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俞宇训练完,就看到苏燎在游泳馆门口的小圆桌边等自己。
“来,纠错我就只给你圈了数理化——绿色荧光笔标记的题,是你但凡仔细点儿,一定可以争取到的分;用红色荧光笔标记的题,是你概念有混淆,可以重点复习一下的考点;我黑笔打叉的题,短期内提分会很困难,弄懂要花很多时间,或者属于比较偏的考点,如果花时间研究的话,性价比太低。你复习时直接跳过就行。”
苏燎讲正事的时候,模样总是很认真。俞宇看着他的双眼,觉得那是一种会把人拽进去的认真。
“还有这个给你,”苏燎又掏出一本薄薄的练习册。俞宇随便翻了几页,眼珠子差点都没瞪出来。
前面两三页绿字,标出了他经常犯的小错误,以及一些应试技巧。后面满满二十几页,每个小黑点后都列着一条错误知识点:黑字标注错题出处,红字标注这个知识点在课件或者课本上的例题,蓝字是同类考点的其它练习题,比如哪本练习册第几页第几题等等。
苏燎的字整齐又好看,这一条条考点齐刷刷地列出来,俞宇差点没给人直接跪下。
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比人与狗还大?
“语文就把该背的该默的处理一下,剩下的听天由命吧,英语快速提分也只能在语法上,我这儿给你整理了一些这学期的重点语法。”苏燎总结道,“最后几天了,你就按我这个本子复习,其它别管了。你这个训练量,睡眠千万保证,别熬夜。”
俞宇垂下头,觉得眼底一热,他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嘀咕:“你,你整理这个花了多久啊?”
“也没多久,就昨儿一晚上加上今天一整天吧。不耽误事儿,我自己也要复习,一样的。”
“希望你不要对我产生什么误解。”苏燎故意学着俞宇上回的语调,把练习册扣他脸上,“五十名我都带不动,我还算什么学神。”
俞宇:“……哦。”
苏燎的复习思路非常清晰,一下子就把俞宇从书山题海里解放了出来。效果怎么样他不太清楚,但终归没再熬过夜。
等到了期末考前一天,俞宇还是莫名其妙紧张了起来。
他能进步五十名吗?年纪倒数六十八,怎么着都是年纪倒数,听着也没那么难吧?可是苏燎呢?二中年纪前五也不是那么好考的,他之前是不是只进过一次前五?
不不不,你清醒一点。俞宇一边腹诽,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人家考不考得进年级前五,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可俞宇又想,万一下学期叶老师真把他俩的座位给拆了,那今天岂不是他俩最后一次坐一块儿了?俞宇想到这儿,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心中跳动的那股情绪名叫不安。俞宇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终于决定和苏燎说,他希望下学期还能继续和他坐一块儿。
俞宇嘴里叼着一袋子营养奶,转了过去。苏燎正在复习单词,懒洋洋地一抬眼:“干嘛?”
俞宇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这么一句话,转过去了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叼着奶包,一歪头,显得特别呆。
苏燎看一眼,就忍不住想欺负的那种呆。
苏某人脸上腾起一抹坏笑,突然伸手,用力一挤俞宇嘴里的牛奶袋子。原本,他是想逼着俞宇喝一大口,可谁知俞宇是吧袋口咬死的,瞬间被牛奶喷了一脸,最远的都挂眉毛上去了。他一双眼瞪得老圆,蘸着白色液体眼睫轻颤,满脸都大写着难以置信。
苏燎看着牛奶从他脸上滑落:“……”是他没有想到的效果。
俞宇“操”了一声,方才那点儿伤感烟消云散:“你他妈的有病啊?”
苏燎憋着笑,连忙从桌肚里掏出一包纸巾,还没递过去,俞宇就一把将纸抢走,转身飞奔去了厕所。苏燎再垂眸,发现那些单词是一个字母也看不进去了。他在脑海里又细细回味了一遍方才的画面,一转笔,“啪”的一声搁在了课本上。
不就是前五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终于回来了!
