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魏总有远见。”唐非绎似乎对魏凌洲的观点很满意,“资源还没耗尽,就要好好利用到最后一刻。你说呢,贺总?”
贺予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几秒才说:“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有其他人来了露台,三人便结束了对话离开,留下一阵夹杂在风里的烟味。尽管被贺蔚搂着,池嘉寒现在却莫名觉得冷。
“魏凌洲,唐非绎。”池嘉寒抬起头,“还有一个是谁,你知道吗?”
“贺予。”贺蔚的侧脸看起来严肃又凝重,很少见的神情。他说,“我堂哥。”
一个是联盟理事长的女婿、财力雄厚的富商之子魏凌洲,一个是联盟央行行长的侄子、船舶运输集团的继承人贺予——唐非绎挑选合作伙伴的眼光倒是很毒辣。
池嘉寒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声。贺蔚还看着围栏那边,在沉默。
一分钟后,贺蔚的手忽然往脸上摸过来,池嘉寒不明所以。贺蔚转过头,在池嘉寒眼睛周围又摸了摸,确定他没有再哭之后,说:“走了,我们回去。”
“要怎么办?”池嘉寒忍不住问。
“只是听见了这么几句话而已,没用的,我到时候问问赫扬和昀迟。”
“我们小池,今天就当没听到,别告诉别人,不要让自己有危险。”贺蔚双手托住池嘉寒的脸,揉来揉去,“知道了吗?”
池嘉寒还没有缓过神,鼻尖那颗小小的痣在月色下若隐若现,贺蔚低头在上面亲了一下。
“滚啊!”池嘉寒立即回神,一拳砸在贺蔚肩上。
暑假的最后一天,许则在易感期中度过。这次大概因为暑假每天干活,经常熬夜加班,导致免疫力下降,再加上已经有较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过易感期,所以来势汹汹。
早上八点多睁眼,许则勉强起来洗漱,过后又回到床上。头晕、燥热,等许则再昏昏沉沉地摸起手机一看,快十点了。
汽修厂的工资已经打到卡里,许则搓搓眼睛,努力看清屏幕,给自己留了五百块做生活费,其余的全部转到疗养院的对公账户里,接着他关掉手机,又闭上眼。
许则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听见敲门声,身体却不能动。许则很想去开门,开门看看是不是陆赫扬来了,可以在梦里见见他。
敲门声停了,手机响了。许则在床上摸了有七八秒才摸到手机,又在屏幕上划了好几下,终于接通。
“许则,不在家吗?”
许则说:“在的。”
说完,好几秒,许则才意识到自己只是张开了嘴巴,并没有发出声音,对面听到的应该只有急促的呼吸。
“在干什么?”陆赫扬礼貌地问,“我在你家门口,可以踢门吗?踢坏了的话给你换新的。”
“等……等一下。”许则艰难支起身,“马上来。”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客厅的,门一开,他就站不住地往旁边栽。陆赫扬搂住他,反手关上门,又调高手环档位,然后把许则抱起来,往房间走。
许则的额头贴着陆赫扬的侧颈,烫得要命。走进房间,陆赫扬看见床上那个用枕头、被单、衣服围起来的窝,其中一侧是墙壁,许则大概一晚上都是缩在墙边睡的。
生物书上说,当alpha出现筑巢行为,表示易感期信息素不稳定的程度较重,已经影响到了正常意识。
陆赫扬把许则放到床上,许则果然又摸摸索索爬回那个小窝,头抵着墙,整个人蜷缩起来,还打了个喷嚏。
潜意识里许则知道陆赫扬来了,想睁眼看他,想跟他说话,但本能却促使许则必须回到这个巢穴,进行自我保护。
陆赫扬把带来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退热剂,拧开。他坐到床上,将许则身旁的枕头移走,发现下面竟然还塞着一本暑假作业。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alpha用作业本筑巢的。
“好学生,嘴张开。”陆赫扬把退热剂送到许则嘴边,“吃了药就能写作业了,明天要开学了。”
其实许则没听清他在讲什么,但既然是陆赫扬喂过来的——许则听话地张开嘴。
味道很奇怪,许则以前没有喝过这个东西,因为贵。他皱着眉把退热剂咽下去,舔舔嘴唇,发出一点声音:“水……”
陆赫扬没有听清:“嗯?”
