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害怕不像是天生的生理恐惧,如很多人患有的幽闭恐惧症,甚至不用亲历,只要提起就会出现呼吸紧张等应激反应。
常湛的害怕更像是心理上的。
林书雁试着用拥抱去安抚他,开始没有效果,他甚至怀疑自己随时会被推开。可这样的事也没有发生,当他试着去吻常湛,林书雁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常湛的双臂渐渐放松下来。
过了许久,常湛开口:“好。”
林书雁再次奖励给他个吻。
这个吻变成了导火索,快速向身边两人延伸去,将他们烧得透彻。
地板上扔着被扯掉一颗扣子的衬衣,深色床单滚得褶皱,还未偃旗息鼓,不知谁的手机忽然响起。
常湛咬紧牙骂了声:“谁这么会挑时间,也太没眼力价了。”
铃声一遍一遍响,在地板上嗡嗡震动,林书雁软着手臂推他:“先接电话。”
常湛烦躁地撸了把头发,低下来给了林书雁个吻,像是安抚,心说却在想要是苏定这孙子,他立刻原地诅咒他这辈子没夜生活。
不情不愿从地毯上捡起手机,看见来电常湛一愣,不是哪个孙子,是他爸。
下意识地,他看了眼床上的林书雁。林书雁大概是累了,阖眼侧躺着。
常湛找出条浴巾裹在身上,走出卧室时带上了门。
“喂。”
“半天不接电话,又在哪儿鬼混呢?”许是跟职业有关,常山不急不躁,声音却十分威严强势,低得发沉。
外面仍余着一丝天光,很暗,但胜过没有。常湛开了灯:“有事吗?”
“怎么跟我说话呢?”常山明显失去耐心,“我是你老子,有事没事都能给你打电话。”
常湛烦透了他这副大家长做派,跟训下属没什么两样,或者常山根本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只好把孩子也当成下属来命令。
他攥着手机说:“我这还有事,你要没事我挂了。”
知子莫若父,常山知道他的习性,一口戳穿:“你能有什么正事?”
“天大的正事。”常湛说,“忙着传宗接代你说算不算正事?”
饶是常山也是一愣,修养再好也被气得脸色发青:“我再说一遍,少在外面搞些不三不四的关系!”
常湛从桌上拿起烟,点了根悠闲道:“没在外边搞啊,家里搞呢。”
“你——”
常山这人一好面子,二是痴情,邵华去世多年他始终未再娶,偏偏生了个又花心风流又丢光他脸的儿子。
要是女人也就罢了,早晚要选个条件相当的结婚,可常湛非要故意气他,玩男人。
不知从哪时开始,父子俩就再没能心平气和说过话,常山被他气得不轻:“在我回去之前,你最好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断干净,要非让我出手,就没那么简单了!”
电话挂断,空荡的客厅里只有占线的声音,手机跳回最初的屏保页面。
常湛站在原处,又猛抽了两口烟,将剩下的半根碾灭扔进垃圾桶。
短短几分钟,林书雁已经隐约进入一个美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记住那梦里恍然的是什么,就被人用力吻醒。
“唔。”
本以为被电话打断了兴致就此逃过一劫,没想到常湛比刚才还昂扬,落下来的吻如暴风雨时的海浪般汹涌。
第47章 礼物
咖啡店定在周末正式开业,这天下了班林书雁去取领带,在得知他用来送人之后,店员贴心地往手提袋里塞了一张空白贺卡。
庆祝开业的礼物按道理应该当天才送,可他的礼物特殊,或许提前送出去,这条领带当天能系在常湛身上。
虽然林书雁从来没见过常湛穿得多正式过,平日里衬衣都要解开两颗扣子,心里也摸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喜欢这礼物。
正想着,常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在哪儿呢?”
林书雁刚下地铁,正往家里走,为了给常湛个惊喜,他谎说今天要加班,才推开了常湛非要去接他的请求。
果然常湛还是跑去医院了,他没接着人,语气也不大好:“你们科室值班的医生说你今天没有加班,早就走了。”
“我已经回来了。”林书雁没有辩解,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常湛本来一肚子的火,忽然心情就没那么差了:“还没。”
正前方就是那天他说的那家卤煮店,林书雁推门走进去,主动邀请:“那你要不要过来?”
新开不久的卤煮店还在搞活动,恰逢饭点,人有点多。林书雁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提着两份热乎的往家走。
初秋的城市傍晚不算凉,和西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基本上林书雁前脚到家,常湛后脚也到了。
他敲门时林书雁刚把贺卡写好,字迹还没干透,只好先晾在书桌上,上面是他思来想去才落笔的几个字。
“什么味啊这么香?”
在门外边常湛就闻见了,试营业这段时间咖啡店发现不少问题,这几天忙着整改,他连饭都没能好好吃。
不过这几天林书雁科室也忙,不是中午错过饭点就是晚上加班,他就当陪着减肥了。
“卤煮啊?”
“嗯。”林书雁随手关上书房的门,“你那天不是想吃没吃着么?”
原来他记得。
其实那天常湛就是高兴,随口一提,现在闻见这香味才是真想吃了。他看见桌上放着两份:“你也还没吃过?”
林书雁摇头,去厨房拿过来两双筷子。
常湛问:“你下班去哪儿了?”
贺卡还没晾干,两人都饥肠辘辘,要送礼物也得等到饭后。林书雁说:“有点事。”
“什么事还要说加班来骗我?”常湛不肯罢休,非要问,“不会是跟曹逸出去了吧?”
林书雁夹起块肉堵住他的嘴:“我去买了点东西,行吗?”
那天在医院碰见乔菁之后,曹逸确实联系过他,先是给他发了微信,后来又打了电话,说乔菁怀孕之后整个人变得很情绪化,最近他公司遇到点困难,不想让乔菁跟着担心,才不得已说跟朋友出去吃饭。
毕竟是情侣之间的事,林书雁夹在中间也不好多说什么,曹逸说等这段时间忙完,跟乔菁一起做东请他一顿,林书雁没答应也没推辞,只说到时再说。
吃过了饭,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把礼物送出去,便先去冲澡。今天为了赶时间去取领带,从手术台上下来连手都比平时少洗了一遍。
温热的水流从脸颊淌下来,林书雁正闭着眼胡乱游走,浴室的门便被敲了两声,还没等他开口问怎么了,常湛就推门进来了。
心思全在礼物上,他居然忘了反锁浴室的门。
林书雁忙关了水龙头,随手扯下浴巾不悦地看着他:“你进来干嘛?”
常湛身上也光溜溜的,衣服在浴室门口脱干净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一起洗,省水。”
他在乎那点水费吗?借口都找得这么拙劣。
林书雁在这种事上很不开窍,毕竟他是做爱都要关上灯的人,此时浴室里的白炽灯刺眼,两人挤在狭窄逼仄的小空间,眼珠子上下一转就能把对方看个透彻。
浴巾贴在他身上,常湛走过来吻他,先是锁骨,而后舔走他耳垂上的水珠,低声说:“林医生,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林书雁听过别人说他高冷,说他好看,还头一次听见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想这两个字也不应该按在他身上。
“你先出去,我要自己洗。”
常湛见他耳根子红了,觉得更可爱,伸手摸上他后颈:“咱俩都坦诚相待过这么多次了,哪儿我没看过啊?”
没见过他这么脸皮厚的,林书雁放弃抵抗,猛地打开淋浴,任由水流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
事实证明,两个人洗澡远比一个人洗澡费水多了,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浴室的门才重新被打开,林书雁腿软得厉害,是被抱到床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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