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之子太宰[综](216)

　　“不过你在消失的这几年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宗像礼司说道，闭上眼时嘴角勾起了弧度，说：“据我所知，赤组的栉名安娜有一段时间非常地焦虑，大概是因为你吧。”
　　太宰治眨了眨眼，没说话。
　　宗像礼司看了他一眼，笑了出声，继续说道：“不过后面她又变得平静下来，可能是由于那孩子特殊的能力吧。但你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栉名安娜了吧，虽然我不太想给赤组那群人说话，不过如果是那孩子的话，你不想去见一面吗？”
　　“目前我并没有特意去找过去的人会面的想法。”太宰治这么说着，向送茶过来的服务员笑了一下道谢，在对方有点脸红的情况下端起茶来喝。
　　喝完几口后，他又重新将茶杯放到桌面上，带着清香和涩意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入，有种过于温热的感觉。
　　他旁边的江户川乱步正欢快地吃着圣代。
　　“这样吗…”宗像礼司也喝了一口茶，说：“既然你不准备特意去见，我也没有强制要求的道理。”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宗像礼司看着他，然后仿佛只是随口说道那样说：“说起来，栉名安娜其实只比你小了几岁吧。”
　　听到他那样说，太宰治手边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宗像礼司垂下眼，用有点复杂的声音说：“但她现在依旧是小女孩的模样，从之前到现在都没有长大过。我查过资料了，大概是因为曾经的实验给了栉名安娜身体很大的负担吧，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她现在依旧是小女孩的样子。”
　　“也因为这个，再加上身份特殊和各种因素，赤组的人并没有送她去上学，而是请了私人教师回来。”
　　太宰治皱了一下眉，说：“她永远也不会长大了？”
　　“或许。”宗像礼司说道，表情难得有点不快，可能是因为想到了导致栉名安娜一切痛苦的元凶以及曾经先代青王死后留下的那堆事，他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说：“她可能会长大，可能永远也不会长大，一直保持现在这副小女孩的样子。”
　　“赤组的人这几年一直在寻找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栉名安娜正常长大，但可惜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这么说着，宗像礼司看了一眼打算把自己当做透明人的伏见猿比古。
　　这几年私底下也一直在帮栉名安娜找方法的伏见猿比古别过头去。
　　然而他这下意识的动作却让伏见猿比古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伏见猿比古：“……”
　　他伸出手拍了一下桌子，压着声音，低声喊道：“喂。”
　　“嗯？怎么了？”宗像礼司和太宰治都疑惑地看过来，江户川乱步还在吃着自己的东西。
　　伏见猿比古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简直是写满了“好麻烦好麻烦”和一些微妙的复杂情绪，他下意识地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有点焦躁地说：“外面。”
　　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瞄了一下。
　　太宰治眨了眨眼，往外面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站在窗外，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少女。
　　银发的少女直至今日也依旧是记忆里那副小女孩的模样，银色的长发带着一点梦幻感地披在身后，她穿着哥特服饰的红色小裙子。那张可爱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宝石般的红色眼睛直直地盯着这边，整个人如同童话世界中才会出现的生物。
　　虽然从外表看上去非常可爱梦幻，然而对方那充满怨念的目光和面无表情的小脸，再加上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外，的确有点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太宰治：“……”
　　宗像礼司：“……”
　　伏见猿比古捂着脸，江户川乱步有点感兴趣地望了过去，“哼”了一声，随口说道：“她似乎是突然感应到太宰在这附近，匆匆地跑过来的。”
　　这么说着，他咬了一下圣代里的草莓，满足又惬意地说：“虽然你并不打算特意去找过去的人，但他们可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将勺子从嘴里拿出来，江户川乱步碧绿色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他盯着难得被噎了一下的太宰治，说：“特意来到了这里，看来也不能像之前你和国木田在一起时，避开港口黑手党那样避开了。”
　　“乱步先生早就猜到了现在的场景吧。”太宰治有点无奈地说道。
　　“这种事情当然难不倒我这种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有点得意地说道，然后又挑眉说：“话虽如此，但你也并不抗拒和他们见面吧。”
　　“是这样没错。”
　　太宰治叹了口气，和宗像礼司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明显因为非常在意而无比焦躁的伏见猿比古，最后还是起身走到了门外。
　　在他打开门，来到外面的那一刻，栉名安娜就抬起头，用那双红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安娜？”太宰治走到银发女孩的旁边，轻声地喊道。