“想喝水……”许则有气无力,音调拖得比平时长,听起来软绵绵的。
陆赫扬一边起身一边问他:“是在撒娇吗?”
“不是。”许则努力分辨他说的话,回答。
这期间,陆赫扬已经去书桌那边倒好了水拿过来,他说:“不是撒娇的话,就不帮你倒水了。”
许则稀里糊涂的,半睁开眼盯着墙缓缓反应了半分钟,最终被迫承认:“是在撒娇。”
“好的。”陆赫扬把他扶起来。
许则靠在陆赫扬身上喝了几口水,可能是心理作用,他感觉稍微好了些。许则昨天半夜其实恨不得把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塞到床上,摞得高高的,来增加安全感和归属感——这种情况此前只出现过一次,在二次分化那天,他像只蚂蚁一样不断往床上搬东西,但始终觉得不够。
当时叶芸华已经在精神病院,家里只有许则一个人,他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二次分化,只是很迷茫、很慌乱。
14岁那年许则把小床堆得很满,缩在里面躺了一天一夜,但好像所有的那些,都比不上17岁的今天,陆赫扬简简单单的一个怀抱。
“再喝一点。”陆赫扬从身后环着许则,一手喂水,一手摸他额头,“听说退热剂味道不太好。”
许则仰着头,一口一口地喝水,把杯子里最后一滴水喝完的同时,他撑着手转过身,在陆赫扬肩上推了一把。
他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反正陆赫扬是很轻易地就倒下去了,水杯落在一旁。许则爬了两步,跨坐到陆赫扬身上。陆赫扬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一副十分良家的样子。
上一次易感期,许则还只敢在以为是做梦的时候看着他自慰,这次就敢往他身上爬了,陆赫扬觉得许则有进步。
许则喘着气,看了陆赫扬几秒,然后俯身凑近。陆赫扬的手环质量过好,将信息素屏蔽得干干净净,只有贴得近了,许则才能闻到他身上和衣服上的信息素。
同样是alpha信息素,对许则没有任何安抚作用,反而刺激得他皱了皱眉,一瞬间焦躁不安起来,攥紧陆赫扬的T恤,流露出罕见的攻击性。
“你自己要闻。”陆赫扬扶着他的腰,不急不缓道,“闻了又生气。”
许则像一只还没亮出牙尖就被主人警告的狗,立刻停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去遮陆赫扬的眼睛。他的目光往下,落在陆赫扬的嘴巴上。许则的喉结动了动,问:“能不能……”
又想起陆赫扬说过做这种事之前不要问,许则于是低下头,碰了碰陆赫扬的上唇。许则感觉陆赫扬的手正从他宽松的裤腿里一点点摸进去,动作很慢,让许则有种隔靴搔痒的不满足感,迫切地想要宣泄。他伸出舌尖,陆赫扬配合地张了张嘴,大方地把主动权都交给他。
唾液中的信息素排斥反应在易感期格外明显,身体里的燥和热在更剧烈地冲撞,许则却不肯和陆赫扬分开半点,用舔的用咬的,唇贴着唇,舌尖抵着舌尖,但手要始终紧紧捂住陆赫扬的双眼,不能让他看见。
可许则觉得被遮住双眼的人是自己,连同嗅觉、味觉、听觉,整个人像被裹进一团湿热的潮水里,不断撞向岸边,只剩下被本能支配的、很模糊的意识,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自己正动着腰在蹭陆赫扬的小腹,手心里的汗几乎打湿陆赫扬的睫毛。
就差一点点了,许则喘着气,脑袋往陆赫扬颈窝里拱,要去找他后颈上的腺体。腺体里的信息素浓度过大,陆赫扬适时掐住许则的脖子,对他说:“在易感期标记另一个alpha,你会进急救室的。”
许则有些难受地呜咽了一声,接着猛地一口咬在陆赫扬颈侧,浑身肌肉紧绷,小腹传来轻微的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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