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作势脱鞋要用鞋底子抡他。
“你……你!”段小函妈看一眼门口,突然泄了气,把鞋往地上一扔,“你怎么不学好啊!是你那个前姐夫给你传染了还是……”
没说完,顿悟了似的,低头开始穿鞋。
“我说你以前怎么谈一个黄一个,小函,你要是喜欢男的可别去祸害人家小姑娘啊……”
段小函妈气成这个驴样,段小函在旁边还能笑得出来。他赶紧扶着自己妈穿好鞋,搂着人肩膀就开始哄她。
“看把你气得,自己想得多非往我头上安……我没说他是我对象啊,真是一个朋友……”
“你跟你什么朋友那么说话?”
段小函莫名其妙:“我怎么说话了?”
他妈没搭理他,抻着脖子朝屋里瞅一眼。
“那婷婷呢?你俩咋回事儿?”
段小函心生不妙,赶紧要溜。
“……妈,不说了……我先走了,记得回去帮我喂小猫啊。”
开车上高速的时候,段小函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儿。
回了家,盯着地上多出来的那双运动鞋瞅了半天,都觉得很奇妙。
而且屋里很明显有人夹着嗓子叫唤,他一开门,声音却戛然而止。
段小函隐约猜出屋里的人在干什么,手放到门把上的时候,还在心里偷着乐了一下。
等门一开,里面的人姿势奇特,整个蜷在地上,要跪不跪的。开门声明显把他吓了一跳,连手机都甩到了地上。这人下意识看一眼手机,却没捡,这才慢半拍地转过头来看他。
表情僵得厉害,耳朵却通红通红。
段小函抬手关上门,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脸红。”他往前走,眼睛往宋庭下半身瞟,“你干什么呢?”
也不是没在他家干过这个,可是现在心境完全不同了,当时是打着“玩”的幌子,现在对方明知道自己喜欢他。
尤其背着人,又被当场抓包,简直雪上加霜。
宋庭开始后悔自己没控制好手机音量,这会儿他光是瞪着眼睛看段小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不说话。”段小函走过去,蹲下帮他捡起手机,顺道看一眼,发现屏幕已经黑了,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摁灭了。
“怎么不看了?我打扰到你了?”他坏笑。
宋庭扯了下嘴角,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干脆把头一撇,不看这人。
“……别说了。”
“说什么?”段小函装傻,一边伸手要揽宋庭肩膀,低头说话,“你挺精神的啊,我帮帮你?”
他端详宋庭两秒,看对方也没说拒绝,隔着裤子把手伸过去,这人裤子都没系好,手指拨弄两下就开了。随便摸了摸,感觉这人身体真是又兴奋又僵硬,脚下有万丈深渊一样。
段小函喜欢不动声色地主导别人,掌控别人的身体同样让他感觉愉快。
而且也跟这个人这么干过,所以这一手他一点儿没觉得突兀。
不过真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已经完全忘了那时候的心情。
宋庭属于是上一秒脑子还一片空白,下一秒直接更加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人手就伸了过来,到了这时候,羞愧和理智基本也出走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人靠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沾带着冷气,宋庭晕头转向,下意识转过头埋在他肩膀,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觉得这人身上真是没什么味,连烟味都没有。
这跟印象里的不太一样。宋庭记得之前俩人最常待在一块的一阵,他总能闻到这人身上一些飘忽的洗护产品味道,不知道现在是用完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闻不到了。
宋庭有点儿伤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味道消失了似的。
正在人肩膀边上摸摸索索地找味,突然被人握住了后脖颈,一股力气提着他抬头,他听到这人问:“你在我身上闻什么呢?”
猝不及防地跟人对上眼神。这人眼睛弯弯,露点儿白牙的样子实在太好看,宋庭心跳骤然加速,胸膛里那点儿东西翻江倒海地往出溢。
可什么都没说,宋庭都能感觉到自己失了神,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段小函已经坐在一旁擦手了。
宋庭之前还是跪坐在地上,这会儿却屁/股着了地,怪的是,根本没觉出疼来。起身的时候坐在一旁擦手的人还对他抬了抬眉毛,笑眯眯问他:“爽了没?”
理智回归,宋庭不解地看着这人。
他低头理了理裤子,先是没说话,到后面,实在没忍住。
“你不是接受不了么?还下得去手,不觉得恶心啊?”
搁以前宋庭肯定想着尽量模糊这种行为,好多跟人亲近亲近,但现在他等不及了,他反而要晾出来,别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
段小函说自己要“想一想”,继续这么不清不楚下去,不知道他还要想多久。
段小函原本还笑么呵的,听他这么问,稍微一顿,表情冷下去。宋庭这才感觉自己语气有些生硬,怕这人真来句“恶心”,就开口往别的话题上扯。
“你怎么回来了?”
段小函还没说话。这时候一旁黑了屏的手机突然玩命响了起来,宋庭低头看到高诚的名字,才想起在自己大爽特爽的时候,还有个哥们儿正开着车过来,等着跟自己共摸方向盘呢。
他弯腰接起电话,那头立马冲出来一句国骂。
“这导航也不他妈的告诉我这封路了,我困荣复路这了,怎么过去?”
宋庭整天满城跑,对这边的道很熟,稍一思考,然后简单跟人说了条路线。等把电话挂了,就听到一边坐着的段小函来了句:“有朋友要来?”
宋庭刚要说“是”,突然想起这是在别人家,就解释了句:“他不上来,就是来接我。”
“去哪?”
也没商量去哪儿,就是兜风。主要宋庭满脑子都是先前的事儿,这一下就没能反应过来怎么回答,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段小函看宋庭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
能好看么?姓宋的这小子前脚偷摸在他房间里打飞机,后脚他这就要过来个男的。
合着他在这给人提供免费场地呢。
段小函觉得宋庭不是这样人,他很想控制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就尽量缓和语气,换了个问题:“什么朋友?”
他这么问,宋庭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也笑起来:“高诚。”
说完,看他一脸不认识的表情,还补充道:“就是上回在KTV我旁边那个,你俩还说过话。”
哦,黑背心。
段小函几乎立马想起了那个人。
黑背心,仨耳钉,挂了一脖颈链子。
宋庭跟他喝着同一瓶水,困了躺在他大腿上睡觉,在没看见的地方还给他肩膀上留了个牙印。
段小函重新想起这个被自己刻意忽略的牙印,心中十分焦躁。
尤其一想到刚刚宋庭还靠着自己肩膀蹭来蹭去,就更焦躁。
什么关系能给人身上咬那么深一牙印啊,他跟宋庭认识这么久,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这人几乎只是话上主动,别说咬他了,亲他的时候都束手束脚的……明明看着挺开放一人。
再一想,在今天之前,宋庭虽然三番五次说着喜欢自己,可真是一点儿出格的事都没做。也就今天碰上了,如果他没回来,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来个别人代替自己。
朋友与朋友,本来就不是对方的唯一。段小函没搞过男人,他不知道男人对男人承诺的喜欢有个什么意义,是只对自己的,还是别人也有。
想来想去,段小函也搞不明白了。按理说他接受不了这个,就该希望宋庭的喜欢只是玩玩而已,可光是想那黑背心跟自己有一样的待遇,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怒火。
或许那黑背心比自己跟宋庭还好呢。
段小函觉得不无可能。那天明明自己也在,这小子喝得醉醺醺的就跟人走了,言行举止一副他才是外人的模样。宋庭这人喝多了就爱逮着人亲,说不定黑背心现在已经代替了他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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