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四十四号(89)
谢欢看了藏灵一眼,似是想伸手摸摸它,可是手指弹出去,却又半途收了回来。
言小楼似乎能感觉到藏灵的失望……
走出夹缝,让人没想到的是,入目的,竟是一片豁然的粉色花海!
这十四重山,种的竟是同一种花,或许还有少数别的,但是在这片粉色花海中几乎全被掩盖!
这花就是生在言小楼和谢欢之前见过的那种黑褐色的树木上,并没有叶子,只有浅粉色的花。花朵很小,约有大拇指腹般大,每朵约有五到六片花瓣,花蕊是浅浅的黄色,远远看去,花山花海,甚是好看壮观。
“原来是杏花啊。”谢欢突然道。
作者有话要说: 花有了,洞有了,该………………
妖魔鬼怪四个副本,花花是魔,安生是鬼,言葛格是妖,还差一个
☆、山洞,杏花,烛火
言小楼脚步一僵,“谢阿欢,你见过杏花?”
杏树虽说是一种常见树木,但是云州并不盛产,否则原版的君子殇是有杏花的,后来也就不会渐渐去了这一味,而四十四号更是没有。谢欢足不出户,不应该见过。
谢欢眉头挑了挑,“没见过吧,莫名的,我就是知道。”
花梵音和沈沐宣一直在寻找他二人的踪影,刚才他们进入重山夹缝之后,由于太过偏僻,夜里太暗,加上被阴气和妖气掩盖,所以没有找到,只是在附近盘旋。如今他们从夹缝里出来,借着沈沐宣和藏灵的感应,终于找到了他们。
花梵音忙着带着沈沐宣御剑而下,“师父师娘。”
言小楼:“是你们啊,来得正好,方才多谢借剑。”言小楼将藏灵还回去。
藏灵忽地闪烁起冽冽寒光,阵阵颤抖起来。言小楼拍了拍剑身,藏灵这才老实,不过发的光更加冷冽强盛了。
直到被移交到沈沐宣手中,藏灵终于不发光也不颤抖了,好像放弃了生无可恋了。
花梵音颇为惊愕,“师父,你怎么会御……”花梵音话没说完,沈沐宣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问话。
言小楼道:“既然我们已经从凌云楼出来了,就不回去了。这里的守卫还算松懈,凭我二人的身手,应该可以伺机逃下山去。”言小楼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先不逃了,就在那个山洞躲几天。
“啊?可你们不能御剑又没马车,下山的路还远着,又有追兵,你们这几天不是要风餐露宿了?”花梵音问。
言小楼:“怕什么,反正我逃命多年,露宿荒野也习惯了,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花梵音还是道:“可是为什么呀?师父你宁愿风餐露宿也不愿意回凌云楼,为什么呀?”
言小楼把玩着袖口玩味道:“哎呀你不知道,当初我跟谢阿欢刚认识的时候,就被他困在四不四号出不来,所以特别向外面的自由。如今又被困在你们凌云楼里出不来,这简直就是噩梦重现!所以我宁愿和谢阿欢在外面做一对野鸳鸯,也不要做笼中鸟,道侣携手亡命天涯什么的,也别有一番风情!”
“可是……”花梵音还想说什么,沈沐宣率先道:“言……师父,可否将画轴还我?”
言小楼:“……什么画轴啊?”
沈沐宣:“就是先前从我那拿走的那幅画。”
言小楼:“哎呀,你好歹也算我徒弟媳妇,怎么这么小气,送为师幅画都不行?”
“师父,那画轴乃是沈家无上至秘,望师父归还。”沈沐宣说着,负在身后的手用力握紧。
他的手心里握着一张传音符,不过已经被他握成一团废纸,而传音符上是沈沧海刚刚传给他的密令,要他无论如何要把画轴拿回来。
那是刚才沈沧海紧急传给他的。
言小楼还是犹犹豫豫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那可是古董啊,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的!而且还是你们天一阁的至秘,说不定……”
“师父,”沈沐宣打断他,“您若想离开天一阁,还有我和家父作为掩护,可您若要带着天一阁的无上至秘离开,怕是家父不会放人的,连弟子也爱莫能助。”
花梵音一脸莫名,到底是什么画?这么重要?
