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294)

　　望着已经像兔子一样跑远了的爱丽丝，森鸥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准备跟上去。
　　“森先生——”
　　森鸥外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而是直接喃喃自语般说道：“这难道是在不满我忘记了你而做的恶作剧？”
　　哪怕知道身后的不过是道幻影，森鸥外依旧忍不住用手指抵着自己下巴，不停地喃喃：“太宰、太宰、太宰...”
　　你究竟是谁？那份如今已经消失了的记忆又是怎么样的？
　　“喂——林太郎！”
　　不远处传来了爱丽丝的呼唤声。
　　森鸥外在这时转过身来，果不其然没有看见任何人的身影，只能看见一片厚厚的雪。
　　森鸥外沉默了一会儿，回过头去，对爱丽丝挥了挥手，喊：“来了！”


第272章 番外
　　织田作之助正在写作。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耽搁了好几年之后, 他终于能够正式地拿起手中的笔在纸上书写了。
　　其实在杀了人之后, 织田作之助曾一度怀疑过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再次握起笔写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那位曾经一度相遇过，使得原本是杀手的织田作之助下定决心放弃杀人去写书的夏目漱石老师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这里的事情，竟然寄了信过来。
　　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除了当事的两人之外也无人得知了。但在读完信之后, 织田作之助的确放下了所有的疑虑, 重新拿起了笔, 全心全意地开始自己的写作旅程。
　　要写什么样的故事？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很久, 落下了笔。
　　——来写关于三个男人的故事吧。
　　整个房间只剩下织田作之助在纸上书写时发出的“唰唰”声，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 将他酒红色的发丝吹起。
　　这一次织田作之助特意租下了一间靠海的房子, 窗户面对着海，风吹进来时会带来一阵凉爽。
　　在这里他也能够全身心地专注于写作之中了。
　　时间飞逝, 当织田作之助完成了初稿, 试着往一个杂志社投稿又收到回复之时, 已经是几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
　　收到织田作之助投稿的编辑对他的小说表现出了兴趣, 让织田作之助继续把故事写下去。编辑表示到时候会给他一个机会。
　　初次投稿并没有落得连看都没被看到，直接扔到一旁落灰的结局, 而是得到这样的肯定已经让织田作之助非常欣喜了，虽然他的脸上依旧一副平静的模样, 但织田作之助的确高兴得不得了, 迫切地希望与友人分享这件喜事。
　　然而当他想要拨打电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织田作之助的记忆里, 他还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曾经与名为坂口安吾的男人无数次相聚于一所酒吧内喝酒聊天。
　　但是，总有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织田作之助这么想到。
　　不是两个人，而应该是三个人——就像他刚完成的那本小说初稿那样。
　　“啊。”织田作之助意识到，这个『第三个人』正是那个消失了的『存在』。
　　因为实在是很在意消失的那个人，在这几个星期写作的过程中，织田作之助也无数次想起那个人。但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像是无形之中有什么被抹去了那般。
　　他抱着那种微妙的悲伤和怀念写下了小说的初稿。
　　这大概也是那位编辑先生说他的文字里有种令人感到沉重的心情吧。
　　这么想着，织田作之助以一种读者的视角认真地看了一遍自己写下的小说。
　　他伸出手小心地抚摸着纸张，抚摸过一些字句。
　　『津岛先生看着我，像是很高兴那样笑了起来，说：“你果然很有趣啊。”』
　　『转过头去时，他的侧脸显得有些稚嫩，雨水让他的发丝变得湿漉漉的，这使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津岛先生看上去充满了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人同样为了避雨奔来。』
　　“......”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久久无法从那几句话中移开，他缩了一下手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发现了宝藏的小男孩那般欣喜起来。在欣喜之余又因为想起『那个人』已经消失了而感到了悲伤。
　　这个无意识写下的名字，『津岛先生』究竟是谁？
　　织田作之助闭上了眼。
　　“织田作——”
　　恍惚间，耳边传来了带着点笑意的呼唤声。
　　织田作之助睁开了眼，拿出手机下意识地拨通了坂口安吾的电话号码——当然，是港口黑手党时期的旧号码，从醒来到现在，织田作之助都未曾与坂口安吾见过面，更别提知道他的新手机号码了。
　　本来他也只是想要尝试一下罢了。出乎意料的是，电话竟然通了。
　　掩下了自己心中那点讶异，织田作之助主动开口喊道：“安吾。”
　　电话另一边的坂口安吾屏住了呼吸，张了张嘴，用颤抖的声音喊道：“织田作先生...”
