的眼神,舒洺彦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耳根微微泛红,只是在头发的遮掩下并不明显,他也不是懵懂的小男生,只是病的久了,根本也没往那处想,想想季驰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从前倒也不是没有过,此刻在一个床上,他有点想法倒是也不算问题。
“小池,你,想...”
舒洺彦的性格内敛,在这方面也是一样,却不想他的话才说了一般,忽然被季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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