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摇了摇头,“没有呀,爸爸今天很忙。”
“忙什么?”
“不知道,”卷卷趴到林知绎胸口,“就是很忙,一直在打电话。”
林知绎又问:“爸爸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一点点。”
“晚上呢?”
“吃了蛋炒饭。”
周淮生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卷卷,林知绎忽然抬头说:“我想吃蛋炒饭。”
周淮生连忙说好,转身去了厨房,林知绎看着周淮生从冰箱里拿了一堆东西出来,很快油锅爆葱炒蛋的香味飘出来,林知绎的肚子发出了叫唤声。
卷卷把小熊杯子捧到林知绎面前,“小爸爸喝牛奶。”
林知绎抿了一口,“卷卷喝吧,小爸爸在等蛋炒饭。”
卷卷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还偷偷咽了咽口水,可是林知绎问他想不想吃,他还是说:“爸爸说喝完牛奶之后就不可以吃东西了。”
“是,爸爸说的是对的。”
卷卷委屈地缩在林知绎怀里,牛奶都变得不香了。
周淮生在炒饭里加了青菜碎和香肠,香味直接把两只卷毛钓到了饭桌前,卷卷坐在林知绎腿上,讨好地朝周淮生咧嘴笑。
周淮生并不领情:“卷卷晚上已经吃过炒饭了,不可以再吃,去把牛奶喝完。”
卷卷立马仰头委屈巴巴地望向林知绎,嘴角往下撇,可怜坏了,林知绎笑着搂住他,“好吧好吧,就吃一小口。”
他夹了一片香肠喂到卷卷嘴里,卷卷嗷呜一口吃掉,刚进肚子他就又用相同的眼神换来了一口饭,然后心满意足地跑到沙发上去玩了。
卷卷走之后,餐桌瞬间安静下来,林知绎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他抬头望向周淮生,四目相对又同时避开,林知绎轻咳了两声,埋头吃饭。
周淮生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林知绎用余光看见周淮生的手在椅背上移了三个位置,很明显是在犹豫要不要坐下来,他刚想喊住他,周淮生就转身去了客厅,林知绎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暗恨自己为什么平时强硬专横,这个时候却懦弱不敢往前。
吃完饭他把碗送到水池里,还没打开水龙头,周淮生就从后面走了上来,“我来洗吧。”
“不用。”
周淮生的手停在水池边,见林知绎执意要自己洗,便去帮林知绎卷起衬衣的袖子,他的指尖碰到林知绎的手臂,带着干燥的痒,林知绎的心跟着紧了一下,他们靠得很近,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嫌隙。
林知绎洗了碗筷,交到周淮生手里,然后抱着卷卷去洗澡。
吹完头发之后,卷卷穿着连体服在床上打了个滚,“今天卷卷想和爸爸小爸爸一起睡。”
林知绎系睡衣纽扣的手停下,“为什么?”
“因为你们吵架了,你们今天没有抱抱,我不要你们吵架。”
周淮生刚走进来就听见卷卷的这句话,林知绎转头看向他,没想到孩子能敏感到这个程度。
卷卷连忙爬到床角,伸长了胳膊拉住周淮生的手,把他往床上拽,“爸爸你过来,睡这边。”
周淮生怕林知绎生气,便没有动,想抱起卷卷,可林知绎说:“你今晚睡这吧。”
“没事,我哄哄他。”
“就睡这儿吧。”林知绎再一次说。
周淮生盯着卷卷期待的目光,只好走到床里侧坐下,林知绎系好纽扣,掀开被子上了床,两个人之间隔了半张床的距离,卷卷很不满意,他跋山涉水从周淮生身上爬到林知绎身上,然后翻了身躺到林知绎左边,迅速坐起来把林知绎往床中间推。
他当然推不动,急得快要哭出来,“爸爸,你们要睡在一起,不要分开。”
林知绎连忙往中间坐了坐,然后抹掉卷卷的眼泪,心疼道:“好好好,我们睡一起,不分开,卷卷不哭。”
“你们抱抱。”卷卷眼泪汪汪地命令道。
林知绎怔了怔,周淮生已经伸手过来揽住了他的肩,林知绎的身体陡然僵硬,他局促地望了周淮生一眼,周淮生眸色渐深。
看着他的小爸爸和爸爸靠在一起,卷卷这才满意,咕噜一下从床边滑下去,跑到儿童房里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过来,羽绒被很轻,他抱得动,但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大,一半都拖在地上,林知绎赶忙接过被子,又把小家伙抱上来。
卷卷把大被子往旁边推了推,然后钻进自己的小被子里,说:“爸爸和小爸爸睡,卷卷自己睡。”
林知绎半天没反应过来。
卷卷的眼睛刚闭上又睁开,他检查之后说:“你们又没有抱抱!”
