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颂:“我,我不想,下,下去。”
天是挺冷的,温胥卿也觉得让阮颂这么冷的天下来不好,于是说:“那你想吃什么,我买好给你送上去。”
“不,不用了。”
这时温胥卿听见阮颂那边传来一个男声问:“小结巴,你退烧没?”
温胥卿有些急了,“你发烧了?!”
阮颂吸吸鼻子说:“嗯,没,没事。”
“吃药了吗?”
“吃,吃了。”
“你等我下。”温胥卿挂了电话就往食堂跑,他此时此刻无比痛恨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去飙车,导致明明很快就能走到的地方要比平常多花好长的时间。
想着阮颂发烧应该吃不下什么,他买了一碗桂圆红枣粥,又买了两个奶黄包。路过门口的水果店还买了一袋水果,火龙果特意多装了一袋子,他又绕了大半个校园去药房买药,消炎的,退烧的,治感冒的还有退烧贴,暖贴。
温胥卿活像个过年返乡的打工人,零零总总拎了好几兜子东西,又费力的爬楼,到了阮颂寝室门口。
先敲门,但开门的却不是阮颂,而是梁珂裕。
温胥卿:“我找阮颂。”
他眼睛尖,看见进门的床铺上,帘子被撩开一角,露出阮颂因为发烧而红扑扑的小脸。
“小阮...”温胥卿刚走过去,阮颂就迅速把帘子撂下了。
梁珂裕:“你东西放这吧,阮颂需要休息。”
温胥卿当没听见,他个子高,刚好站的位置与阮颂的脸只有一帘之隔。
“小阮,你怎么样了,能把帘子拉开下吗?”
帘子拉开了,阮颂生病的模样很惹人怜,他小声说:“我,我没事,你,你先回去吧,我,我想休息。”
温胥卿心一空,但也不想打扰阮颂休息,只好嘱咐道:“那你记得把粥喝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梁珂裕插嘴道:“你放心吧,阮颂有什么事我就帮忙了。”
温胥卿离开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阮颂的禁闭的床帘。
第22章
阮颂发了一宿的烧,这一晚上因为发烧都没睡好,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他的眼皮都沉的睁不动。
“诶,要不请假吧,你这样怎么上课啊?”梁珂裕听到了阮颂的闹钟铃声也跟着醒了。
“不,不行,是,专业课,要,要听。”阮颂从床上爬下来,脚底都发飘。
“专业课少听一节也不会少块肉。”
“怎,怎么不会,少,少听一节,我,我会跟不上的。”阮颂说的有板有眼。
梁珂裕早八就没起来过床,阮颂听见梁珂裕嘀咕了一声“笨蛋”,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
阮颂收拾好了书包,又从衣柜里取出条米白色围巾戴上,将自己包了个严实。
身体还是很虚弱,从宿舍走到教学楼的这一路阮颂走的很慢,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掏出来看是温胥卿发来的消息,他问阮颂身体好些了没有。
阮颂回复道:好多了,我要上课了。
言外之意是他要上课了,不能多聊。
温胥卿果然没再说什么,只嘱咐他多穿衣,别再冻着了。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阮颂看着心里却很难过,温胥卿人好,他知道,所以他明白温胥卿对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因为他人好,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上了一上午的课,阮颂昨晚就只喝了点粥,肚子早早就饿了。
他跟着人群往食堂走,碰到了终于起床出来吃饭的梁珂裕。
自从上次安慰梁珂裕后,梁珂裕对阮颂的态度可以用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来形容,虽然阮颂有时候仍然觉得自己和梁珂裕聊不到一块去,但起码梁珂裕不会再戏弄他了。
“一起吃饭啊?”梁珂裕说。
阮颂就朝他身后张望了下,见没有那帮总是围在梁珂裕身边的狐朋狗友,他才同意和梁珂裕一起吃饭。
这个点食堂人多,他们和人拼了个桌,两人挨着坐一块。
阮颂点了一碗盖浇饭,他吃东西慢条斯理,一勺一勺小口吃着饭。
梁珂裕就拄着下巴看他吃,“你是蜗牛吗吃东西这么费劲。”
阮颂就瞪他,他生气的时候脸颊都跟着气鼓鼓的,梁珂裕这人有些欠儿,身上还有股吊儿郎当的小痞子劲儿,贼兮兮的看着他笑。
阮颂:“你,笑什么!”
