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环水里,重力好像也变得不存在了,如果不是秋亦自行向下游动,他只会一直留在一个固定的水层。
在这样的环境里施展避水诀比其他地方费劲多了,体内灵力也飞速消耗着,好在秋亦修炼功法是蕴灵诀,别的不说,灵力储备量和恢复速度绝对是一流水准,短时间内还是能撑住的。
不敢耽误时间,窒息感减弱一些后,秋亦立即向下方游去。
越往下,越是压力增大,对肉/体和灵力的压制消耗也越多。秋亦气息平稳,慢慢下潜。
一千米,两千米……
骨骼肌肉被压出咯吱声音,灵力也快要耗尽之时,秋亦忽然穿过了一层屏障,顿时感觉浑身一轻,《无相炼体诀》第二层的进度竟然又慢慢涨了些。
他飘落停到底层,非常有耐心地环逛一圈,又用昭时剑斩断几株灵植,终于在石壁的一角停下。
秋亦伸手拂去上面的青苔,露出底下的一个浅浅钥匙孔:“你可真难找。”
他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来。
正是虞观。
之前短暂耳语的那片刻,秋亦将自己的打算全都告知了虞观,并让虞观看着,所以虞观一直都懒散旁观——除了最后那一刻。
秋亦眼睛弯弯:“谢谢师尊出手。”
不然一个洞虚境,他还真对付不了。
虞观颌首。
丘桠想要以洞虚境修为阻碍还是炼气境的秋亦,他便以更高的境界压此人一头。秋亦又不是无依无靠的真散修,他既然陪着来了,便不会让秋亦被那些不懂事的欺负。若不是念在对方未动对秋亦动杀心、只是简单阻拦而已,他定要杀了此人,而不是仅仅只让她重伤。
秋亦见他不满的神色,心中缓缓淌过一阵暖流。
他还是第一次体验背后有靠山的感觉,令人高兴又安心,像是被人稳稳地托住。
这种似乎可以永远放心的感觉太好了,秋亦一时沉默,完全描述不出心中滋味,只默默下定决心不辜负师尊照拂,往后要更努力地修炼,尽早与师尊并肩。
虞观无情地给自己深受感动的弟子泼冷水:“今日境界悬殊实在过分,所以我破例出手。但是历练就是历练,危机时刻才会对你有所磨砺,生死一线间才会让你有所悟,除非再遇到今日这般境界悬殊的情况,否则我便只是与你同境界的修士。”
本来他跟着秋亦就不大好,若是再事事出手,那还谈什么历练。
秋亦仍在笑,提问:“境界悬殊有没有具体范围?”
虞观看起来早就有思量过:“相差足有四个大境界。”
四个大境界的范围足够广,而且越往后境界之间的差距越大,足够秋亦可劲折腾、反反复复生死一线了。
也就是说,秋亦如果是在金丹境时遇上洞虚境,虞观便不会管。
师尊也真够看得起他。
秋亦:“好。”
他可以担得起虞观的期待,这样就够了,他相当于手握了一张必死局面可用的保命符。
秋亦又道:“我想我也没那么容易越级别招惹高境界修士。”
他就是普普通通历练一下,也不搞什么骚操作,不至于老是碰到这次这样的罕见情况。
不过虞观这样强调“同境界的修士”让秋亦想起一个之前未想过的问题:“那,师尊你这具分身会被杀死吗?”
生死关头都是各争性命,虞观的分身与秋亦同境界,确实存在被“杀死”的可能。
在秋亦的注视下,虞观缓缓点头。
秋亦的心霎时一颤。
“不会再回来吗?”