　　“好久不见了。”织田作之助单刀直入地问：“有空的话可以出来聚一下吗？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是关于『那件事』吗？”虽然织田作之助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坂口安吾却同样察觉到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的，今晚见。”他说道。
　　等到夜幕来临之时，没有说约定地方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名为『Lupin』的酒吧里面。
　　织田作之助是先到的那一个，等坂口安吾过来之时，他已经率先点了一杯酒在喝了。
　　坂口安吾沉默地坐了过去，同样要了一杯酒。
　　“咕噜咕噜”，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种难言的畅快。但坂口安吾只是平静地把酒杯放在桌面上。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酒吧内放着女歌手充满沙哑与缠满的歌，“哐当”一声，冰块撞到杯壁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还缺一个人啊。”
　　“还缺一个人啊。”
　　中间空着一个座位的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看了一眼彼此，不知为何一起叹了口气。
　　“想不起来啊。”虽然几年未见，但他们就像是一如既往那般用轻松的语气聊着，像是那几年的隔阂通通消失不见了那般。
　　“是啊。”坂口安吾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本来察觉到违和感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或者是我中了什么奇怪的异能力，毕竟周围的人都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直到那天为止，对吧？”织田作之助转过头来，问道。
　　坂口安吾没有说话，但此时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肯定了。
　　果不其然，那一天众人为了消失的『那个人』而聚在一起的时候，坂口安吾在一旁放了监听器。
　　“你发现了啊。”坂口安吾冷静地喝了一口酒，说道。
　　“嗯。”织田作之助也没再说什么。
　　“其实有个问题我搞不懂。”坂口安吾转移了话题，望着一个位置旁的织田作之助，说：“为什么我会无意识地喊你『织田作』？”
　　这么说着，坂口安吾又几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说：“然后我意识到，这大概是『那个人』对你的称呼吧。”
　　织田作之助眨了眨眼，说：“这样啊。”
　　两个人同时闭上了眼。
　　“就是这样。”两人中间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位置上恍惚间似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笑嘻嘻地应道。
　　“......”
　　一时之间他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酒吧内安静地只有缓慢的音乐声以及喝酒声。
　　“说起来，你刚刚手里一直拿着什么？”坂口安吾指了指织田作之助手上拿的那份稿子。
　　“这个？是我刚写完的初稿。”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说道。
　　“什么？！那难道不是很珍贵的东西吗？！你就这样拿出来，要是纸张被酒弄湿了怎么办？！”坂口安吾不可置信地说道，
　　“嗯？没事。我有用书套裹着。”织田作之助一脸自然地说道。
　　“不，并不是这个问题...”坂口安吾无力地想到，说：“真是的，你和太宰君总是这样——”
　　“......”坂口安吾愣住了，心中突然闪过一阵愧疚与怀念融合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织田作之助也沉默了，他低低地呢喃：“太宰啊...”
　　他笑了笑，说：“真是个好名字啊。”
　　“你关注点错了。”回过神来的坂口安吾默默地吐槽道，转移了话题，说：“说起来，我能知道你写了什么吗？”
　　“可以啊。”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将那份初稿递给坂口安吾。
　　“是讲什么的？”坂口安吾接过初稿，问道。
　　“在下大雨时，三个一起躲在破庙屋檐下避雨的男人们的故事。”织田作之助说道。
　　坂口安吾认真地打开了挚友人生第一份即将完成的小说。
　　毕竟是初稿，很多地方还略显粗糙和青涩，但也能够通过这份初稿看到织田作之助超出常人的敏锐和锋利。
　　但令坂口安吾更加在意的是这份小说的故事。
　　这不过是再平凡无奇的故事，就如同织田作之助所说的那样，这只是关于三个身份各异的男人在一场大雨后躲在同一个屋檐下聊天的故事，只不过是这样再无聊不过的故事。
　　明明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啪嗒。”
　　坂口安吾睁大了眼。
　　泪水从他的眼里不停地往下坠落，像是一场滑稽的默剧。
　　他试图擦拭自己的眼泪，然而不管怎么擦，眼泪都不停地往下坠落，反而使得坂口安吾变得越发狼狈起来。
　　他伸出手，试图向一旁明显愣住的织田作之助解释什么，但他这副模样估计刚一出声就要哽咽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