　　栉名安娜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他。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太宰治总感觉她像是生气了。
　　大概是因为这几年都没有联系过她吧。太宰治这么想着，蹲下来，平视着栉名安娜。
　　因为一直没有长大，所以栉名安娜现在还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看上去可爱又柔弱，然而太宰治知道在这副小女孩的皮囊下有着一颗温柔且成熟的心。
　　太宰治眨了眨眼，笑着问：“要一起进去吗？”
　　栉名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拽紧了太宰治，点了点头。
　　太宰治笑了起来，说：“走吧。”
　　他牵起栉名安娜的手，带她一起进去餐厅里面，然后让栉名安娜坐在自己的身旁——也是江户川乱步的身旁。
　　江户川乱步；“……”
　　他盯着面前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思考了一下，然后将一盘甜点推过去，问：“要吃吗？”
　　太宰治看着这两个其实年龄上都是大人的“小孩”和睦相处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点微妙。


第205章
　　“咕噜咕噜”的, 液体在倒映着蓝色光的罐里流动着, 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红色的珠子在朦胧昏暗的光下散发出漂亮的光泽, 她透过那个珠子看到了非常美丽的世界。
　　银发的女孩转动了一下珠子，原本显得空洞的眼睛也因此染上了光亮，变得如同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你在看什么？”突然, 旁边传来了稚嫩的男孩声音。
　　栉名安娜转过头去, 眼内倒映出了男孩的身影，他双手放在背后，露出了温和又天真的笑容。
　　因为她看不见红色之外的颜色, 所以对方在她眼里其实也是一片灰色。栉名安娜顿了一下，拿出珠子对准了他。
　　男孩眨了眨眼睛。
　　…并没有感应到什么。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他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不过透过这个由她自身血液变成的珠子, 栉名安娜总算能够清晰地看见他, 这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因为栉名安娜没有回答,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发男孩凑过来再次问了一遍。
　　栉名安娜沉默了一会儿，倒也不是因为讨厌对方，只是因为她性格本身就比较沉默, 特别是这个时期的她更是比之后的栉名安娜要压抑许多。
　　穿着如同梦游仙境中爱丽丝的蓝色洋装般的银发女孩将手伸了回来，红色的珠子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
　　“…我在看这个世界。”她低着头，垂下红色的眼睛, 没什么表情地说道。
　　“这个世界？”名为太宰治的黑发男孩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难得地燃起了一点兴趣, 说：“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这是栉名安娜极为珍重的珠子, 但她并不在意将这个给对方。银发女孩小幅度的点点头，将红色珠子递了过去。
　　太宰治将红色珠子接过去，然后透过那个珠子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各种实验器材和密封罐，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中却美丽得像是闪烁着光芒。
　　栉名安娜没有说话，但是却像是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太宰治将红色珠子放下，他的眼睛也恢复了刚刚的空洞无神，他似乎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不行啊。”
　　听到他这样说，栉名安娜也变得失落起来。
　　太宰治笑了一下。
　　“说起来，安娜是无法看到红色以外的颜色，但是透过这个红色珠子就能看到『世界』吧。”他将红色珠子还给了栉名安娜，用意味不明的声音感叹般说道：“真好啊。”
　　“真好啊。”
　　他或许是有些难过的，但又或许是连『难过』这种感情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感叹道。
　　从实验室里诞生，从未出去到外面，世界皆是一片灰色，小小的『怪物』。
　　栉名安娜这么想着，凑近了他，摸了摸黑发男孩的头。
　　太宰治看向了她，露出了一个虚幻的笑。
　　那已经是非常久之前的事情了。
　　···
　　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栉名安娜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太宰治。
　　少女的视线立刻被太宰治察觉到了。他撑着头看着正在吃甜点的栉名安娜，露出了一个爽朗而毫无阴霾的笑容，笑嘻嘻地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安娜。”
　　和她记忆里的安静地笑着的黑发男孩不同，此时的太宰治穿着一身米色的风衣，虽然脖颈上和手上都还缠着绷带，但是眼睛已经没有缠着了，他露出的黑色眼睛里溢满了荡漾柔和的笑意，曾经见过他的人，无论是谁恐怕都会对太宰治现在的模样感到不可置信吧。
　　在完全失去联系和下落的这几年，太宰治大概是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用强力漂.白.剂泡了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