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包抱住自己的战利品,语气得意:“被我抓住了。”
虞观垂眸看着整个落到自己怀里,身体被被子盖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脑袋的弟子,无声笑了下,顺着他的话:“被你抓住了。”
秋亦很满意,完全没有害羞。一百多年过去,他已经和虞观抱了好多好多回了,现在已经完全适应(完全被麻痹了神经),觉得抱抱贴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然也干不出来直接爬床投怀送抱的事情。
他挺直上半身,从趴抱虞观的腰身变为抱住虞观的脖子,蹭蹭对方的白发,贴贴又贴贴:“你在干什么?”
“给你编纂分神境用的保命功法,”虞观道,“最近刚好有灵感。”
在往常秋亦或许会说师尊真好,但是今天记仇的他会念:“你双标你欺负我你不爱我了我还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弟子了……”
虞观一手握住玉简,他用空闲的一只手拍拍秋亦的背,提醒之意明显。
秋亦缓缓松开手,表情认真,眉头皱紧:糟了,师尊居然不让抱了,他的待遇下降了,以后还是不抱了……!!!
秋亦赫然瞪大了眼睛,神情慌张地捂住一边脸颊,那边什么也没有,但刚刚温润柔软的感觉却好像印在心上。
刚刚亲了下弟子脸颊的虞观神情自然,摸摸秋亦几乎要缩进被子中的头,又捏捏他的后脖颈:“去乖乖睡觉。”
“扑通”。
爬床时无所畏惧的秋亦滚落到了地板上。
缠人的被子被随意丢下,秋亦踉跄着爬起来,他六神无主,不过走了几步路,甚至还自己绊了自己一下。
虞观笑了一下。
笑声和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一齐震动耳膜,震得秋亦浑身都不对劲。他抹了一把热意滚烫的脸,慌里慌张,打开门就跑。
第137章 以后还要
夜色静默,永不停歇的虫鸣阵阵,秋亦从跑变走,步伐越来越慢。
银色的辉光洒落,晚风似乎带着青丘没有的冬季的严寒,虞观不在,秋亦深呼吸一口气,逐渐冷静了下来,在柔软草地上坐下。
想起来刚刚的亲吻,他还是又有些头昏脑涨,脑袋里好像有无数种想法一齐冒出来打成了一团,忍不住又一次地伸手揉了揉被亲的地方。
是晚安吻,还是说……
秋亦沉默片刻,勉强压下心中冒出的那个想法——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真是玷污了他师尊的一片真情。
或许是做贼心虚,秋亦甚至不敢去看月亮,缓慢地将自己头埋进膝盖中,像是鸵鸟埋进柔软沙地里,避开外界,躲在黑暗中审视自己:
他刚刚为什么脸红,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说是排斥和羞耻也说不过去,他那个时候脑子里想的到底都是什么?虞观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有多沉重、有多复杂,要将他定义在哪一重关系里?
……他自己又被定义在哪一重关系里?
“……”
有些问题有了答案,有些问题还没有。秋亦将头埋得更低更深一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想得头疼、纠结得抓心挠肺的秋亦抓住一条思绪,总算从问题的泥沼中爬了出来。
——境界差距这么大,现在想这些稀里糊涂搞不清楚的东西也没有用,还是修行为重。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秋亦站起来,拍掉身上沾上的杂草,慢慢往回走。
风将草木吹得沙沙作响,他抬眸,忽然一愣。
漆黑的夜空下,虞观站在路的尽头,白发白衣,银眸若雪,清俊而立,月华银辉流水般流淌滑落下衣摆,飘然不似此间人。
秋亦的脚步顿了下。
他努力地、认真地看着自己师尊,好像中了蛊术,恍惚感觉对方好像在发光。
这一停顿就是很久,秋亦再次迈开步伐,走路的速度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慢。
可再磨蹭这段路也有尽头,秋亦最后还是走到了路的尽头,走到虞观的面前。
他抿唇,等着回答什么。
虞观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对秋亦伸出手。
秋亦知道那只手冰凉,附有剑茧,既温柔而又果决,甚至可以说残忍,就像虞观这个人一样,喜欢无孔不入地将掌中事物包得密不透风。
他低下头,在令人心悸的沉默中,放于身侧的手摊开又收起。
虞观很有耐心地等待。
秋亦踟蹰着,但最终,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上虞观的手。
他的心情很混乱,为自己,也为眼前的人,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虞观对他伸出手,他就想会要握住。
虞观紧紧握住他的手,笑了。
秋亦看他笑,眼睛眨动,瞳孔亮晶晶的,忍不住也想跟着笑。
虞观目光扫过秋亦的脚,问:“要背吗?”
