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熙他们先走的,我们车在后面,也许是因为跟他们一路,不知道怎么说他们的事,于是车里比较安静,霍白泽上车就打了个哈洽,有点困了,靠在霍寒川怀里眯上眼了。
我没有说话,就看向了窗外,程明熙的家跟我们方向不一样,前面分岔口他的车就拐弯了。
我也收回来视线。
在肖家看了一场戏,看到肖君卓倒霉,我原本以为我会很痛快的,但是发现心情不好。
我也是肖家的一份子,我身上有那一家人的血。
霍寒川看了我一眼:“怎么了?困了吗?”
我顺着嗯了声:“有点儿。”
他把我揽了下,让我靠在他肩上:“睡一会儿吧,等到家了我叫你,这会儿路上有点儿堵。”
我靠着他闭上了眼。
路上确实有些堵,周锐开车非常平稳,感觉不出一停一顿来,但是我还是没有睡着,等到家时,没有霍寒川叫我,我就睁开了眼。
霍寒川看了我一眼:“累了是吗?等会吃了饭早点儿休息。”
他这一路好像总是在看我,这也是我没有睡着的原因,我没有睁开眼,我逼我自己不要去想苏女士的事,她跟我没有关系,可是我在床上翻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霍寒川把床头灯打开了,问我:“怎么了?”
我也坐起来,问他:“苏女士,我妈,她找你有什么事吗?”别告诉我她重病在身,别告诉我她时日不多,我不会去孝顺她的!
霍寒川只看着我,他的眼神又跟下午时一样,我干咽了下,深吸了口气:“不用担心我,你直接告诉我吧,她到底是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霍寒川朝我笑了下:“你都想哪儿去了,她没有生病。”
我扭开头,朝着另一边无声的磨了下牙,我真是想多了。也对,苏女士这一辈子最爱自己了,怎么会生病呢,我一直觉得她会是活得最久的人。肖南山死了,她还能再活五百年的人。
我深吸了口气,扭回头朝霍寒川问:“那她找你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霍寒川拉住了我的手,好一会儿才跟我轻声说:“她跟我说当年给我们两个下药的人是她。”
我微微挑了下眉,苏女士竟然能跟霍寒川说这个,为什么要说这个?都过去这么久了。霍寒川这些年对她尊敬有加,我们在外面的这些年,逢年过节他都没有忘记给她送礼物,她这一说好感度不是立刻久没了吗?
我看着霍寒川:“你确定她不是病重?”
我以为这种事她会带进棺材里的。霍寒川摇头:“我也问过她的,我也以为她是……但她说身体没事,如果你不放心,我明天让人带着她去做个检查。”
既然他说没事,那就不用了,我跟他摇了下头:“你跟她生气了吗?”,
他朝我点了下头:“对不起,我刚听完的时候特别生气,跟她吵了几句,她怎么能那么对你,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不记得我,不喜欢我,可是她一个做母亲的总会知道吧,就算不知道,也不能做这种事啊?!”
我没有给苏女士解释,苏女士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她不会过问情感,只求最大的利益化,就跟她当年果断攀上肖南山一样,且这么多年把肖南山牢牢的攥在手心里,肖南山有多少小情人她不是不知道,但于她无用的她从不会考虑。她知道肖南山有多么优柔寡断,有多么滥情,随时可能会变卦,所以她就利用了我。
她利用我拿到的好处如她想的那样,确实非常好,我背靠霍家这个大山,她在肖家的地位就稳固如山。即便是我跟她关系不好,即便肖南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但肖南山会顾及着霍寒川的颜面。
我现在多少的明白了一些苏女士选择今天这个日子把这件事抖出来的原因了,她是看霍寒川打了肖君卓,从这里她大约的看出来两点,一是霍寒川非常在意我,二是也非常在意我的过去。
她这些年也清楚了霍寒川的为人,算准了霍寒川不会怎么着她。顶多是霍寒川自己气一会儿。
我想了下他们聊天的时长,霍寒川肯定是在她对面气鼓鼓的,而苏女士永远都是她那一副淡淡的君临天下的样子,也许还会跟霍寒川说一声:我是为了肖宸好。他现在不是已经站到了他想要的位置上了吗?
霍寒川一定会被她怼的受不了了,才跟她吵架的,这个人很少跟长辈吵架。
霍寒川一直拉着我,默默的看着我,眼神如下午那样,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不知道,以前,我对你误会太多,太过分了。”
我拍了下他手:“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别想了,睡觉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再生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的。
他拉着我躺下了,这次我迷糊了一会儿,刚睡深的时候,拉着我手的霍寒川猛的一动,像是做了噩梦,一下子坐起来了,喊了一声我的名字,他把我也惊醒了,我把台灯打开,看他:“怎么了?”
他伸手摸了下我的脸:“我找不到你了,我梦见跟你上了轿子之后,融入人群,再也没有回头,不认识我,跟我也毫无关系……”
他的手微微颤抖,我把他拉住了:“我在呢,我没走。”
“一辈子都不走吗?”他轻轻的问我,我跟他点了下头。他笑了下:“我刚才做的是梦是吗?”
我掐了他胳膊一下:“疼吗?”
他傻笑了一会儿跟我道:“肖宸,我爱你。”
因着半梦半醒,他说的深情又无助,我朝他笑了下:“我也爱你。”他伸手抱我,把手臂环在我背上,缓缓的拍了几下,跟我轻声道:“肖宸,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碰到了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是孤身一个人。”
我闭着眼微微笑了下,我想我同他一样,我也想不出如果我没有阴差阳错的遇到他,现在肯定还是一个人,如果一直是一个人倒无所谓,但一旦有了伴侣,就不想再分开了。
惯性可怕,而人类这种群聚动物更复杂,既想自己有独立的空间,又不想离群,因为还要抱团在一起生存,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私。
我又想起了肖家的事,叹了口气。
霍寒川看我:“怎么了?”
我也有一幢心事,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来,就是找不到话头,我深吸了口气后问他:“你说人类的自私是天生的吗?是有基因的吗?”
“基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他被我问懵了。
不是突然想到的,我在肖家的时候就想这个问题了。
我盘腿坐好了,给他讲恐怖故事:“前段时间我选剧本的时候,有一个侦探本,上面说精神疾病的基因是遗传的,所以变态杀人犯的基因也是可以遗传的,通过基因检测是可以监测出来的,于是在抓到人头猎人这个变态连环杀人案的要犯后,警官对他快要足月生产的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做了基因检测,证实那个孩子以后也将拥有99%的变态杀人基因。”
那本小说写的挺好看的,我都看完了,看的非常入迷,对于推理及人性的定义讲的淋漓尽致。
霍寒川也被我讲的故事吸引了,也坐直了问我:“然后呢,那个孩子被打掉了吗?”
我缓缓摇了下头,要是被打掉了就没有故事后续了,我跟他说:“孩子因为月份太大,已经无法打掉,只能生下来,”
霍寒川追问道:“然后呢?”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然后他就真的成了变态杀人魔第二代,那个人头猎人的基因完美无缺的传承下来了。”
霍寒川眨了下眼:“吓死我了,咱们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讲这么恐怕的故事呢?一会儿你又睡不着了,你躺下,我给你念霍白泽的童话书,给你培养一下睡意。”
他还真把旁边桌上的童话书拿起来了,我拍了他一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今天上午在肖家看到了吧,肖家人的基因就是滥情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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