“不会。”
“……”
秋亦垂眸,没再说什么。
他取出铜钥匙往钥匙孔里一插。
只听“咔哒”一声,石壁上黯淡的纹路闪过刹那明亮,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石壁裂开一道可供人进出的洞口,环河的水被无形的力量阻隔在洞口外。
秋亦:“是真的啊。”
书中,主角为了锻炼鬼族肉身强度,特意放鬼族去外河的环河中锻炼,结果意外发现了一把不知作用的铜钥匙。
后来他杀人越货,又得内河钥匙,便故技重施让鬼族下小秘境的环河,谁也没想到的是,有铜钥匙在身的鬼族居然能不被水蛟龙攻击,而且还在河底发现了一处特殊秘宝机关,主角下潜入河,就这样又得到了一桩机缘。
一般穿书套路中总会有穿书者仗着先知抢主角资源,秋亦一是走了十万八千里的弯路,二是看的故事内容也不多,所以完全没想过这茬。
但他杀了主角后翻找乾坤袋,理所当然地便继承了那把铜钥匙,也就自然而然想起了这环河秘境的另一大机缘,虽然不知道这一部分是不是作者脑子编的,但是试试又不会吃亏。
丘王两家的争端对秋亦来说完全是横生变故,不过好在最终事情还是回到了正轨。
秋亦看向通道深处。
他是在主角进入通道的那一段弃的文,所以完全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机缘,可能有什么凶险也说不定。
不过没关系。秋亦看向身边人,心想∶他可是有靠山陪着的。
第28章 月水尊者
不长的一段路很快走到了尽头,视野忽然明亮了起来。
秋亦首先看到的是许许多张画。
无一例外,画上全部是一女子的各种生活情态,从年少到及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缕发丝、每一点细微变化全都被画者精心绘制出。
人说高明的画师的画能承载着某种感情与记忆,秋亦看到这些画的一刹那,宛若被当头一棒砸中,魂肉分离,心神一头栽进了铺天盖地情感构成的漩涡之中。
以外人视角来看,少年忽然痴傻般呆愣愣站在那里,眼睛紧盯着最中央一幅画。
那是一张篇幅最大、完成度最高的的画作,画上女子足踏半空,右手握鞭,目光低垂,身后是一轮满月,脚下是滔滔洪水。
秋亦眼睛一眨也不眨,如痴如醉地观赏着,完全被魇住了。
虞观负手站于一边,耐心地等待。
此间的主人不知何时显出了身影。
她有着深蓝的长发和同样颜色的蛇眸,容貌淡雅脱俗,洁白的额头上有两个尖角状的小小鼓包。她看了一眼秋亦,又目带疑惑地看了一眼虞观。
“你不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女子先开口问道。
这画作上皆蕴含着她的心血精力和种种情绪,炼气境若是不慎陷进去,说不定能直接被困死在里面。
虞观:“他不会的。”
……
“阿月,快过来帮忙!”
秋亦听到有人在叫他,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知道了。”
话说出口,他一愣,因为这声音过于稚嫩,像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他不该是一个小孩子了……
“阿月,发什么呆。”皮肤黝黑的妇人到阿月身边,把瘦小的阿月一把抱起。
秋亦不认识她,下意识要挣扎,可是他很快又觉得不应该挣扎,口中自然呼唤妇人:“娘,我就是在发呆玩呢。”
“你啊。”女人温柔揉了揉阿月的头。
她的神情是那么慈祥,那么包容温和,不带一丝一毫的功利,像任何一个宠爱孩子的平凡母亲一样。
被爱着的……母亲……
他不是……不,她就是阿月啊,被爱着的阿月。
奇怪,自己之前怎么那么不清醒呢,发呆发到连娘都不认识了。
阿月朝女人笑了笑。
“先跟娘回去,有好事呢。”女人喜笑颜开地说。
她被女人带回了家。
阿月的家就是一间破败的渔村木屋,往日家中院子只用来晾晒一些稻谷、鱼、腊肉之类,但是现在却站了个风仙道骨的老人。
“娘,他是谁啊?”阿月不怕生,拽了拽女人的衣服,脆生生地问道。
“是玉华门的上仙,”女人回答她说,“阿月,你之前被检测出根骨极佳,这上仙得知后专门找过来想要收你做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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