“好吧好吧那给你吧,不就是一幅画嘛。”言小楼撇撇嘴道,这才从乾坤袋中取出那一卷画轴来交给他。
“多谢师父。”沈沐宣接过来,解开带子想要打开查看,可是却不知为何,这画轴竟打不开,里面的画好像是被粘死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除非用强,可那样画轴也就毁了。
沈沐宣朝言小楼看来,言小楼一脸无辜。
“看我干嘛?我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说不定你这画轴本来就是这样的。”言小楼理直气壮道。
沈沐宣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轻笑着拱了拱手,“师父说的是,多谢师父还画。”说完,沈沐宣将画轴转了转,封口的位置露了出来。
刚才言小楼还给他的时候,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封口的位置一直回避着谢欢,可是沈沐宣将画轴一转,封口印的那枚私章印,印上的名字,正入谢欢的眼帘。
沈沐宣若无其事地将画轴收入乾坤袋中。
言小楼脸色微变,侧头去看谢欢的反应。
谢欢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看到也与他并无什么影响。
言小楼这才松了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别耽误我们二人世界。”言小楼赶人。
花梵音点点头,这才带着沈沐宣奔着凌云楼的方向离开。
看着他二人逐渐消失在空中的身影,言小楼的心才彻底沉了下来。侧首看去,只见谢欢正在盯着凌云楼看。因为凌云楼太过高耸,即使在他们这个角度也是可以看到的。
放眼望去,漫山花海,无穷无尽。花海尽头是那高耸的凌云之楼。
“言小楼。”谢欢突然声音很轻地唤他。
“嗯?”言小楼托腮看他。
“你为什么叫言小楼?”谢欢这样问他。
言小楼一脸莫名,“还能有什么原因,名字而已嘛,一个代号。”
谢欢:“你本叫言浔,二十岁方才取字,你年方十八,可见小楼并非你字,而是你为掩人耳目所取的化名。你为何叫言小楼?”
言小楼:“这个嘛……”
谢欢:“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因为怕惊动天一阁的弟子,所以他们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言小楼随便打了两只山鸡,又捡了些枯柴杆草,顺便折了两枝杏花,便和谢欢回了山洞。
要说入了道门吧,还是有点好处的,例如这乾坤袋,言小楼觉得这是当今世间除了马桶之外最伟大的发明了。内有乾坤,想放多少东西都能放的进去。
眼下他们虽然只能住在山洞里,但是言小楼还是从乾坤袋里翻出了不少好东西,把这山洞布置得有模有样。因为没有床,他们只能择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面,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言小楼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条毛毯,一条用来铺一条用来盖。还有各种小刀调料等等,用来做山鸡。
他看了看乾坤袋里的玉漾冰心瓶,选择了另一款比较普通的宝瓶,拿出来盛上水,插上杏花摆在一旁,为这山洞里增添了一抹春色。
他们昨个折腾了一夜,眼下有些困倦,吃过烤鸡之后,言小楼率先跳到了干草铺上,拿着乾坤袋不知在摆弄什么。
谢欢定睛看去,原来是言小楼拿出了一盏琉璃盏,取出里面的蜡烛在火堆上点上,放在了一旁。
“为何如此?”谢欢问。
言小楼道:“照明啊。”
“已有火堆。”谢欢道。
言小楼道:“你不觉得,用了这琉璃盏,更有一丝缱绻之意嘛。”
谢欢浅笑由着他。
摆好琉璃盏,言小楼坐在干草铺上,支起一条腿,对着谢欢招手,“谢阿欢累不累呀?我们休息呀?”
谢欢看了看他,将他吐的满地的鸡骨头打扫干净,给火堆添了些柴,又将他扔的到处都是的鞋子和衣服捡起,最后才走过去盘腿而坐。
“你就坐着啊?”言小楼道。
谢欢看了看这拥挤的干草铺,甘草太少毯子太小,睡两人着实有些吃力。
“我们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不挨着你我睡不着。”言小楼道。
谢欢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外衣宽下铺上,使得能躺得面积更大些,又将另一条毯子给他盖好,这才躺了上去。
言小楼也躺在上面,默默地看了看两人两臂宽的距离,然后往他身边挪了挪,与他肩并肩,再无空隙。
须臾,言小楼道:“谢阿欢,你再离我近点呗,给我挡挡风。”
谢欢看了看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的距离,以及离得很远的洞口,和这无风无波的洞内。
何来的风……
最后谢欢伸手,将毯子给他掖得更紧了些,还将自己身上的毯子叠起也盖在他身上,不过又被言小楼强行盖了回来。
言小楼侧躺起来,支着脑袋看着他,“你别平躺,平躺着太低,也像我一样侧躺,侧躺高些,更能挡风。”
谢欢点点头,果不其然侧躺了,然而是背对他侧躺。
言小楼:……
言小楼想让他转过来,可是吧,直接开口又显得太孟浪了,言小楼想了想,道:“谢阿欢,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在你背上写字,你来猜怎么样?”说着,不等谢欢同意,言小楼的手指已经覆上谢欢的后背,开始描绘起来。
说是写字,可他第一个字就写得极为复杂,笔画之多不算,而且字写得很大,在他的后背上抚来抚去,甚至越来越往下,几乎要探入他的腰下……
谢欢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我猜到了!”
言小楼笑意盈盈,“那你说啊,是什么字?”
可是那个字谢欢却说不出口。
言小楼坏笑着看了他一会儿,道:“哎呀,没猜出来对不对?好吧好吧,那我告诉你吧,是操守的操,就是像你谢大老板那么有操守一样的那个操。”
谢欢没说话,只是仿佛触电般松开他的手。
“再来再来。”言小楼再度在他后背写了起来,依旧写得很大很慢,在他的后背上抚来抚去。
这次没等他写到一半,谢欢道:“还是刚才那个字。”
“错啦!谢家哥哥,这次,是燥热的燥!”
谢欢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