梁珂裕:“我笑小蜗牛吃东西扁嘴像没牙的老奶奶。”
阮颂不干了,攥起拳头就要捶他,梁珂裕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小阮。”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阮颂抬头看,正对上温胥卿复杂的眼神。
坐在阮颂对面的人离开了,位置空下来,温胥卿问:“这有人吗?”
阮颂低着头如实回道:“没,没有。”
温胥卿便和齐颜一起坐下了,齐颜小眼睛提溜乱转,在温胥卿和阮颂身上来回看,又扭过脸看坐他对面的梁珂裕。
温胥卿的餐盘就放在桌上,他也没动筷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阮颂,阮颂似乎瘦了些,下巴变得更尖了,眼睛也肿着,看上去像是哭过。
这让温胥卿心里很不好受,他问道:“还发烧吗?”
阮颂小口吃着饭,回道:“不,不发了。”
温胥卿有些愧疚的说:“是因为昨天等我太长时间冻着了才会发烧的吧,实在是抱歉。”
“没,没事。”
“水果吃了么?”
“还,还没。”
“记得回去吃了,多吃点身体也能更快恢复。”
“好。”
温胥卿看着阮颂身上的外套,皱眉说:“你穿的外套太薄了,换件厚点的吧。”
阮颂看了眼身上的外套,这件外套他穿了很多年,都洗的发旧了,他从小就节俭,什么东西到他这不用坏了是不会换的,所以一直也没想着换件外套。
“我,我知道了。”阮颂还是应道。
梁珂裕看着身旁这俩人的对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小结巴,你吃好没,校门口新开了家奶茶店,我请你喝热奶茶啊。”
阮颂不想喝奶茶,也不想让梁珂裕请他喝,但为了离开眼下尴尬的环境,他还是将筷子放下了,“我,我吃好了。”
“那咱们走吧。”
眼看阮颂起身要走,温胥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急得站起身一把拉住了阮颂的胳膊。
阮颂奇怪的看着他,“怎,怎么了?”
温胥卿望着那双小鹿眼,不知怎的,心里竟升腾起了难以名状的期盼,“你昨天想和我说什么?”
阮颂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颤抖,他抿了抿唇,说:“我,我忘了。”
手心里的胳膊被抽走,温胥卿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指尖轻轻磨蹭着手心,那里仿佛还留有阮颂身上的温度。阮颂是真的很瘦,穿着外套的胳膊也只有那么粗一点,不盈一握。
等出了食堂,阮颂说:“我,我不喝,奶茶了。”
梁珂裕皱着眉头说:“你刚不还说喝!”
梁珂裕说话声很大,还有点凶,阮颂吓得打了个哆嗦,反驳道:“现,现在不想,喝了!”
眼看梁珂裕要变脸,阮颂怂怂的缩了缩脖子,但梁珂裕顶了顶腮帮,竟也没说什么,气冲冲的就走了。
阮颂看着梁珂裕劲劲儿的背影叹了口气,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不好惹,说点什么都生气。
凉风吹来,阮颂打了个喷嚏,又咬到舌头了,他鼻子一酸,眼泪汪汪的把围巾紧了紧。
不想再喜欢温胥卿了,阮颂默默地想,但是做不做的到就不知道了。
这夜,温胥卿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白天见到阮颂的模样,他就睡不着。
隔壁床的齐颜听到温胥卿这边翻身的动静,说:“老温呐,你思春啊,别折腾了,床都要让你折腾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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