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榆跟陆瓒当着我面亲嘴!他们背着我们偷摸谈恋爱!”
宁渲的语气足以说明她对这个消息的震惊程度,唯一的一丝理智令她主动压低了声音。
即便被窗帘当着,陆瓒还是羞耻得捂住了脸。
他等着苏砚的二重震惊, 但并没有等到, 因为苏砚的反应比起宁渲,称得上是平静。
他只说:
“哦……猜到了。”
但他没解释自己怎么猜到的, 他只温声催促道:
“知道人家两个是一对你还站这发光?走了走了,送你回家。”
“……喂!你怎么猜到的?猜到这种大事你不跟我说!!”
宁渲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教室从短暂的热闹归于平静。
陆瓒耳尖发烫,他不愿出去面对这一切,反正板报现在也没他事,他索性就躲在窗帘后面,坐在窗台上悠闲地玩手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侧的蓝色窗帘被拉开了,茉莉花香钻了进来,陆瓒一个人的小空间一时变得拥挤了起来。
陆瓒没抬眼看他,只摸索到他的手,稍微用力握了一下。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江白榆似乎下意识收了一下手指,虽然异样只有短短一瞬,但陆瓒还是发现了。
他二话不说把江白榆的手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他手指上多了几道淤青和小伤口,自己刚才就不小心握到了指侧的那道口子,估计是给他按疼了。
“你做什么了?手上弄这么多伤。”
陆瓒皱起眉:
“做菜切到手了?”
“……”
江白榆原本看着他,听见这话默默撇开了视线,没应声。
他不想答,陆瓒也没继续问,他只说:
“你帮我拿一下我书包。”
江白榆应了一声,伸手把他的包拎来递给他,陆瓒接过,在夹层里翻找一通,拿出来个东西,就随手把书包扔到了江白榆的桌子上。
他找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创口贴,拉着江白榆的手,把他手指上那些伤痕都认认真真贴起来。
做这些的时候,教室里半开的窗户被风吹开一些,带着广播里的歌声卷进教室里。
陆瓒垂着眼睛,贴完最后一处伤后,他把江白榆的手检查过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他用指腹蹭蹭创可贴的表面,然后很自然地低头在江白榆手指骨节上亲了一下。
“你画完了?”
“嗯。”
“那回家?”
“嗯。”
陆瓒问完,却没见江白榆有动作,于是抬眸看了他一眼,结果正巧对上他的视线。
要不是窗外的歌声还在继续,陆瓒都要以为时间是被什么人拉长,或者静止了。
在跟他对视的时候,陆瓒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刷到过一种说法。
跟喜欢的人对视五秒钟以上,就会有想要亲吻对方的冲动。
陆瓒不知道这有什么科学依据,但确实是真的。因为很快,江白榆把窗帘往身后拉了一点,然后倾身靠了过来。
陆瓒垂着眼,等江白榆吻过来,但就在他们即将碰到对方的时候,教室里突然有道声音响起,是有人抬手轻扣了两下教室前门。
陆瓒愣了一下,江白榆反应倒是很快,他抬手拉过窗帘挡住陆瓒,自己背过身,下意识把他护在身后。
窗帘滑轨发出一道略微有些刺耳的声音,陆瓒略微有些茫然,后来,他听见于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白榆?”
于妙皱着眉,站在教室门边。
她看着江白榆,以及他身后明显还藏着一个人的窗帘,声音有些沉:
“你后面那是谁?”
于妙刚从外面听课回来,路过班级时,她发现里面似乎还有人。
教室的门虚掩着,她敲了两下门推开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教室后窗边有两个人,在窗帘后面靠得很近,那距离太暧昧,想想也知道不正常。
原本于妙以为是自己班里那些个偷偷谈恋爱还以为她不知道的地下小情侣,但没想到,站前面的那个男生转过身后,是江白榆的脸。
说实话,于妙人有点茫然。
站在那的男生是谁她都不会意外,但那居然是江白榆。
江白榆平时跟其他人话都不乐意说一句,别说其他班了,自己班女生找他他都不搭理,他能跟谁……
心里一个念头还没完,于妙突然看见了他桌上的书包,是红色的。
那包很有设计感,颜色也很扎眼,看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于妙记得,它属于陆瓒。
江白榆平时就跟一个人关系好点,这么大一个教室就只有那两人的书包没带走,这些天也正是他们两个一起画黑板报的时候,答案并没有那么难猜,但于妙还是有些不敢信。
教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江白榆没有回答。
于妙眉皱得更紧了:
“你让开。”
“抱歉,老师。”
这回江白榆倒是应声了,音调是惯常的冷,但语气很坚定:
“我不让。”
这把于妙气得够呛。
她语气严厉了一些:
“校规写得很清楚,早恋记大过没得商量,你护着他,打算一个人背两个处分吗?”
原本这是一句威胁,但于妙没想到,江白榆听了这话一点没犹豫,直接点点头:
“好。”
“……”
窗帘后,陆瓒心里颤了颤。
他碰了一下江白榆的手指,想让他放开,但江白榆没理他,反而蜷起手指,意思没得商量。
少年护在喜欢的人身前,看着这画面,于妙反而觉得自己像个棒打鸳鸯的坏人。
她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青春期少男少女对彼此心生悸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班有很多地下情侣,于妙都知道,但只要没有影响成绩,她从来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帮忙在主任面前打掩护。
刚才说处分也不过是吓唬一下,江白榆不愿意让,她也不可能真过去把人揪出来。
说来,一开始就是她让陆瓒多跟江白榆说说话,也是她把这两个孩子放一起坐的,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于妙有些后悔也有些自责。
和陆瓒待在一起,江白榆确实比以前鲜活了很多,这是一件好事,但于妙后悔的是,可能因为她的干涉,让两个孩子走上了一条比寻常人要难很多的路。
她是想说点什么劝点什么的,但看见江白榆那么坚定地护在前面,她又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
“算了,下次别让我看见。”
于妙叹了口气,临走前,她脚步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
“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一切都是认真考虑过后才做出的选择。”
“……”
于妙走后,江白榆才把陆瓒放出来。
原本陆瓒就觉得她临走前说的那些话有些意味深长,等到窗帘拉开,他看见江白榆桌上那个格外显眼的红书包时,他就知道,于妙估计全都猜到了。
陆瓒心里有点过不去,所以在回家之前,他跟江白榆说自己出去一下,其实是去了于妙的办公室。
那时候离放学已经有段时间了,办公室里也只有于妙一个人,陆瓒嘿嘿傻乐地凑到她办公桌前时,于妙还愣了一下。
她以为这家伙多少会避避风头,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舞到自己面前来了。
所以于妙故意问:
“怎么?笑成这傻样,是干了坏事心虚,过来找我认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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