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跑的,奶爸拳手(64)
至于怎么出这口气他就不管了,有钱人打有钱人,闹得两败俱伤他最乐意。
“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骨头说,“我们都是拳场的马仔,以前龙拳里有赔率的拳手多得是,满屋子都是。董子豪接手,踢走了一大帮。你明白吗?我们的手都不干净,即便我们打正规训练赛也有黑历史。”
“他怎么伤的?”乔佚问,右手在左手的束带上慢慢地搓。
“小马哥不想干,你说赵温文会怎么整他?”骨头掀翻了这里的黑暗,“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一开始就愿意干这些事?更别提他还有一个儿子。”
乔佚手下一停,指骨顶出一个锐角,水在鞋边滴成一滩。
“每一次小马哥不想干了,赵温文就把他请到包间里。我们都是打拳的,身体不能受重伤,也抗打,赵温文自然想得到办法逼他点头。”骨头像自己报仇那么痛快,“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姓赵的烫几个烟窟窿,我骨头从此以后也叫你一声老板!”
“我没这个本事。”乔佚活动着手腕走向门口,“我现在去找董子豪。”
人离开休息室,屋里只剩下喘气声。骨头鄙视地骂了一句,没想到乔老板是个孬种。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冲澡声,再有吹风机吹头发的轰轰声。声音停下,门开,他们的小马哥换好衣服,又是一个新人。
“他呢?”沈欲看了一圈,不对劲,人少了一个。
“去找董子豪了,大概是签赞助商的合约。”阿洛耸耸肩,“现在你怎么办?我送你回家,还是一起等他回来?”
“他现在去找?”沈欲扎着头发问。
seven点着头打报告。“小马哥,你和乔老板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谈,都结婚了没什么说不开的。他总比赵温文好,以后他肯定不让姓赵的欺负你。”
沈欲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他看张晓,张晓不抬头,他看骨头,骨头硬气地昂着下巴,这他妈明显是说过什么。
“他人呢?”沈欲慌起来,踩上双星就要往外跑。
“你别慌,他说他去找董子豪。”阿洛扶着他,要不是自己身高有优势差点被拽倒。
沈欲系着鞋带,嘴里自言自语。“你们他妈有病吧?怎么让他走了……”
“你别急啊。”阿洛刚要拦,差点又被过肩摔,“我靠,沈哥你这就缓过来了?你真是超人吧?”
“他什么时候走的?”沈欲一手抓肩将阿洛箍紧,皱着鼻梁骨像在笼里一样凶恶,“他要是出了事,我跟你们没完!”
伊戈出事?伊戈能出什么事?阿洛颤悠地说:“大概……半小时?他说去找董子豪啊。”
“他不可能去找董子豪。”沈欲放开人,“他去找赵温文了,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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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粉还是红? [VIP]
赵温文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一路上看什么人都不顺眼。地下拳这玩意儿屡禁不止,全国各地都有,特别是往南的地区, 一些未成年的小拳手为了赚钱都会接商务表演赛, 连护具都不戴。
更何况成年人, 多得是专门培养地下拳手的训练基地。拳击不比其他体育项目,单独划分出来的一块,国际市场紊乱、用药参赛自来都是常有的事。
这门项目在很多人眼里只是生意,东南亚更是盛行。旅游团还接泰拳商演呢, 13岁拳手上场,大学生和金腰带选手死亡擂台, 闹得国内沸沸扬扬。以前一直和小马说得通, 现在傍上新东家,就他妈想把自己一脚踢了。
还说什么不干了、为自己赢的,从前也不见他这么清高。赵温文上了车, 拧钥匙,虽然今天有钱入账,可这钱赚得不是很痛快。
得想个办法把小马弄回手里来,他的年龄再打几年完全没问题。至于那个乔老板,赵温文踩动油门, 真没把他放眼里。
一个和国内拳市八竿子打不着的海归,20岁出头, 不知天高地厚水深,真以为自己什么道都混得开。
方向盘转动起来, 赵温文往B2出口处开, 刚开到开阔区域左侧面闪现一道远光灯的照射,他下意识地踩刹车, 那道光配合着刹车片的尖叫,杀到他车门外几米。
赵温文第一个反应是,今天我要死了。撞击带来的巨大惯性把他甩向玻璃,系在身上的安全带又来一次回弹,将他拉了回来。接着是气囊爆破,左侧和前方两个同时弹出将他压在了椅背上。
脑袋里什么都转不过来,眼珠倒是疼得像打着转。安全气囊从膨胀到瘪掉,赵温文吐出了一颗牙。
被气囊弹掉的牙。他看着大腿和手,确信刚刚有几秒钟的半昏迷。光线开始刺激视觉,他才把发生过什么回忆起来。自己被一辆车撞了,刚好撞在驾驶员的门这一边。
得赶紧下车,这是赵温文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他扳动开关结果门岿然不用,像固定在车架子里。他把碍事的气囊拽下去,看清了凹陷的车门。
被撞变形,门开不开了。这时,赵温文的身体被强烈的求生欲唤醒,晕乎乎地开了车窗。视野里有一辆黑色凯宴在倒车,前车盖已经撞掀了。
“救命。”他把手搭在车窗外,“保安呢!来人!”
凯宴车门开了,下来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什么。赵温文把视线定格,看不清人的轮廓,雾蒙蒙一团。那人在他车旁停下,汽油味猛烈。
赵温文找不回延迟的语言能力,随着听力的恢复,有液体在泼洒。
乔佚绕着这辆车转一圈,一步一洒。“晕了?我提醒你了,开车注意安全。”
车里的人根本说不了话,只有踹车门的声音。乔佚把那只搭出来的手扔回去,弯了一点腰。“被KO大概就是你现在的感觉,仔细体会一下。”
“你?”赵温文终于看清那张脸。
“我怎么了?”乔佚朝他笑笑,“我问你,你怕烫么?”
这是要放火?赵温文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敢。”
“是么?”乔佚径直退出危险范围。一个打火机神出鬼没地跑到他手里,火机盖掀翻又合上,响声清脆。
火苗在皮手套里像听话的工具,拖延着,燃烧着。乔佚玩儿起打火机,把它抛起半米又接住,火星在危险液体附近乱撞。
“你见过爆炸么?”他又问,“我从小在俄国长大,见过运汽油的车爆炸,轰一声,车就飞了。烟像蘑菇云那样,是黑的。地面留下一个大坑。”
赵温文狠狠地砸门,踹门,用脚踢挡风玻璃。“乔佚!你不敢!”
“听说你还想吓唬我儿子?”乔佚甩着火星问。
“救命,来人!来人啊!”赵温文用膝盖撞车门,卡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火苗晃动,“有话好商量,来人啊!保安!”
打火机油灌满了,整个火机裹着一层火在乔佚左右手中乱飞。“别叫,爆炸就一瞬间,没什么痛苦。”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赵温文不放弃生的希望,远光灯刺眼,像笼斗场上12盏大灯。撞击后的晕眩干扰了五感,时断时续感觉不到四肢。
汽油味刺得他疯狂流眼泪。但人的本能促使他始终往外爬。即便见过地下拳场那么多龙争虎斗,出血受伤,也没想到今天会风水轮流转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