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神的使者纳芙蒂蒂,阿蒙霍特普四世不认为这世间还有哪一个人能有那个资格与他共享权利。
“你说赛西图尔斯不适合我?”付臻红终于给了阿蒙霍特普四世一个眼神,只不过目光里却透出了轻蔑和冷漠:“你觉得你适合?”
“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回道,“没人比我更适合你。”
他这话音刚落,付臻红还未说话,另一个声音就代替了付臻红的言语———
“阿蒙霍特普四世,即便你是法老,也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温柔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明显的不悦,这是赛西图尔斯的声音。
随着帐篷帘幕的掀开,赛西图尔斯走了进来。他的额头上泛着细汗,呼吸也有些不缓,显然是出了圣居之后就不停歇的极速赶了过来。
他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阿蒙霍特普四世,然后才将目光尽可能柔和下来,看向了付臻红。
然而等他看到付臻红的唇瓣上那明显是用力亲吻之后才会有的红肿后,瞬间明白了在他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内阿蒙霍特普四世对纳芙蒂蒂做了什么。
愤怒之火在这一刹那间在体内点燃,赛西图尔斯俊逸温润的脸上甚至出现了片刻的狰狞和扭曲。
他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成了拳头,似乎在努力压制着怒火,但眼中的阴霾却不可掩盖的迅速堆积了起来。他侧过身,目光直直的射向了阿蒙霍特普四世。
“你对纳芙蒂蒂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冷如冰雕,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阿蒙霍特普四世迎上赛西图尔斯的目光,眼神中尽是锐利与锋芒。他唇角微勾,缓缓说出一句:“做了你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第84章
在阿蒙霍特普四世不急不慢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空气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也骤然下降到了零点。
赛西图尔斯看着阿蒙霍特普四世。
阿蒙霍特普四世也看着赛西图尔斯。
两人的目光里的寒意相撞到一起,顿时一种剑拔弩张的氛围弥漫在了这并不算大的帐篷内。
明明是正热的夏日,帐篷内却因为气氛的凝重和紧张而使得温度也低冷下来。
巨大的愤怒让赛西图尔斯平日里的从容和优雅尽失,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了阿蒙霍特普四世的名字,“阿蒙霍特普!”
阿蒙霍特普四世挑了挑眉,用懒洋洋的语调说道:“赛西图尔斯,虽然你是我的兄长,但我是法老,直呼我名字的你,是可以被定罪的。”
话落之后,似乎嫌这一句还不够,阿蒙霍特普四世又特意补了一句:“不得不说,纳芙蒂蒂的美丽让我十分沉醉。”
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低沉的语气里透出了些许回味和一丝意味深长的暧昧。
赛西图尔斯俊逸的脸上已经有些崩不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臂上都因为太过用力的忍耐而爆起了青筋:“你……”
“赛西图尔斯,”付臻红在这时候喊了脸色极差的青年一声。
只是简单的喊着赛西图尔斯的名字,并没有其他的言语,却瞬间抚平了赛西图尔斯逐渐失控的情绪。
他看向付臻红。
付臻红走到他身边,主动牵住了赛西图尔斯的手。
五指相扣、掌心相贴的触感让赛西图尔斯心里那种忐忑不安的怅然感得以缓解,他不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付臻红的手牢牢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被阿蒙霍特普四世挑起的愤怒慢慢压制。
是的,压制。而不是摒除。
他没办法不气愤。
哪怕现在站在纳芙蒂蒂身边的人是他,他也依旧无法平复掉对于阿蒙霍特普四世的愤怒。
但为了不让纳芙蒂蒂担忧,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收敛了,恢复到了一贯的温和,“纳芙蒂蒂,我没事。”他对付臻红说道,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的唇角边还扬起了一抹浅笑。
而阿蒙霍特普四世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付臻红和赛西图尔斯的互动之后,立刻就变得有些烦躁。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同样的画面,一个月前他在阿蒙神庙的主殿内就看到了。现在再次看到,竟是觉得比上一次还要刺眼。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是阿蒙霍特普四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其实是有些嫉妒赛西图尔斯的。
不管纳芙蒂蒂对赛西图尔斯的喜欢有没有到达至深的地库,至少纳芙蒂蒂是将赛西图尔斯放在了心里非常重要的位置。
纳芙蒂蒂在意赛西图尔斯,会主动亲近赛西图尔斯,甚至在他面前展露出除了冷漠以外更多的那些面。
这么一想,果然是十分不爽啊。
阿蒙霍特普四世嗤笑一声。
没关系,他在心里说着。
因为很快,纳芙蒂蒂与赛西图尔斯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阿蒙霍特普四世最后看了一眼赛西图尔斯,又深深凝了付臻红几秒,然后才走出了帐篷。
阿蒙霍特普四世离开之后,赛西图尔斯悬在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了几寸,他一把将付臻红抱在怀里,头埋在付臻红的颈侧,拼命吸着付臻红身上的清冷气息。
似乎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吹散那一份隐约的不安。
“抱歉,纳芙蒂蒂。”赛西图尔斯闷闷的声音从付臻红的颈侧传来。
付臻红回抱住他,掌心放在赛西图尔斯的后背上,“为什么道歉?”他问道。
赛西图尔斯说道:“我没能保护好你。”
付臻红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赛西图尔斯觉得我是需要被保护的人吗?”
赛西图尔斯没有说话。
安静下来的空气让赛西图尔斯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一秒,两秒……三秒……
良久之后,在付臻红以为赛西图尔斯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似感叹般的低声喃呢了一句:“但我想保护你啊……”
“果然…还是因为我太弱的缘故……”赛西图尔斯自顾自的说道。
“赛西图尔斯,你并不弱。”付臻红冷冽的嗓音里透出了几分关心。
但正陷入死胡同一般的思绪中的赛西图尔斯,根本无法从这一句话里得到安慰。
付臻红也就没有再说话,而是仍由赛西图尔斯这么抱着自己,等赛西图尔斯自己想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最后,将脑袋埋在付臻红颈侧的赛西图尔斯,缓缓抬起了头,他凝视着付臻红的眼睛,下定决心般说道:“纳芙蒂蒂,明日我准备去阿拜多斯。”
付臻红顿了一下,“你想清楚了吗?”
阿拜多斯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位于尼罗河西岸的巴利亚纳附近。一个星期前阿拜多斯的一个偏僻小镇爆发了一场瘟疫,虽然底比斯的皇居这边,阿蒙霍特普四世派出了占卜者、祭司以及相关官员去解决,但是效果并不太明显。
大概是因为缺少了一个实干的主心骨,没有一个人去整体控制。
“嗯,那里需要我,而我也需要通过去处理好这件事来获得民众的拥护。”赛西图尔斯回道。
付臻红道:“那里是危险区,你去了也可能会被感染。”
“但那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赛西图尔斯的语气坚定下来:“我不能安于现状。”
没有权利和地位,就没办法保护心爱的人。
最后这一句话赛西图尔斯没有说出来,但是付臻红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使会危及到你性命?”
“嗯,即使会危及到我性命。”赛西图尔斯故作轻松的说道:“毕竟高回报总是伴随着高风险而来,就像是采摘蓝莲花,只有不畏惧尼罗河下的鳄鱼,才能在两岸摘得神圣的生命之花。”
付臻红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在他从时空管理局那里得来的资料里,并没有记载赛西图尔斯的死因,也没有记载他死亡的相关时间。
付臻红不知道这一次赛西图尔斯的决定,会不会就是顺应了这份历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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