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锡受了这一巴掌,站起身,单手按住应程肩膀。
“之前逗你玩的,我没打算报复那帮孙子,这流氓我当够了。”
他坦然自在且无所忌惮,给应程吃了颗定心丸。
“混了这么多年,总还认识点人,放心,没谁能真的要我命,我也没到要靠你养的地步,就不住这当电灯泡了。”
“最重要的是,”罗天锡强调,“我不想看见那大少爷在我跟前碍眼。”
应程问:“那你去哪?”
后者笑了笑,收手朝门外走,说了句烂俗又中二的词——
“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的地方。”
第48章 分水岭
近三个月的暑假里,唐星辰和路倏只断断续续联系过几次。
对方好像很忙,几乎没有在人前露过面。
褚钦江更是直接失去了联系,问路倏什么情况,路倏依然避而不谈。
至于原本大家约好一起毕业旅行的事,在高考分数出来后,自然而然泡了汤。
潘冕只考了四百分,没达到本科分数线,和爸妈商量过后,决定去外地复读,再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冯长宇考上了体育学院,并且和网恋一个月的妹子奔现成功,如今正陷入热恋当中,没空关心他失散的兄弟们。
而颐宁市所属省份的高考状元和榜眼,被应程路倏包揽。
一个716分一个713分,双双被首都华大录取,成为了校友。
经过深思熟虑,应程选择了管理系专业。
这个专业对他来说,无论将来是否从事配音相关行业,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而唐星辰的分数,和他之前预估的差不多,刚刚碰到一本线。
为保险起见,填了二本院校的王牌专业,最终录入首都工商大学的国际经贸专业。
自此,高考这道大坎儿算是完美落幕。
再往后迎接众人的,便是谁也避不开的分水岭。
不管是玩得好的朋友,亦或是讨厌的眼中钉,还是印象不深的路人甲同学,大多会在分水岭后被冲散。
人世茕茕,聚散有时,曾经一起搭伴而行的朋友,猜不准就何时偏离了方向。
于是披星戴月里,万事不经意间,好像只剩下了你自己。
有些人能幸运地拉紧对方的手,有些人也许突然间走散,然后遗憾错过,直至再也无法遇见。
这是人生既定的里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有自己想要去往的方向。
除了孤注一掷地奔往,无一例外。
……
八月份,唐星辰生日前夕,消失了近两个月的路倏可算现身。
他把唐星辰约在喝下午茶的地方,坐在露天咖啡厅餐桌边,将新买的游戏设备亲手送给他。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路倏说,“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陪你吃饭了。”
唐星辰收下礼物,端详了他几眼。
两个多月不见,路倏似乎清瘦了许多,一眼看去,不难发现隐藏在面容下的疲惫。
整张脸气血不足,眉目间隐约有股心事。
然而神情从容自如,倒是衬得整个人成熟稳重了不少。
唐星辰问:“你和江儿究竟怎么回事儿?他人呢?”
“他出国了,”路倏这回倒没隐瞒,用勺子搅动杯里的咖啡,淡淡道,“我们分手了。”
“什么?!”
唐星辰惊道:“分手?出国?他不是已经被保送华大了,怎么还出国?”
“就是出国了。”路倏说。
唐星辰一头雾水加满腹疑问。
据他所知,褚钦江这些年一直住在路倏家,两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根本不像有什么问题,怎么会突然分手出国?
“你跟我说清楚,”唐星辰一脸费解,“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为什么这么突然?”
路倏不语。
他垂下眼,避开对面视线,兀自盯着漾起漩涡的咖啡液,似是要沉默到底的意思。
见路倏如此模样,唐星辰更急了。
可毕竟感情这种东西,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便插手,而且看对方疲惫压抑的神情,他也不忍心过多逼问。
唐星辰嘴唇动了动,安慰的话无从说起,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更合适,只好转移话题。
“你最近忙什么呢?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路倏这才重新开口:“我爸生了点病,我妈要上班,只有我照顾他。”
唐星辰闻言蹙眉:“哪家医院?我也去看看叔叔。”
“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出院了,就是腰疼有些行动不便,得有人看着。”
说完这句,路倏将杯中的苦咖啡饮尽,站起身,拍了拍他胳膊。
“我先走了,生日快乐,欠你的这顿饭以后补上。”
唐星辰面色藏不住凝重,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吐了口浊气,心底担忧加深。
自己一个人喝咖啡没意思,他想着要不要把应程喊出来,或者带一份回去。
还没想明白,肩膀又被人拍了拍。
唐星辰以为路倏去而复返,抬起头,却看见了罗天锡的脸。
罗天锡腿边竖着行李箱和一只背包,瞧着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这么巧,”唐星辰随口寒暄,“去哪儿?”
罗天锡没回答他的问题,手插着兜,懒声说:“找个地方谈谈?”
“谈什么?”唐星辰莫名其妙道,“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谈?”
罗天锡敷衍地笑了下:“这里不方便。”
—
当被带到一间类似健身道馆的地方,罗天锡丢下行李箱,不由分说一拳冲他打来的时候——
唐星辰总算醒悟,对方说的“方便”,是指哪个方便。
胸口蓦地吃痛,唐星辰身形被拳头撞击力带得连退几步,面容瞬间阴下去。
又是一拳朝门面过来。
他半句废话没讲,反应迅速地拽住对方手腕,使力一扯,再一脚重重蹬上罗天锡腹部。
这一脚完全没收劲儿,罗天锡感觉自己小腹剧痛乍起。
只是他从小到大,挨过的打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忍痛能力异于常人,被踹了脚狠的,愣是眉都没皱一下。
旋即反手掐住唐星辰颈部,向下摁的同时膝盖猛然一屈,毫不犹豫顶上了对方的胃。
唐星辰脸都白了,反胃感顿时涌上来。
他死死咬住牙,直起身,紧握的拳头凸出一节指骨,一拳揍在罗天锡太阳穴上。
痛还可以忍,又痛又晕却没办法控制。
罗天锡被动松了手,头晕耳鸣,身体不稳地晃了晃,摁着太阳穴,后退一段距离。
唐星辰同样腿脚一软,没站稳,单膝跪在了地上,垂首按住绞痛的胃。
各自缓了几十秒,两人不约而同一掀眼,冷怒地盯视对方。
随即再次冲上去,凶狠地打作一团。
谁都没吭声,手上是毫不手软拳拳到肉,仿佛多年的生死仇敌,恨不得真枪实刀把眼前人就地碾死。
一时之间,空荡的健身室内,只余下闷重的互殴声。
打了不知多久,打到满头大汗筋疲力竭,双方又痛又累揍不动了。
这才终于停手,各自滚向一边。
唐星辰仰面朝天,除了一张脸完好无损,感觉自己全身关节都快要散架,疼得动都不想动。
罗天锡当然也没好到哪去,鼻青脸肿光荣挂彩,肚子让人踹了好几脚,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
他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闭了闭眼,挤掉睫毛上多余的汗。
心中腹诽,没想到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真他妈能打,自己从小靠打架混饭吃,竟然都没在他手上捞着点儿好,而且打就打了,他大爷的专朝人脸上揍。
唐星辰喘匀了那口气,腾出空骂道:“你他妈有病啊!上赶着找不痛快是吗?”
罗天锡没和他打嘴仗,心平气和说:“今天我就要离开颐宁了。”
“所以呢,”唐星辰气极反笑,“专门跑来让我揍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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