秋亦慌不择路地跑出来冷静,连鞋也没有穿,他此前心乱如麻,一路赤足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被虞观看到才意识到这一点。
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秋亦嘴唇抿得紧紧的,有些尴尬紧张,刚刚的轻快高兴在虞观的问题面前荡然无存,神色绷着,好像修了闭口禅。
虞观又问一遍,平静而又关切。
秋亦认真地审视他的表情,终于缓慢地点了下头,给了虞观许可,然后主动爬上虞观的背。
虞观这辈子就背过这么一个人,但次数多了,他也变得熟练。秋亦趴在他背上,看见天幕漆黑,弯弯的银月像小船,零落的星辰像载船的河,四周深绿茂盛的草木融入无垠的背景,喧闹的虫鸣也仿佛都听不见了。
就好像天地间只有他和虞观两个人。
秋亦思考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又是一辈子过去了。他心里涌上勇气,低声和虞观说:“晚安吻……我以后还要。”
虞观很想说一句“不行”捉弄一下背上这个一声不吭就跑开的人,或者说一句“不是晚安吻”来吓唬吓唬他,无论说哪个秋亦都会被欺负得又气又委屈,满心满眼都是他,很可爱,很喜欢。
但是感受背上的重量,想到秋亦缩在草地里好像很可怜的样子,罪魁祸首心中的喜爱咕噜噜溢出,又开始为他忧心,心生怜爱,想秋亦以后要怎么办。
将那些坏心思不露破绽地藏好,虞观道:“好。”
-
又是几月过去,长孙顺还没有来,差不多研究出来一些东西的秋亦拉着虞观一起去找了钟奶奶。
许久未见,钟奶奶脸色还是那样臭:“你们来干嘛?”
秋亦:“聊聊青灵树青灵果的事。”
钟奶奶洗去手上的污泥,眉头皱得像是要夹死苍蝇一般:“……就在这里聊吧。”
“我不怎么懂灵植的培育,但我和虞观的一致看法是青灵果之所以只能对炼气境修士使用,是因为它蕴藏的灵力和生机不够。”
这也是钟奶奶的判断,她点了点头,涉及自己正在苦心研究的事业,表情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不错,青灵树现在面对的难题就是生长周期太快、没有副作用和灵力生机不够之间的冲突。”
如果想要青灵果没有任何副作用,就必须要让它生长周期够快,但生长周期够快的结果就是灵力生机的不够,效果差劲。可倘若试着去取一个平衡、缓和副作用和使用效果之间的矛盾,便又会发现青灵树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非常惊人的,这种灵力无比温和灵植性情刚烈至极,好像生命中只能选择一方般的极端。
钟奶奶一双眼睛犀利地看向秋亦:“你有什么看法?”
秋亦道:“我试过很多外力,比如生息幽火、凤凰火、提供一些能增长灵力生机的神物,或是试着从头开始,用别的方法缓解副作用……”
这些都是钟奶奶试了无数次的东西,她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也没有嘲讽,只是意兴阑珊地道:“没有用的。”
秋亦道:“对,后来在虞观的建议下我试着激发青灵树本身的灵力生机,它作为四阶灵植不该只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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