林知绎连忙坐回到周淮生怀里。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卷卷,小家伙抽了抽鼻子,很快就陷入梦乡。
林知绎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时,周淮生却没有松手,甚至圈得更紧。他的呼吸喷洒在林知绎的肩头,林知绎呼吸加速,周淮生也不说话,视线定在林知绎的脸上,林知绎竟不敢抬头。
他第一次在床上失去掌控权。
周淮生的手滑到林知绎的腰上,再一收紧,林知绎整个人都翻到他的身上,怕动静太大吵到卷卷,林知绎连惊呼都憋在嗓子眼,僵硬地趴在周淮生胸口,把脸埋着,闷不吭声。
周淮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知绎,还生气吗?”
林知绎迟钝地摇了摇头。
“我昨天话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
林知绎突然想哭,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但只要周淮生一哄,他就先委屈起来,恃宠而骄得厉害。
他抬起头,隔着朦胧泪眼望向周淮生,他往前爬了爬,脸颊贴着周淮生的颈窝躺下,周淮生将他搂在怀里。
“阿淮,我很爱你,请你一定要相信。”
第45章
周淮生身上有淡淡的薰衣草味,是林知绎常用的洗衣液味道,似乎有安抚神经的作用,林知绎滑到周淮生的身侧躺下,手臂紧紧圈着周淮生的腰,腿也缠在周淮生的腿上。
“阿淮,对不起。”
周淮生揉了揉林知绎的头发,“不用说对不起的,我理解你。”
“假性标记手术的事,我本来也不想瞒着你,可是我怕出意外,我想等手术做完尘埃落定了,再把好消息告诉你,我不想你一直陪着我提心吊胆。”
“如果出意外了呢?”
林知绎理亏地把脸埋在周淮生的胸口,不敢接话,周淮生伸手把他捞出来,捧着他的脸颊,无奈道:“我不是生气你瞒着我,我是真的担心。”
“可是我不想再有发情期了,喝完抑制剂还是会很难受,如果是平时,你亲一亲我我就很开心了,在床上我也很满足,可是发情期的时候就怎么也满足不了,不是你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阿淮,我不想你自责。”
“有你这番话我怎么会自责呢?我只会心疼。”
“你还是不同意,对吗?”
“是,不同意,就算再安全也是一场手术,我不希望你冒险。”
“那以后的发情期呢?”
“我会陪着你的,知绎,别怕。”
林知绎小声嘟囔:“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我知道。”
“我只是变不回以前的样子了,我没办法在你面前像小孩子,出了这个门又变成鼎胜的总裁,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我,我害怕你心里装着的一直是雁蒙村里那个傻乎乎的顾知绎。”
“不管哪个是真正的你,我都很喜欢。”
“阿淮,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
周淮生揩去林知绎脸上的泪,“你说。”
“林衍德说我妈有精神分裂症,她一受刺激就像变了个人,我怕这个病会遗传,我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很容易崩溃,可能是压力太大,一边处理鼎胜的工作,一边满脑子想着假性标记手术,我不想让你知道,但我忘了我的情绪也会影响到你,影响到卷卷,对不起,阿淮,每次都让你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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