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周日,可以去看望吴敏晴,沈栖迟这几天里是身心俱疲,终于能得以喘息了。临近下班,沈栖迟只想赶紧回去洗个澡睡觉,谁知却被通知晚上一个聚餐。
新来的主管已经上任,沈栖迟昨天没来,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大概四十岁左右,没什么架子,跟部门的男女同事都能聊到一块,犯错误了也只是简单说两句,管的很松。
那主管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沈栖迟不想去参加聚餐,哪怕去了按照他的性格估计也是坐在一旁等结束。
然而他才刚表明想法,借口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把话主管打断,“这怎么行呢?小沈啊,上头请我们部门聚餐都是因为你,抄袭那事你受委屈了。”
主管笑着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往外走,“今天这顿饭你是主人公,你不去,我们一个个到齐了算什么?吃顿饭而已,你自己回家也要吃晚餐吧,当给我个面子行吗?”
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跟着说了一大堆体恤的话,沈栖迟心里再这么不愿意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同事们三四个分配在一起,有车的捎带上没车的去吃饭的地方,距离有点远,光是开车就花了近半个小时。冬天的天黑得很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酒店外围的轮廓灯已经打开,勾勒出外部大致的结构形状。
有同事下车,夸张地哇塞了一声,“还以为是随便找个小馆,没想到这次这么大方啊。”
有人跟着打趣,“这是沾小沈的光了,要我自己花钱,就我那点工资,估计一辈子也舍不得来吃这些。”
沈栖迟勉强弯了弯唇,向大家笑了一下。
一群人嬉笑着往里走,似乎有人提前就点好了菜,他们坐下还没几分钟,服务员就已经拖着餐车来上菜了。
主位被空了下来,主管坐在一旁。
沈栖迟看着桌上那一道道的菜,隐隐感到了奇怪,因为基本上都是他爱吃的。
男同事们聊起天来,说明天休息,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吵吵闹闹地招呼着上了几瓶酒。
女同事们拿起手机对着菜品拍了几张照片,就低头修图准备发朋友圈了。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的门被再次推开,是助理的声音,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我们路上堵车,大家没有等我们吧?”
“没有没有,您说别等,我就让大家先吃了,大家都吃着呢。”主管立刻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迎上去,惊诧道:“周总怎么来了啊,这点儿小事怎么还惊动了您。”
说话声一下子小了不少,沈栖迟背对着门,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他的身后。
沈栖迟一下子绷直了背,没有回头。
故此沈栖迟根本不知道周先予此刻的表情,只听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第道:“我怎么感觉这事挺大的。”
主管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反应的十分快速,“抄袭这事可不小,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还用不着您亲自来处理。”
公司由周先予控股,可名义上他并不是老板,能惊动他出面的,不该是这样无足轻重的事情。
沈栖迟诽腹,这事还真不是周先予处理的。
周先予闻言只冷冷地勾了丝笑,不需要人招呼,十分自然地就坐到了主位上。
他气场强大,不说话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更甚,周身都遍布着低气压,说话声渐渐平息,大家也不动筷子吃东西了,开始拘谨起来。
一个个不敢太唐突地打量,只偶尔装作不经意的偷看一眼周先予。这种场合就不适合老板过来,大家都是同事,聚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聊的,大多骂骂公司,诅咒早点倒闭,现在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栖低下头来,对于自己来参加聚会的后悔理由又多了一条。
“公司的事情谁处理不是一样的啊,大家继续吃,对于规章制度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趁机提出来,就当是朋友之间聊个天嘛。”助理适时打圆场,好让气氛不那么凝重。
上司就是上司,是万恶的资本家,你要真听话误以为能攀上去做什么朋友,那可真是要被剥皮吸血,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家深悟其中道理,自然不会多说,但这么尬着也不是道理,到时候得罪人就不好办了。聚餐是为了抄袭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地把话题和中心点移到了沈栖迟的身上。
“这事儿小沈真是受了委屈了,那两个就不是东西。”旁边的男同事给沈栖迟倒了杯酒,“好在真相大白了,来我敬你一杯。”
沈栖迟看着面前的酒杯犯了难,上次就是喝酒酿成大错,他觉得自己对酒精过敏了,心理上的。
沈栖迟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另一个同事已经举起酒杯干了,“我就一直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来来来,喝一杯,破事都过去了。”
有个比较混得开的女同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先予,发现他正饶有意思地看着大家,便也起身倒了杯酒,笑着直接干了,“小沈入职虽短,但帮了我很多忙,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女孩子都喝了,沈栖迟也不想再磨磨唧唧下去,刚抬起手准备拿起面前的酒杯,打断算一咬牙灌下去的时候,桌子上的转盘被人轻轻一划,他错愕地看过去。
他的酒杯被转到了周先予的面前。
周先予与他对视了一眼,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真实的笑来,连同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对几个向他敬酒的人道:“他酒量不好,我替他喝吧。”
第56章 【别碰我。】
仅有的刻意压低声音的议论声也消失了,周先予说着代沈栖迟喝,却只是意思着微抿了口,到底也没人多说什么,敢去劝他的酒。
抄袭的事情在业内太多了,不过是一个小小员工,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放正常情况下就真的只有被逼走一条路了,本以为是运气太好被上头关注到了,现在看来别有原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沈栖迟的身上,探究、讶异还有似有若无的暧昧。
以后就算再出现这种事情,恐怕也没人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沈栖迟想。
包厢里开了暖气,窗户关得严实,沈栖迟感觉到闷,有点喘不过气,他在注视下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沈栖迟拧开厕所的水龙头,洗了把脸,抽了几张纸对着镜子擦脸的时候,鬼使神差地他往下扒了扒自己觉得衣领,接着他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淡化了很多,没有那么显眼了。
纵然大家现在思想开放,他也告诉自己就当没发生过,实际上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跟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人随便睡了一觉这个事实。
“不舒服?”
周先予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沈栖迟吓了一跳,下意识慌张地拢了拢衣领,把痕迹盖住。
他转过身,周先予已经到了他的身后,这样一来他们就是面对面了,距离近到从后面看周先予像是把沈栖迟抱在了怀里。
周先予伸手想要去触碰沈栖迟的额头,沈栖迟皱了皱眉,挡开了他的手,“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周先予收回手,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眼神没有从沈栖迟脸上挪开过一秒,像是沈栖迟能凭空消失似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算是个下面的人敲个警钟,免得以后有人再犯。”
沈栖迟不想听周先予这些打官腔的废话,想离开有他的地方。
他一动,周先予便迈步挡在了他身前,“我送你回去吧。”
明明分手这段时间里一直都保持着距离,跟陌生人差不多,像是真的断干净了,今天是第一次不依不饶地往上缠。
沈栖迟抬眸冷冷地望着他:“你有完没完?”
“这里很难等到车,我送你回去吧。”周先予跟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也不介意沈栖迟的冷漠,话说出口后大概是觉得太过于武断,他语调柔和,补充着问道:“还是你打算回去等他们结束,然后看有没有人愿意捎你一程?”
对于周先予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沈栖迟完全没有办法。
酒店饭菜价格贵到离谱,来的一般都是老顾客,因为有喜欢的菜式而特意过来,加上预约困难,所以每日接待的客人并不多,而且位置偏僻,基本上没有计程车往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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