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陆浮笑道:“能否求神不要降下赐福呢?”
少年双手交握置于心口,眼神诚恳:“我自愿信奉神明,不求神给予我福泽,如果所有信徒都是为了得到赐福才去信神,那怎么能叫做虔诚?”
代理教皇愣了一下,“这、这不合规矩…”
“哪里不合规矩?”陆浮反问:“难道您对神的爱戴是建立在神明赐福的基础上的吗?您要向神明索取回报才愿意信神吗?”
【018:开始了,道德绑架!】
代理教皇有些着急的晃了晃手里的权杖:“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对神明当然是真心的!”
陆浮失望的摇头,“您别再自我欺骗了,您根本不爱神。”
“真正爱神的人,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教皇的位置,也不在乎能不能得到神的赐福,代理教皇,您魔怔了啊!”
【你等会儿,信徒,你先等会儿。】
神想插嘴,但陆浮不给祂机会。
少年在教堂里来回走了几圈,袖子一下一下的甩,每一下都表达了他的无奈之情。
【018:别把代理教皇扇感冒了。】
【陆浮:你先担心他会不会脱水吧。】
代理教皇的冷汗都快把袍子淹了。
基思扶住摇摇欲坠的代理教皇,轻声反驳道:“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从来如此,便对吗?”
陆浮指着基思,恨铁不成钢的说:“基思神官,我以为你是真正的信徒,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对得起身上这件神官袍吗?你对得起信任你的代理教皇大人吗?”
基思求助的看向代理教皇,代理教皇默默的别开眼。
“代理教皇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
终于能结束这个话题了,代理教皇擦了擦额汗:“你说。”
陆浮指了指祭台上的银杯,“我们都知道,圣水是神的血,对吗?”
“额、对…”代理教皇有些迟疑的说,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果然,陆浮一把将银杯摔在地上,面露谴责:“当年,神用血救了信徒,如今已经不是缺水的日子了,我们怎么能继续吸神的血?”
【我是自愿的。】
你先闭嘴。
陆浮弯腰捡起银杯,摸着上面的花纹说:“这上面刻着当年依靠神明的血活下来的人名,包括第一任教皇冕下,教廷如今这样做,不是让他们寒了心吗?”
【我真的是自愿的。】
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呢。
陆浮还想乘胜追击,代理教皇头疼的闭了闭眼:“066,你先等一下,我想起来一件事。”
陆浮做了个手势:“您说。”
代理教皇握着权杖站直了身体,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基思的手说:“游冬告诉我,你在黑鳞监狱逼着他们一人喝了一口圣水,这个行为,难道不是吸神的血吗?”
和陆浮比起来,代理教皇说话的时候语气虚多了,即使是质问都显得没底气。
【018:怪不得在教廷积攒了几十年的威望还被初来乍到的041压一头,他是真的软柿子啊。】
【陆浮:软还好,代理教皇最大的问题是太依赖神权了。】
当对方拥有高于他的神权,哪怕性格不强硬,代理教皇也会变成被抽出脊骨的狗,站都站不起来。
那根权杖就是他的脊柱。
基思轻咳了一生,“陆浮神官,你怎么解释?”
陆浮理直气壮的问:“敢问您,从黑鳞星到马苏尔星要多久?”
代理教皇哪里知道这个,猜测道:“一天?”
“一天一夜。”
陆浮又问:“黑鳞监狱的环境有多糟,想必您应该也有所耳闻?”
“是知道一点…”代理教皇犹豫的说。
“那不就是了,游冬在黑鳞监狱这么多年,身体恐怕大不如前,一天一夜不进水食长途跋涉,万一死在星舰上怎么办?”
陆浮呼出一口气,声音放缓了些,问道:“代理教皇大人,我做的有错吗?”
代理教皇叹了口气,无力的摇摇头:“你没错。”
“是我有错,都是我的错。”
我就不该答应给你解惑,死嘴,让你逞强,被教训了吧!
陆浮也软了下来,眼眶微红,握住代理教皇的手说:“不,您没错,您只是被人蒙蔽了双眼,及时清醒了就好。”
代理教皇痛心疾首的说:“别说了,066,我想再研究研究《神经》,我这么多年真是、我、哎!”
他说不下去,只能低着头连连叹气。
陆浮语气猛地一变:“您不继续给我解惑了吗?”
此话一出,代理教皇的表情更绝望了,握着权杖的手背隐隐冒起了青筋。
我杀了你啊啊啊啊!
Alpha咬牙切齿的说:“我不配。”
你换个人折腾吧,我看041就不错。
【018:你别太过分,代理教皇被捏死你就知道要手软了。】
神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信徒,你不想要我的赐福吗?】
想要啊,我当然想要,但是我近视戴眼镜,我要不了。
他心知外人听不到自己和神的对话,回道:“我并不是为了您的赐福才走到这里的。”
颈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皮下爬动,带起轻微的痒意,但当陆浮想要去摸的时候,这股感觉又消失了。
神的污染蠢蠢欲动。
耳边传来神明的感慨,讽刺意味远远超过了称赞。
【信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虔诚。】
陆浮只是笑。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你已经是神官了,距离你功成名就还有多久?】
陆浮忧虑的垂下眸子,在心中说:“我最在乎的功就是让世人重见吾神的荣光,在重建神国前,我没有资格说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也不能向您许愿,现在的我不配。”
一言以蔽之,看我心情。
第69章 骗感情可以,骗钱不行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所有人都在反对他,他也要卯足了力气往火坑里跳,甚至你越阻止他越来劲。
齐列眼里的齐之裕就是如此。
因此,齐管家最近多了一个新工作,齐之裕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齐之裕要发作,他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胡乱的喊着少爷,老奴只是担心您啊、少爷,家主也很担心您啊一类的NPC固定语录,没多久,齐之裕就放弃了正常出门的想法。
每天雷打不动的睡掉三分之一天,然后想尽办法试图翻墙、钻花房、挖地道,无一例外都会被火眼金睛的仆人们发现并发出航空警报一样的尖叫。
“少爷,您吃点吧。”
齐管家蹲在靠着墙角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的齐之裕身边,手里捧着清淡的斋菜。
“家主说,吃这些下火,可以让您心静些。”
齐之裕扯起唇,缓缓伸出右手,比了个中指。
齐管家面不改色,“您放心,我会替您转告家主的。”
Alpha的笑容扩大了些,收回中指,重新比了个大拇指,语气无力的说:“你赢了。”
他在笑,但他的眼里含着泪光,但齐管家睁眼瞎,只催着齐之裕喝汤,但齐之裕非要扒拉着齐管家指给他看,但齐管家闭上了眼。
啊啊啊啊天杀的你睁眼看看我!
齐之裕咬着牙去掀齐管家的眼皮,就在这时,门开了。
齐列站在门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俩,齐管家“噌”的一下站起身,快步跑到齐列身后,手里捧得餐食一点没撒。
齐之裕还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在齐列的视线中,那只手越抬越高,最后落在了齐之裕自己的头顶。
“咔擦”掰断了一根蘑菇。
是的,他已经在家里闲到长蘑菇了,但齐列不在乎。
“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我出门。”撂下话,齐列转身就走。
终于可以出门了,但齐之裕一点也不兴奋,像个体型高大的小鸡仔一样缀在齐列身后,字面意义上的巨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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