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间接杀人隐瞒案情,到被迫参与贩.毒,几年下来,乔骏山越陷越深。
痛苦沉沦的同时,他心底也十分清楚,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送出去当替罪羊,死得不明不白。
他把所有证据保留了一份。
直到那日公司查出大量资金亏空,乔骏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他将所有事情悉数告诉乔缈,让她去找唐世德,自私地想用那些证据换女儿安全。
可当那天乔缈终于找到她爹藏起来的证据时,却不慎被泰隆的人给盯上,差点死在了巷子里。
……
“我爸爸很愧疚和后悔,没有早点把真相告诉唐叔。”
乔缈说:“他知道,唐叔这些年一直接受不了你母亲去世,而且始终怀疑背后另有其人,真凶不止刘归一个,所以他这几年没有停止过调查。”
近些年来,唐世德持续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怀疑对象范围也在不停缩小。
最后锁定在了泰隆集团身上。
他利用各种项目竞标,不断向泰隆施压,一步步给他们下套。
原本的泰隆尚且能招架,可自从集团董事长那个废物儿子上任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狂妄自大,多次不听乔骏山劝解,撒腿狂奔地往唐世德设计的陷阱里钻。
最终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内部亏损严重,发生了工地坍塌事故。
事情从头到尾讲述完,乔缈也低下了头,满目歉疚:“真的对不——”
“闭嘴!”
唐星辰粗鲁地吼住她,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脑子里混乱不堪,一句话听不进。
他扔下U盘,重重摔门而去。
第23章 无力感
唐星辰心神浑浑噩噩,思维迟钝,脚下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等他恍惚地拉回意识,才发现自己打车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周遭过于静谧,冬日景物萧条孤冷,死气沉沉,缺了绿树成荫与灼热的烈阳,连蝉鸣声都显得吝啬。
宛如骤然闯入了真空密闭的环境,喧闹全数被抽去,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
唐星辰不由滞了滞。
脚步略为沉重地经过灰白色石砖,来到一座墓碑前。
墓碑建得简约大气,四周围了一圈深色花岗石,中间有两块并排的墓地。
一块放着高浅阳的骨灰,另一块,是唐世德给自己准备的。
唐星辰缓慢蹲下,凝视碑上的照片。
他至今才发觉,已经快三年了,石碑日晒雨淋的,上面的照片竟然没有丁点老化模糊的痕迹,更甚于像新装上去的。
应该是有人时常过来更换。
方寸照片里的女人笑容明媚,双眼皮高鼻梁,朱唇皓齿,即使笑起来眼睛依然很大。
唐星辰五官的上半部分,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他伸手抚摸照片,轻声说:“妈,对不起,今天来得急,忘记给你带花了。”
以往每次过来,他都会带一束开得最漂亮的向日葵。
那是高浅阳生前尤为喜欢的花。
“鱼缸我修好了,以后保证不会再弄坏,你别生气。”
唐星辰絮絮叨叨的,如同在唠家常:“前几天打了场篮球赛,输了,但你儿子我还是很帅,三分球无人能敌,百发百中,没给你丢脸。”
“你这会儿在干嘛呢?是不是正和其他姐姐阿姨聊八卦?我这也有一件,你听不听?”
“我刚才知道了一些事儿,唐世德——”
他说到一半,声音倏地哽咽。
双腿支撑不住般扑通跪地,抱住了墓碑,头埋得很低。
“妈,怎么办,我好想你……”
分明还不到三年,唐星辰却在这一瞬觉得,好像如何也熬不下去了。
很多人都一样,到了妈妈面前,再小的委屈都会瞬间放到无限大。
难过、痛苦、沮丧……任何情绪统统兜不住。
此刻不是探望逝去亲人的时节,周边没几个活人。
唐星辰肩膀抽动,哽咽声渐大,在空阔的环境里很快被吞没。
……
那年暑假比往常每一年都热,印象中除了从早开到晚的空调,便是一袋又一袋往冰箱里塞的雪糕。
唐星辰中考完,一家三口本要出国旅游。
奈何天气太热,去哪儿都是折磨,只能暂且推迟计划。
那阵子世阳开了家新分公司,作为董事长的唐世德比谁都忙,成天脚不沾地的两头跑,家里通常就剩两个人吃饭。
晚饭过后,高浅阳会带儿子去河边散步。
西泉河边人多热闹,晚上有无数的商贩摆地摊,渐渐演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夜市。
母子俩都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十天有九天要去逛,专买些没用的玩意儿回家占地方。
高浅阳手里拎着个陀螺,广场上大爷抽的那种。
她甩了甩配套的鞭子,故意吓唬说:“月亮,妈妈要是用这个揍你,你觉得你和陀螺谁转得快?”
唐星辰:“……”
彼时的他十五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放话说:“你打不到我。”
高浅阳挑下巴:“来,跑一个。”
说完鞭子就真过来了。
唐星辰面色震惊,拔腿就跑,还有双手抱头的趋势。
高浅阳快被自己的小怂包儿子笑死了。
她压根没往他那甩,冲地板抽了下而已。
“好了好了,妈妈和你开玩笑呢,”高浅阳笑不停,说道,“我有点渴了,去帮妈妈买瓶水,批准你买瓶饮料。”
唐星辰回头做了个鬼脸:“我要买三瓶!”
话落转身,险些和迎面走来的一个灰衣男人撞上。
他连忙避让,说了句抱歉,远远朝商店方向跑去。
忙着买水的唐星辰并未留意到,自己身后,高浅阳看见灰衣男人那一刻,霎时僵住的神色。
刘归脚步慢慢停下,阴森森冲对面人一笑:“别来无恙啊,高总。”
高浅阳敛神收笑,从容回应:“刘总,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生意场上竞争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世阳近年来风头太盛,动了不少人饭碗,光是和泰隆就明里暗里针锋相对了好几次,朋友与仇家多得数不过来。
所以她并未过多关注也不清楚,刘归如今已然潦倒窘迫,落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以至于这句随口客套,听上去特别像在蓄意挑衅。
刘归神色陡然阴鸷,目光森寒。
他模样不太对劲,高浅阳下意识警惕起来。
“刘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等等——”刘归拦住她的去路,笑容古怪,“我有件事是关于唐董的,高总不好奇吗?”
唐星辰付完钱,接住店员递上前的饮料和水,拧开其中一瓶。
手指却突然没抓稳,雪碧不小心倒下去,溅湿了鞋袜。
他烦躁地嘶了声,想再买包纸。
摸裤兜找钱的瞬间,心底没来由一紧,心率蓦地加快。
唐星辰蹙眉,突然不想买了。
拿着剩下的那瓶转头就走。
然而等他快步跑回去,留在原地高浅阳却不见了。
十分钟前。
高浅阳没信刘归的话。
现下很晚了,夜色深重,附近一带又格外僻静,黑灯瞎火的人烟稀少。
若对方真有什么重要事,怎么也不会选择这种时间地点来说。
高浅阳坚持要离开,谁知刘归胳膊一挡,用手机放了段视频给她看。
视频里有个男人双手双脚被绑住,黑布蒙上眼睛,狼狈地躺在角落。
虽然光线很暗,但高浅阳一眼认出,那是唐世德。
她登时慌了心神:“你把我老公怎么了?他人在哪?”
刘归食指抵在嘴上,放轻声音:“嘘,不要说话,跟我走,否则唐董身上要是少了什么零件,可别怪我。”
察觉到对方的精神状态似乎不稳定,高浅阳心下疑窦丛生,立刻拨电话给唐世德。
可那边竟然显示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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