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想了想,在中午不能吃饭被留到办公室赶作业和让江砚白帮忙写作业之间徘徊了三秒,决定选择前者。
他摇头:“没关系,又不是没被罚过。”
“习惯了。”
江砚白不再坚持。
又是沉默。
许未尴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手心发虚。
难不成尴尬也能形成躯体化反应?
许未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趴着。
他没骨头似的趴在了桌子上,眼皮子开始打架,迷迷糊糊中他的肚子好像在咕噜咕噜的叫唤,还挺响。
好饿啊……
又不想动,好困,好难受……
今天空调多少度?为什么还有点热?
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大课间,同学们都下去做操,只有许未还趴在教室里装死。
等人走空了,他才有气无力地抬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烫得眉心一跳。
这不正常的发热……
该死,他不会真的发.情了吧?
许未慌了,连忙拿出手机想要叫江砚白,可是发虚的手心缺少力量,又因着急的关系,手机不小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他赶紧去捡,却感觉头重脚轻,脑袋昏沉,控制不住地朝下栽去。
完球了。
许未心想,运气不好可能要摔破相。
然而在他跪地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熟悉的气息萦绕,他撞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垂下的目光正好落在对方的另一只手上,那只手正提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
“难受?”江砚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许未的心田忽然化作了酸胀的海,咕噜噜地涨着细密的气泡。他抬头时,正好对上江砚白关切的眼神。
突如其来的委屈,再加上发热的难受和压抑的情绪,许未的眼角发红,耷拉的眉眼像是淋雨后湿哒哒的小狗。
“江砚白。”连许未自己都没料到,开口时他的声音会这样虚,带着点埋怨,跟撒娇一样,“我好难受。”
“我好像真的发.情了。”
“求求你,咬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未:我好像真的发.情了……
江砚白:你最好是
第39章 我有病
许未发誓,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求人,他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可是他真的太难受了, 浑身酸软肌肉乏力烧得脑子疼, omega都这么惨吗?他还只是分化期的假性发.情啊,那比这水平还严重几倍的真发.情到底有多恐怖?
光是想想许未都受不了了, 他仰头望着江砚白,又怕逼得得狠惹人不耐,只敢用手攥着江砚白的校服下摆边缘, 轻轻地扯了扯,以示催促。
怀里的往日刺猬一样的男生此刻软乎乎的, 脸颊红扑扑的像是刚摘的新鲜草莓,带着淋漓的水汽, 一双同样湿淋淋的眼含着乞求,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
江砚白扶着许未的手将人往怀里带得更紧了分, 另只手将提着的早餐搁到课桌上后也环了过来, 从始至终他都抵着头与许未对视。
空荡的教室里,无人的后门角落,两个人像是在进行着什么静谧的仪式,蹲跪相拥。
后墙黑板之上悬挂的圆钟秒针嘀嗒嘀嗒地转着,在旋过数字3与分针重合之际, 江砚白的指尖点上了许未的脖子,即使隔着信息素阻隔贴,许未依然恍惚觉得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微凉。
攥着衣摆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几乎要从口里跳出来。
要被咬了吗?
被咬似乎会很疼?要不要叫江砚白轻点呢?
算了, 这样好怂啊, 老子现在怎么跟个弱鸡一样?
欸江砚白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咬?
许未等得不耐烦了,他难受得要死,紧张得要死,腺体那里更像是悬了一根欲坠不坠的刺,让他浑身紧绷,提心吊胆。
他眉心皱起来,正想开口问江砚白你他妈到底咬不咬,却不料江砚白忽然又再次靠近。
温热的鼻息羽毛般在他的鼻尖轻挠了下,许未嘴唇微张,一时不知道该闭嘴还是接着讲话,他睫毛也在颤抖,因为对方太近了!
江砚白低头干什么?
时间的度量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钟盘上的秒针仿佛被分针吸引住了,根本逃不开它的磁场。
十点十五分,这恍惚静止的一刻,许未的心跳也静止了,整个世界全都静止了。
只剩下江砚白轻浅的呼吸,在他本就烧灼的脸颊上,肆无忌惮地燎。
对方还在一点点低头靠近,似乎他才是这个静默世界唯一的时间尺度,他的每一丝动作才是秒针的化身。
每拉近的一毫米都成了新的时间刻度。
燎来的带着对方气息的温热似乎比体内滚烫的热意还要炽烈,许未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沸腾的火海里,腺体之上的指尖斩断了他最后的退路,此时此刻,他唯有紧紧攥着江砚白,才不至于坠落,被焚成灰烬。
许未喉咙滚了滚,仿若沙漠旅人渴望甘霖。
距离拉近到最后一厘米,许未手指几乎要把江砚白的衣摆扯烂了。
在一片混沌之际,在无尽燥热之中,一抹沁入心神的凉意猝不及防地温柔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紧张、忐忑、混乱、纠结、不耐……
所有的负面的情绪在这丝凉意中无所遁形,又瞬息之间被净化消弥。
江砚白在用额头抵着自己的额头。
凉凉的,好舒服。
许未睫毛颤动着,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然而他还是好热,这一点凉意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他想要更多。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刻自己有多急切,一直攥着江砚白衣摆的指尖忍不住在对方的腰腹上挠了挠。
“你怎么还不——”他声音也有丝迫不及待。
江砚白像是安抚小猫咪一样,手指在许未的腺体上轻柔地捏了捏。
刹那间许未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顺着脊骨抽了出去,但环在身上的属于江砚白的手臂支撑着他,让他没有狼狈跌落,只是紧紧地依靠着对方的怀抱。
江砚白的额头还贴着他的额头,声音在许未的唇边漾开:“乖。”
“别乱动。”
“马上就好。”
许未不知道江砚白所谓的马上是多久,他也忘记了计时。
浑浑噩噩的脑子因为难得的清凉而有了思考的余地,他开始在想,江砚白是在酝酿吗?他是不是不好意思?
他迟来地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似乎又野了点……好像一直以来他都过于放荡了些……
江砚白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流氓?
啊……
好不容易稍稍缓解的烧灼感因为罕见的臊意再度躁动起来,许未本就殷红的脸颊更红了分,简直像是要滴血了。
但他不敢再催了,不然显得他未免……过于饥.渴了些……
他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着,紧贴着的额头突然离开,许未诧异地抬眸:“?”
只见江砚白无奈地笑了,语气有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你是不是傻?”
许未:“你骂我?”
江砚白:“你没发.情。”
“你只是发烧了。”
许未:“……”
他大脑空了一瞬,跗骨的热意也凝滞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更是呆愣住了。
秒钟嘀嗒嘀嗒嘀嗒,终于和分针一起转到了20的数字上。
许未游离天外的魂总算归了位。
许未:“!!!!!”
“发烧?”许未原本虚弱的声音骤然被注入了力量,音调也拔高了些。
“嗯。”江砚白安抚似的用手掌轻拍了拍许未的脊背,“那晚空调开得低,早上山里凉,漂流你又掉进了水里……”
他不紧不慢地为许未一一细数着,耐心又温和:“昨晚回宿舍,你是不是照常吹空调吹了个爽?”
许未心虚了,他何止空调吹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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