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158)

　　结果没想到开门后就收到这么大个惊吓。
　　“太、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脸上的沉静被打破，只留下了不可置信，他望着躺在沙发上那个脸上还带着困倦的小男孩，差点把手上的粥给打翻了。
　　中原中也无奈地扶额，说：“小心别把粥打翻了，芥川。”
　　说完，他看向太宰治，喊：“喂，青花鱼，起来吃东西了！”
　　太宰治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拉长了声音，说：“等等——”
　　“等几百年后吗？别拖了，给我起来！”中原中也无语地说道，然后又让芥川龙之介不用拘束，直接走进来就好。
　　等芥川龙之介走进来后，他的眼神依旧无法从幼年太宰治身上移开，低声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原中也向他解释道：“总之，如你所见，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太宰变小了。”
　　“我等一下还要出去，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先麻烦芥川你先照顾一下混蛋太宰吗？”中原中也问道。
　　中原中也虽然是这样礼貌性地问了，但他也不觉得这位重度过激宰厨会拒绝。
　　果然芥川龙之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坚定地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太宰先生的！”
　　他说完后，平时充满死寂的空洞眼睛都仿佛变得皮卡皮卡了起来。
　　中原中也：“……”真的没问题吗？怎么有种他好像做了错误决定的感觉？
　　算了，重度过激宰厨的芥川龙之介总不可能做出什么来，与其思考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他还不如去思考芥川龙之介会不会被太宰治耍得团团转，让他们一起跑出去浪了。
　　越想越有可能的中原中也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太宰治，说：“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不要趁机搞事！”
　　“就算中也在我也会搞事啊。”太宰治别过头去，默默吐槽。
　　中原中也：“……”有理有据，他竟然无力反驳。
　　于是中原中也又对着芥川龙之介郑重地吩咐了一下，说：“一定要看好太宰，不要带着他一起跑。他现在的状况传出去了还是会挺麻烦的。”
　　“我知道了。”芥川龙之介也认真地点点头。
　　心累的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看着现在小孩子状态的太宰治，蹲下来，和他平视着，说：“要玩等你恢复后再玩，知道吗？”
　　太宰治有点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中原中也似乎不知不觉中真的把现在的他当小孩子了，他感到有点恶寒，说：“我知道了，蛞蝓好恶心啊，别这样和我说话。”
　　“臭小鬼！”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额角的青筋不停跳动，还是在心里疯狂默念：“现在的太宰是小孩，他不和小孩子计较。”，才勉强平静下来。
　　柑发男人看着这两人，觉得自己只能尽快完成任务回来了。芥川龙之介虽然会被太宰治耍得团团转，但中原中也想了想，还是觉得由他照顾太宰治会比较好。
　　毕竟港黑的其他人他信任不了，而中原中也自己信任的属下，他觉得他们对上太宰治可能会更惨，芥川龙之介虽然看似一直在被太宰治在某种程度上，和太宰治在一起反而会限制住对方的一些行为。
　　而且太宰治变小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向他们挥挥手，说：“那我先走了。”
　　他离开前还不放心地看了两人一眼，但最后还是因为时间不能再拖了而离开了。
　　等到中原中也关上门离开后，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喊道：“太宰先生。”
　　太宰治没理他，芥川龙之介也没多说什么，他将手上的粥放到桌子上，有点紧张地抿紧了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看上去有点凶狠，只是眼神溢满了炙热的情绪。黑色外套组成的『罗生门』隐隐约约冒出一个头来。
　　太宰治揉了揉自己的头，支撑起身体，从沙发上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粥，喝了下去。
　　送过来的粥还带着温热，口感也不错，不过太宰治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后就放下了。
　　“是在下送过来的时间晚了，口感没那么好吗？”芥川龙之介有点紧张地问道。他自己因为曾经贫民窟的生活，并不会太在意口感之类的。但他怕自己做得让太宰治不满意了。
　　“没什么。”太宰治冷淡地说：“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怠倦。
　　“说起来…”
　　说完，他看向芥川龙之介，坐在沙发上漂亮的黑发男孩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空洞黑暗的眼神倒映进了港黑的野犬那近乎看着信仰般的模样。
　　“就那么喜欢我吗？”这么说着，他摇晃着短裤下的双腿，宛若天真无邪的儿童无意间的话语，他撑着自己的脸，笑得一脸恶意。
　　“『无心的野犬』？”
　　为了能够和太宰治说话而半跪着的芥川龙之介抬着头，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太宰治。
