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浔一下子气顺了,重新坐到他身上,捏着他下巴,居高临下地问:“还有呢?”
封霁寒:“我错了,不该骗你的,我有罪。”
“这倒是还像话一点,”岑浔摩挲着他的嘴唇:“还敢为了外人跟我作对吗?”
封霁寒又不说话了。
岑浔压低声音:“说话。”
封霁寒沉默片刻:“如果你出去,会杀了所有人类吗?”
岑浔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没有感情,满含血腥杀意。
“大概会先杀光异端监测局的人吧,”他漫不经心地轻吻了一下封霁寒的唇角:“至于剩下的人类,我会把他们好好圈养起来。”
“毕竟一下子全杀光的话,就没办法吃上新鲜血肉了。”
“你看不惯谁,我就先杀谁,怎么样?”岑浔指尖轻抚他的侧脸:“瞧瞧,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类,为了所谓的钱权,竟敢无视你的请求,他们很该死,不是吗?”
“等这些人死光,全世界的人类就会一样的平等了。”
“平等地……成为诡怪的食物。”
封霁寒听到这些反.社言论,闭了闭眼,神情有几分疲惫:“我也是人类,你有一天也会吃了我吗?”
岑浔微微皱眉:“不会。”
“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的同胞被诡怪吃掉,”封霁寒别开脸,平静地说:“对不起,恐怕我们还是不能同路。”
他垂眸,往地毯上示意,缓声说:“那枚断戒……我还是还给你吧,应该就在口袋里。”
岑浔神情淡了下来,重新直起腰,冷冷道:“好,那我就一直关着你,直到你改变这个愚蠢的想法。”
*
新一天的早晨。
乌萨站在门外,凑近敲了敲门。
但开门的人竟然不是校长,而是一个非常眼熟的人。
乌萨瞳孔地震地和对方对视了三秒,一起陷入了沉默当中。
还是封霁寒最先反应过来,回身对着里面喊了一声:“有人找。”
乌萨这才听到一声淡淡的“进来”。
乌萨警惕地绕过封霁寒走进门,来到沙发前,看到校长坐在沙发上,正在懒洋洋玩手机,就把手里打包好的饭菜放在了茶几上,谨慎开口:“岑老师,你要的饭菜我给你打包过来了。”
岑浔头也不抬:“给他。”
给谁?乌萨震惊了,不过也不难猜,这房子里除了岑浔和他,显然只剩下一个活人。
封霁寒走过来,将拖把放在一边,从容打开饭盒:“谢了。”
乌萨纠结地盯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封霁寒轻松道:“当然是被你们岑老师关在这里的呗。”
“……”乌萨默默看着他,既然是被关在这里的,你为什么还会拿着拖把积极打扫卫生?
这是一个被关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乌萨又看向岑浔,岑浔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说:“乌萨,以后就由你给他送饭,两顿就行,早饭和午饭。”
乌萨天真询问:“那晚饭呢?”
“晚饭我亲自喂他。”
封霁寒猝不及防,直接呛到了:“噗咳咳咳……”
岑浔冷冰冰地说:“乌萨,给他纸。”
乌萨乖乖点头,把岑浔手边的纸巾盒推到封霁寒手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两人间的气氛很奇怪。
岑浔冷冰冰不理人,明显生气了,无神论者看上去从容自在,但他吃完了饭,一声不吭地就把家务做了个遍,有种殷勤无处献的憋屈感——明显也不正常。
乌萨怕踩脏封霁寒来来回回拖了五六遍的地,只好坐到了沙发上,拎着自己的鞋子乖乖抬腿。
岑浔发现了乌萨的小动作,凉凉道:“别管他,让他拖个够。”
封霁寒冷着脸,直接拎着拖把拖到了岑浔的脚边,大力猛拖。
乌萨:“……”
猫不理解,猫大为震撼。
为什么无神论者要拖地毯呢?好奇怪啊!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问封霁寒:“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饶是封霁寒,也被猫的直球发言问得一愣:“什么意思?”
