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典起身挪到卫长庚身旁。他双手撑着沙发,身子前倾,努力与哨兵进行目光接触。
“我……喜欢你!”
这是一句毫无技巧、全是真诚的告白。
“……噗!”
卫长庚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感觉一下子又跑了,白典瞪着眼控诉煞风景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嘲笑你。”
卫长庚急忙解释:“可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很悲壮。不像告白,更像自首。”
“滚啊!”
白典恼羞成怒,一声不吭地把头埋进了沙发靠背里。
卫长庚真被他给逗乐了,却也担心玩过头不好安抚,于是主动拍拍白典的后背:“你的精神动物变鸵鸟了吗?”
“别管我。”
白典的声音闷闷的:“章鱼也爱钻罐子。”
“别钻了,别闷坏了。”
卫长庚又伸手掰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才把人扳回正面。
没了沙发靠背,可白典怀里还死死抱着一只靠垫。经过一番折腾,他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脸色白里透着红,眼睛则湿漉漉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两个人定定地对视了几秒,卫长庚舔舔嘴唇,忽然改变了主意。
“……算了,这种事不能勉强。不过我也不能白跑一趟是不是?你最近应该没怎么和同学联系吧,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
白典被迫断网了三个礼拜,何止是没跟同学们联系,根本是与世隔绝,大事小事一概不知。卫长庚这一提,果然立刻撩拨起了他的好奇心。
“玫瑰战争最后怎么样了?哪个校区赢?”
“表面上握手言和,实际却是北区大胜利。因为玫瑰战争是校董会提出来的,这次光卷丹向唐老师告白就狂赚了一波流量,再加上几位嘉宾的出场,学生之间的激烈对抗……总之名气、流量和金钱,全都赚得盆满钵满。这个节目恐怕以后每年都会搞上一次。”
“校董会赢了?会不会影响学校里的势力平衡?教委会那边有没有什么反应?”
“教委会还能有什么反应?水晶塔表面上是高等学府,本质上也还是个利益为王的商业机构。眼下又刚好正是财年决算的当口,校董会这一波可以说是赢在了节骨眼上,教委会这边有主动出走、也有被辞退调走的。说不定所谓的南校区北校区很快也会成为历史。”
“学校这么搞,学生们难道没意见?”
“那当然是一直没消停过。南区说北区财迷、拜金、铜臭。还提出培优班有猫腻,证据是入选培优班的学生原本资质平平,突然间能力大涨肯定不对劲,商量着要向联盟举报。北区则说南区迂腐、阴险、嫉妒心强。怀疑之前北区生物实验室泄露就是南区搞的鬼,甚至连北区大停电也和南区脱不了干系。还警告南区:如果被定性为诬告要载入档案,看谁敢胡乱举报。总之闹了这么多天,谁都没更进一步,倒是像两条洞里狗隔空对骂。唉……”
卫长庚的这番描述,既生动又无奈。听得白典心中五味杂陈。
“学生对立成这样,对学校也没什么好处吧?”
“倒也难说。”
卫长庚耸了耸肩膀:“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实在闹得不可开交,一扯两半反倒干脆利落。”
“水晶塔要分家?”
“以后的事,谁有能说得好呢?其实这次校庆活动里你的表现也挺亮眼的。你的名字上过几次社交媒体的热门趋势榜,娱乐网站也开了讨论组。还有几个媒体人发来邀约想采访你,其中一个叫‘塔夫’的好像跟你还挺熟?”
“有人找我,你怎么会知道?”
“你这几天断网治病,按照履行监护义务的有关规则,发给你的邮件就转到我这儿来了。不过你放心,除了那几个采访被我以你身体状况不佳为理由拒绝了之外,其他的消息全都没动。好像有几家哨塔问你要不要实习,还有粉丝给你写了情书,也不知道是谁把你的邮箱给卖了。”
说到这里,卫长庚问白典:“想看看吗?”
白典也是憋坏了,毫不犹豫地点头,可很快又自我否定:“上不了网怎么看?”
卫长庚早就考虑周全:“我都保存到本地了,面对面直接传你就行。”
白典点头说好,然后就等着接收对方发送的文件。可过了快一分钟,根本无事发生。
“怎么回事?信号不好?”
卫长庚对努斯下了几个调试的指令,又建议白典:“凑近点,屋子里可能也有信号限制。”
“这也太严格了吧?”
白典小声嘟囔着,又往卫长庚身边挪了挪,两人的膝盖碰在了一起。
“现在怎么样?”
“啧,信号强度还是不够。没记错的话接收器应该在虹膜上,你试着看我的眼睛。”
白典乖乖仰头朝卫长庚的双眼看去。
“有收到吗?”卫长庚也看着他,皱眉努力。
“没。”
“再近点,有了吗?”
“还是没。”
“再过来点。”
如此两三回,不知不觉间,白典已经钻进了卫长庚怀里。卫长庚突然一把将他搂过来,按在沙发上抵住了他的嘴唇。
“……”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自从被吻住的瞬间起,白典就再没吱过一声,甚至连动都没动。但卫长庚能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迅速僵硬,心脏却开始突突狂跳,活像受惊石化的小动物。
这小子,该不会连呼吸吓得都忘了吗?
正当卫长庚开始担心时,白典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突然将卫长庚死命抱住,低头就往卫长庚怀里钻,同时喉咙中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气声,也不知是在咒骂、发泄,抑或某种别样的欣喜,甚至是……羞愤到极限时近乎无赖地撒娇。
“好了好了。”
卫长庚轻轻拍抚白典的后背,一边向着对面的白墙用口型悄悄说了两个字:“滚蛋。”
病房外的观察室内,蓝时雨笑了笑,扭头对身旁的几位同僚比了个收工的手势。
“辛苦大家今天就到这里。生命体征继续自动监测,我们下班。”
第185章 天降赤绳
确认了客厅内的监控已经关闭, 卫长庚又轻拍白典的后背。
“好了好了,现在真没人偷看。你别这么紧张,先把我放开。”
白典还是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又过了一阵子才病恹恹地回应:“我现在人有点虚,要是放开……恐怕再没力气重新扑上来了。”
这是什么可爱理由?卫长庚哑然失笑,抱着他叹了口气:“该说你是勇还是怂?刚才的难道是初吻?”
白典在他怀里闷闷地反问:“那你呢?也是吗?”
“我说我忘了……你信么?”
卫长庚故意拖慢了语气:“活了几千年, 哪能什么事都记得。”
白典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那我不是,反正我被张叏啃到过嘴唇。”
“我又记起来了,刚才那是货真价实的初吻没错。哎呀,亏大了。”
卫长庚撇撇嘴,做出懊恼的样子:“你欠我了,要还的,记住啊!”
“……你想pua?!”
白典试图声讨, 只可惜陷在对方怀里,没有丝毫威慑力。
卫长庚低声笑道:“好严重的指控,我建议你狠狠pua回来,好不好?”
“好你个……”
感觉卫长庚湿热的呼吸落在耳垂上,白典打了个寒噤,本能地想要逃开。
“别动,是你说一放手就没勇气再扑回来的。”
卫长庚反而将他搂得更紧了些:“还记得我来是做什么的吗?现在释放精神触丝, 接触我的精神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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