垂死病中来营业,明天晚上我会去《归麟》预售直播间打个酱油(虽然我感冒嗓子哑了呜呜),如果有想问我问题的,欢迎去wb留言。
然后我还是隔日更一段时间,因为我要补特签TAT前几天陪护住医院,因为疫情就不让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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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雪
期末考排名出来, 两人都“保”住了自己的座位。
苏燎考了全年级第三,倒是俞宇一口气往前冲了一百多名,令叶静都刮目相看。他们高一年级,借读生与特长生加起来总共只有八|九十个, 俞宇发现, 自己分数竟然比一些考进二中的同学还要高了,不得不佩服苏燎的提分技巧。
苏燎看完他的成绩“小白条”, 笑道:“说吧, 打算怎么感谢我?”
俞宇本来想一把推开苏燎让他有多远死多远, 可他没想到自己学习进步这么大, 苏燎的笔记确实功不可没, 顿时又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别开目光, 委屈巴巴地一撇嘴:“……我怎么知道。”
“你想要什么?”
苏燎每次看到俞宇露出这种小表情, 就忍不住更想欺负他。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 拿小纸条一刮俞宇鼻尖, 轻笑:“没想好, 先欠着。”
*
高一上半学期结束后,俞宇马不停蹄地投入省队全日制训练中去。就连春节阎正也没放过他, 只给俞宇放了三天假。年三十他和他妈坐大巴一块儿回了花溪, 年初二下午,俞宇又独自坐车回来了。三天假期, 大概有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在路上颠簸,简直是身心俱疲。
银色的大巴缓缓驶入车站, 俞宇睁开眼,瞄了一眼窗户上凝起的白雾。明明宁港市和花溪就几个小时车程,气温倒是低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说今天是大年初二,但宁港城站依然人山人海, 南来北往的人行色匆匆。俞宇身侧走过一个高挑的女生,她涂着烈焰红唇,一身卡其色大衣,拖着一枚杏黄色的漆光行李箱,昂首挺胸,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而在过道两侧,隔三差五就有裹着旧棉袄的人,坐在巨大的麻布包上,蹲在路边,脚边放着几碗吃完的泡面盒。
俞宇顺着人流,走出车站大厅,寒风就裹挟着雨夹雪往他脖子里倒灌。他抬起头,看向灰色的苍穹,突然有些神情恍惚。
自从他来到宁港之后,一切仿佛都被按下“快进”键。当他还没从期末冲刺的疲惫中恢复过来,就立马投入省队冬训,训了一个礼拜,回家打仗似的过了个年,转眼间,他又回到了这里。训完一个寒假,学校又要开学了,还夹杂着下半年各种比赛……
人流汇聚,又散开,这个城市里,所有人都在追逐着什么。
就像他,入水,又上岸——俞宇感到一丝茫然。
无数细小的颗粒从天空落下,落到车窗上,像撒盐似的一层小碎冰,可落在他身上,就瞬间变成了细小的水珠。俞宇低头掸落外衣上的水珠,快步走去了公交车站。
盐省的雪,是从来积不起来的。
等车的时候,俞宇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苏燎。
凑傻笔:到了没有?
俞宇情绪不怎么好,回了一个句号。
苏燎又问:晚上要不要来我家打游戏
小虎鲸:你一个人?
凑傻笔:嗯
俞宇突然觉得,苏燎和自己真是惨得半斤八两,大过年的,竟然都是一个人在家。他好像也就想明白了,为什么苏燎明明不需要答疑也不需要抄作业,周末还是会去自习教室和人一块儿学习。
大概就是不想一个人在家吧。
俞宇那便宜手机用一会儿就发热,倒在寒风里变成了一个暖手的玩意儿。他回苏燎了一个“行”,心情也意外地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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