乌萨就指着他重复拖的地毯,无比真挚道:“眼睛不舒服,看不清地面了,所以才会拖地毯啊。”
封霁寒:“……”
岑浔倒是被猫的话逗笑了,对乌萨说道:“乌萨,跟我玩局游戏吧。”
乌萨顿时顾不上封霁寒,蹭到岑浔身边:“好耶!玩什么呢!”
封霁寒脸一黑,这人跟岑浔什么关系啊,凑这么近?
靠着声音,封霁寒能认出来,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那晚进岑浔房间里拿走手机的人,当时岑浔解释少年是照顾他的人,可这会儿都没事了,这人还贴得这么紧干什么?真没边界感。
而且岑浔竟然也就这么放任了,要是没点好感度,岑浔怎么可能允许一个陌生少年轻易近身。
封霁寒拿了块抹布擦沙发,一直盯着乌萨的后脑勺看,盯得乌萨后背发寒,一转头,就跟封霁寒幽幽的目光撞上。
乌萨:“……”
这个人类是什么意思啊,猫真的看不懂。
乌萨潜意识感到了某种危机感,他缩了缩脖子,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压力,仓促变回猫形,一溜烟躲进了校长的怀里。
猫扬起了飞机耳,缓缓从岑浔的胳膊后往外探头,看到了沙发后封霁寒更加诡异的眼神。
猫!长毛的!还是黑白奶牛猫!
封霁寒总算明白,岑浔为何对乌萨格外优待了。
封霁寒面无表情地跟乌萨对视着,手上缓缓撅断了扫把的把柄。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不再被奇怪的眼神盯着,乌萨松了口气,放心地转了回来,好奇地看着岑浔手机屏里的游戏界面,晃着尾巴问:“岑老师,这是什么游戏呀?”
岑浔:“吃鸡。”
岑浔瞥了眼猫圆溜溜的后脑勺:“你变回猫形干什么,不想玩了?”
“想玩的!”乌萨急忙应道,正要跳下岑浔的膝盖变回人,忽然他耳朵动了动,捕捉到一阵扑棱棱的声音,再一抬头,乌萨只看到一团黑影朝他悍然扑袭而来,它当即炸开了毛,不得不飞快蹿下了岑浔的膝盖。
轻盈地落在地毯上,再一回头,乌萨看到一只黑白色的大鸟站在他刚刚站的位置,尖利的脚爪踩在岑浔的手腕上,正气势凛然地瞥着他:“啾。”
乌萨不甘示弱,炸着毛大声地“喵”了一声。
大鸟紧紧盯着他,蓄势待发的模样像是要飞下来啄他,岑浔一只手按住鸟背,对乌萨说:“乌萨,你先回去吧,下午我再去上班。”
乌萨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走向门口,心想,无神论者真小气。
乌萨离开后,岑浔放下手机,抓着大鸟看了看。
不知道封霁寒是什么品种的鸟,羽量很多,羽色也很特别,就像是照着他的心意长的。
岑浔拉开他合拢的双翼,展开,翼展大约有一米多,翅膀还挺长。
看过翅膀,岑浔又伸手捋了捋他背部垂下来的那些柔软蓑羽,手感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好。
大鸟叫了一声,竟是声婉转的鸟类小调,有点讨好的意思,岑浔没搭理他,他就蹦跳着站在了岑浔的手臂上,歪头看着岑浔,又叫了几声,这次模仿了四声杜鹃的声音。
“……”岑浔冷漠道:“你别想用这点小把戏哄我。”
大鸟歪头蹭了蹭岑浔的手指,张口又是一阵惟妙惟肖的布谷鸟叫。
“……”
岑浔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靠在沙发上,忽然说:“我听说,你是研究院里出来的。”
“诡怪大量出现后,研究院提出了基因改造计划,你诞生于这个计划,是最成功的基因改造人。”
大鸟不叫了,歪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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