　　“我…”他颤了一下嘴唇。
　　迷茫而伤痕累累的野犬回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贫民窟的生活。
　　为什么会诞生于这个世界？活下来有什么意义吗？
　　那是曾经的他一直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太宰治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
　　于是无心的野犬死死地盯着太宰治，和这个人相似的空洞双眼在这一瞬间溢满了灼热的光辉。
　　“您给予了在下活下去的意义。”
　　——活下去的意义。
　　太宰治望着他，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了一种复杂的心情。
　　那大概是仍旧处于迷茫之中，找寻不到生存下去意义的『人』产生的些许羡慕吧。


第148章
　　太宰治再次醒来的时候, 外面的天色已经由明亮变为黑沉了。瘦小的身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神情恍惚地盯着头顶朦胧的灯光，眼睛因此而感到了些许的酸痛。大脑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堆棉花糖一样, 让太宰治的意识都随之变得模糊不清。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头顶上朦胧的灯光，直至外面隐隐约约间传来了鸟鸣声, 太宰治才反应过来似的闭了闭眼, 然后转头望向外面的天空。
　　外面是一片黑暗的天空, 没有半点星辰的点缀, 连明月也被乌云所掩盖了。
　　望着外面的那片黑暗, 一种非常奇妙的心情突然涌上心头。太宰治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被剧毒一点点地侵蚀着, 黑暗的深处像是有什么正在凝视着他。
　　太宰治勾起嘴角, 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注意到太宰治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非常大声, 如同一块碎石打破了平静的水面。
　　太宰治看向他，发现黑发的少年穿着一身居家的衣服, 戴着一副眼镜，手里还拿着书, 咋一看还真的没有传闻中『无心的野犬』的样子, 反而像是从哪里刚放学回家, 正在做功课的学生。
　　注意到太宰治的目光, 芥川龙之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他抿紧了唇, 将眼镜摘了下来, 和书一起放到桌子上, 目光游移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氛围静了一会儿后，芥川龙之介还是纠结着、稍微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种装扮。
　　其实是因为太宰治睡着了，而芥川龙之介坐在这里有点无聊，但是做其他事情又怕打扰了太宰治的睡眠，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等太宰治醒来照顾他，芥川龙之介也并不打算离开这里。于是他直接叫了自己的妹妹银帮他拿了套衣服和眼镜，再拿几本书过来。
　　或许是因为曾经在贫民窟连生存都显得艰难，更别提拥有书了。在被太宰治带来港口黑手党后，芥川龙之介在训练之余迷上了看书。之前有段时间还非常喜欢看江户文学。
　　太宰治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他也没有闲到去管芥川龙之介私底下的小爱好。
　　注意到太宰治有点沉默，芥川龙之介想了想，以为是自己擅自叫银过来惹他生气了，于是开口说道：“抱歉，在下不应该在没得到太宰先生允许的前提下擅自行动。”
　　太宰治扶额，说：“没事。”平时倔得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这种比较平静的时刻反而去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某种程度上而言，芥川龙之介也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那银呢？”没看到腼腆少女的身影，太宰治又问道。
　　“银给我拿了东西后就离开了。”芥川龙之介回答道。
　　太宰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需要在下帮太宰先生开灯吗？”注意到太宰治似乎想起来了，芥川龙之介出口问道。
　　在中原中也将太宰治送过来这边，把睡着了的男孩放到沙发上后，他开的就是比较朦胧的灯光。这之后，中原中也离开，芥川龙之介来到这里，太宰治又再次睡着后，芥川龙之介怕光线的变化会使得太宰治的睡眠被打扰，也就没有去关灯了。
　　这是现在这个灯光还是显得有些朦胧的，芥川龙之介想着太宰治要起来的话，他可以去开比较明亮的灯光。
　　一向有着节约用电原则的芥川龙之介，大概也就在太宰治面前会抛却这点，以太宰治本人为第一原则了。
　　但太宰治摇了摇头，黑发的男孩只是撑着头、沉默地看着窗外。
　　“今晚没有星星啊。”他像是有那么点遗憾那样说道。
　　“太宰先生？”听到太宰治的话，芥川龙之介有点疑惑地说道。
　　黑发的男孩转过头来，柔软蓬松的发丝泛着光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绷带顺着脸颊滑落，另外一边空洞无神的眼睛望向这边。昏暗的灯光打下来时，太宰治的身上也被撒上了一层光，但与之做对比的是，他身后如同暗藏着什么鬼怪一般的黑暗。
　　这一刻，在这瘦小的身躯里，芥川龙之介看见了他所熟知的太宰先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