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签证手续都办好了。”
“都有谁?”
“您放心,都是虞董信得过的人。不过说是暂时的,等案子破了,局势稳定了,还得让他们回去。”
“暂时的也行,看来我妈心里除了生意,还有我这个儿子。”
“那当然,老爷和虞董都很关心您。”
虞度秋抱怨:“外公就算了吧,这几个月不仅不见我,连通关心的电话也没有,都是我打过去,他以前不这样啊,难道是对我彻底失望了?”
柏朝插话:“难道你希望他掺和这些事?”
“那倒不是,他年纪大了,离这些是是非非越远越好。”
提到这个,洪良章面带愧色道:“要不是年纪大了,我也想陪您一块儿出国,缅甸那边条件肯定比不上家里,这一去估计要十天半个月吧?怕你吃不好睡不好。”
虞度秋扫了圈其余三人:“你们三个,谁泄露的?”
娄保国颤巍巍地举手:“我……就算我不说,洪伯早晚也会知道的嘛。”
洪良章也道:“你别怪阿保,是我自己打听的,就感觉你前阵子怪怪的,像在谋划什么。”
虞度秋挽住他的胳膊,往室内走:“这日头太毒了,当心把您晒晕,我们去里边说。”
进了客厅,男佣适时端来冰镇果汁,几人围着大理石茶几坐下,屏退了闲人,边喝水解暑边听虞度秋说:
“这次出国,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柏志明的踪迹,他是本案中的关键人物,我相信能从他那儿获知王后的真实身份。另一方面,我觉得待在国内,似乎太安全了。”
娄保国震惊:“少爷,安全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不利于破案。”虞度秋分析着,“王后始终是想杀我的,但碍于某些原因,他出手并不方便,唯一一次肆无忌惮地对我下手,是在美国。这也合理,假使我死在国外,国内警察难以干涉调查,国外警察难以追捕到国内,这就给了他宽裕的逃跑时间。缅甸的治安比美国混乱得多,缅北地区又时常发生武装冲突,别说我一个外乡人了,就算是当地人被谋杀,那儿的警方恐怕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是个悄无声息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你猜王后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吗?”
柏朝:“所以,你想以身诱敌?”
“嗯,一旦我出国,脱离警察的重重监控,他干掉我的几率就高多了,我认为王后绝对会出手。”
洪良章立刻急眼了:“这可不行,你不能抱着这种想法出国,太冒险了,还是让警察去抓人吧。”
虞度秋:“抓人当然让警察抓,我不想抢他们的工作,但去是肯定要去的。有我加入,是他们的荣幸。“
柏朝凉飕飕道:“他们未必这么觉得。”
虞度秋抬眼:“起码你必须这么觉得。”
柏朝轻笑:“我确实这么觉得。”
两个人打哑谜似的,你来我往,完全没有别人介入的余地。
洪良章还是不放心,一脸担忧,树皮般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少爷,你一定要以自己为重,先确保自己的安全,再去操心别人的。不管出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虞度秋失笑:“给您打也没用啊,您能阻拦罪犯杀我还是能瞬间转移过来替我挡子弹啊?”
话音刚落,不知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几个人互相看看,最终娄保国先摸了出来:“哟,小卢同志的电话。”
周毅奇了:“你怎么有她的号码?”
“嘿嘿,偶有往来。”娄保国不敢说这往来中,百分之九十的内容都是吐槽各自的工作。
他接起电话,然而没说几句,脸色立马大变,捂住麦克风,如临大敌道:“她问我有没有感觉纪队喜欢穆浩!怎么办!我怎么回答?直接说有会不会不太好?纪队应该不想让他同事知道吧?但是卢晴她好像已经发现了啊!”
周毅:“那你就让她别多管嘛。”
娄保国想想也是,于是对电话那头道:“小卢啊,人都死了,你管这么多干——”
话没说完,手中突然一空。
手机被人一下子抽了出去,柏朝及时阻止了他毫无情商的发言,委婉地转换了话术,对卢晴道:“卢小姐,逝者已逝,无论你问的问题答案是什么,都是纪队一个人的事了,我们这些外人何必深究呢?”
娄保国竖起大拇指:“大哥,牛。”
虞度秋轻哼:“也就得了我几分真传吧。”
柏朝又说了两句,点了点头,然后挂了电话,瞥过来:“你也经常不说人话。”
虞度秋笑嘻嘻地,没有否认。
娄保国问:“小卢还说了啥?”
柏朝:“她还说,穆浩的父母来了,纪凛正准备去见他们,似乎很紧张。”
“哇哦,小纪同志要见公婆了,咱们必须得凑这个热闹。”虞度秋站起来,“准备好花和酒,给他撑撑场面,我去换身衣服。”
洪良章无奈道:“人家父母经历了丧子之痛,不会有心情喝酒的,少爷,这是常识。”
虞度秋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径自朝楼上走:“酒是给纪凛准备的,我预感他今晚肯定会想起故人,又要睡不着咯。”
周毅不禁感叹:“咱们少爷,其实还是很有同理心的。”
楼上又传来虞度秋的声音:“洪伯,准备两辆车,我一会儿带伯父伯母去墓园看看穆浩,好让他们一家人团聚。”
众人看向周毅。
周毅:“……当我放屁。”
作者有话说:
少爷放心,会让你骑到小柏的^_^
第74章
“咚咚。”
纪凛清了清嗓,站在接待室门前,朝里喊:“彭局,我来了。”
里头传来彭德宇中气十足的回应:“诶,等会儿,我来开门。”
纪凛不安的手指抓紧了制服衣角,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刮完胡子的脸,在门开的瞬间松开了手,也吐出了气,挤出一个灿烂清爽的笑。
彭德宇一开门,被他吓了一跳,表情跟活见鬼似的:“你笑什么?”
纪凛莫名:“不能笑吗?”
“不是,好久没见你笑了,突然来这么一下,怪瘆人的……”彭德宇念叨完,侧身让他进来,同时对里边的客人介绍,“这位就是纪警官。”
接待室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都约莫四五十岁,穿着考究,眉眼间似乎有几分熟悉。
纪凛微微恍惚,强压下心口涌上来的酸涩,喊了声:“叔叔,阿姨,你们好。”
二人见了他,立刻起身,热情地迎过来与他握手,穆浩的父亲穆长风爽朗道:“纪警官,常听说你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了。”
纪凛受宠若惊:“您二位……听过我的名字?”
穆浩的母亲孟兰也亲切地拉着他另只手,说:“是啊,市局的冯警官前几次来探望我们,都谈到你,说你为了阿浩的案子劳心劳力,还差点把命搭进去,我们夫妻俩一合计,怎么也该来当面感谢你一次。”
纪凛更不可思议了:“冯队居然会夸我……我还以为他很看不起我……”
彭德宇拍拍他的肩:“老冯就是看着凶,心肠不坏,认真做事的人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知道我……”纪凛及时咬住了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秘密吞了回去,“……请您替我谢谢他的包容。”
“要谢自己谢,有点出息,这么点小事就红眼睛了。”彭德宇大力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还有工作,先失陪了,你们慢慢聊啊,有事再找我。”
“诶诶,您慢走,耽误您时间了。”穆家夫妇客气地送走了彭德宇,关上门,拉着纪凛一同坐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纪警官,这个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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