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生长着一张娃娃脸,被点中后格外激动,站起身便流畅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巫的职能有主持祭祀活动,预测命运,驱疫求吉,主持神判……”
一字不差,全中。
岑浔心中生出一丝古怪,问了他的姓名,要给他加平时分,娃娃脸却摆摆手说不用,羞赧地表示自己是其他系的学生。
岑浔注意到,娃娃脸坐下后,得意地跟周围学生说了些什么,引得四周的男男女女不约而同地窃笑了起来。
古怪的感觉扩大了,岑浔敲敲讲台:“安静。”
10:00,岑浔踏着《献给爱丽丝》的曲调走出教室。
今天阳光很好,整个校园都沐浴在温暖的日光当中,年轻的大学生行走在校园小路上,商讨着是回去睡觉还是顺路去食堂解决午饭,一切都平静而正常。
可岑浔却莫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岑浔又说不上来。
一切的古怪,似乎都是从那个面生的娃娃脸学生开始。
岑浔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10点03分,他已经发了三分钟毫无意义的呆。
随着他停留在原地的时间越来越久,那股烦躁不安的古怪感觉也越发强烈,就像是犯了病的强迫症患者,抓心挠肝的难受。
岑浔按了按眉心,几乎就快放弃探究的念头,可就在这时,一群学生结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正是那群脸生的大学生。
大约五六个人,有男有女,见到他时,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岑浔很不舒服的窃笑。
“岑教授,你怎么还没走呀?”有个女生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似乎打破了某种禁锢,岑浔感到那股急于将自己拉回正轨的无形力量忽然一松,让他得以喘息。
“没什么,看个风景。”
岑浔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些学生:“你们呢,接下来没有课吗?”
仔细看下来,岑浔终于知道那股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年龄,是年龄。
这几个人不仅外貌过于成熟,连眼神都没有大学生应有的清澈愚蠢感。
面对岑浔的提问,回答的是其中一个男生,他的目光紧盯着岑浔,眼中带着几分令人不适的粘稠恶念:“我们有点问题想请教一下教授,教授有空吗?”
岑浔断定他们身上有奇怪之处,此刻忽然相邀,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答应还是拒绝?
岑浔思忖片刻,主动指了旁边一个空教室,微笑道:“我们去那里说吧。”
比起被动陷在不知名的谜团里,岑浔更喜欢主动出击。
他倒要看看,这几个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一行人进了教室,岑浔佯装没发现他们将门反锁的动作,放松地半倚在讲台上,摆出探讨的架势从容开口:“是课上有什么问题没弄懂吗?”
眼神恶心的男生显然是这个小群体的领头人,他一个目光扫过去,其他人都默契地走到了一旁。
岑浔听到他们压低的说话声。
“真的要让顾少这么玩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怕什么,不过只是个——而已,只要我们用个——谁会发现?”
“嘿嘿嘿,等会儿我要全部录下来,H大著名美人教授被肆意玩.弄,这视频放到网上,流量肯定会爆炸吧。”
虽然有些字词被刻意模糊,但岑浔还是听出了这群人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他微微挑眉,有些惊讶。
这些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外面走廊可是人来人往,不怕被人发现吗?
“教授,你有喜欢的人吗?”
被称为顾少的男生饶有兴趣地询问,拉回了岑浔的思绪,岑浔适时露出被冒犯的不悦神色,并展示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我已经结婚了。”
顾少目光扫过他的戒指,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拉长声音道:“啊……结婚了啊,男的女的?”
“与你无关!”岑浔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冷淡眉眼多了几分鲜活:“如果你们要问的是这种无聊的问题,那就恕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半途却被这个小团体的其他几人拦住。
岑浔皱眉:“你们想做什么?”
“做什么?”顾少语调流里流气:“识相点,陪本少爷玩玩,等本少爷玩够了,再放你出去,懂吗?”
岑浔眉头紧皱,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察觉到他在想什么,顾少笑得邪恶:“没用的,你就算叫破喉咙,外面的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间教室。”
闻言,岑浔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顾少。
清凌凌的一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琉璃眼瞳,乍一看会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
顾少看得喉咙一紧,浑身都热了,迫不及待地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一把初级匕首,抵在岑浔颈边胁迫他:“脱!主动脱给本少爷看!”
岑浔是那种冷艳的浓颜,眼瞳颜色淡,但面容轮廓十分深邃,微长的额发散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丰润的唇宛如玫瑰花瓣,屈辱地微咬着时,有种堕落糜烂的诱惑力,搭在衣领上的指尖莹白如玉,脆弱的脖颈,雪白的皮肤,处处撩拨着旁人的恶念。
顾少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正在角落暗中拍摄的人也被这副画面震得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被迫顺从的岑浔忽然勾了勾唇。
正在解开纽扣的手猛然间上移,扣住了顾少持刀的手,往上一折,伴随着清脆骨裂声响起的,是顾少的惨叫声。
“叮——”匕首落地,惊醒了顾少尚在出神的同伴。
“顾少!”
就在众人惊惧交加地要扑上来救人时,岑浔慢条斯理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支钢笔,去掉笔帽,再将笔尖对准了顾少的眼睛,低声威胁道:“再上前一步,我就扎穿他的眼睛。”
这一声威胁震住了所有的人。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怕岑浔真的动手,一时间,竟真无人敢擅自动作。
顾少熬过那阵剧痛,看到这帮废物呆在原地,瞬间怒意翻涌:“还愣着干什么,快用哔——啊!”
关键词落在耳中,再度变得模糊,岑浔偏了偏头,猜到这些人恐怕又要使出某种神奇手段,不再犹豫,狠厉地将笔尖扎进了顾少的眼球。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教室,鲜血喷涌而出,望着侧脸染血的冷艳美人,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鲜血仿佛唤醒了内心深处最原始的东西,岑浔忽然开始觉得,生活终于不再那么无趣。
岑浔看向其他人,他们恐惧地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什么怪物。
“怎、怎么办?”
“用符咒?”
“你疯了,顾少还在他手上呢!万一扔歪了怎么办?”
“用套索试试,先把顾少套过来再说!”
岑浔眯起眼睛,亲眼看到有人从身上凭空摸出一捆绳子。
魔术?魔法?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存在?
没有犹豫,岑浔拖起地上的顾少,用掉落在地的匕首挟持着他退到窗边,将他卡在了墙壁与桌子之间。
H大教室的长桌与地面固定,无法移动,即便套索套中顾少的上半身,也无法将他强行拽回。
岑浔饶有兴趣地看着顾少身上的套索,更加好奇这些人的身份。
心念微转间,岑浔有了主意。
他将匕首的刀锋抵在顾少的侧脸上,轻轻下压,血珠顷刻间冒了出来。
感受到脸上的刺痛,顾少的惨叫声中立即多了几分恐惧,不敢再挣扎,色厉内荏地扯着嗓子喊道:“住、住手!”
岑浔:“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娃娃脸男生咽了咽口水:“你……你想问什么?”
“你们不是H大的学生,你们是谁?”
话语落下,岑浔没错过他们脸上浮现出的一丝惊诧,好像没预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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