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想用孩子拴住陆泽州。可笑,这可能吗。
陆泽州掸了掸烟蒂,按下座机快捷键,让拓也尽快安排柏老师出国,如果他不听话就一枪打死。
拓也答应了。
如果费德明还活着,肯定会劝他手下留情,毕竟是他睡过的Omega。
他妈的现在费德明死了!没人敢管他了!要怪就怪费德明死了。
说来也是奇,经费德明处理的Omega少说也有十几个,没有全睡,有的聊两句就觉得没意思,他早抛诸脑后,根本记不得谁谁谁。能入得陆泽州眼的Omega,多少有点神似阮熠冬,要么眼睛,要么身材,要么完全不像,但是劲儿劲儿的,特别来劲!不听话还爱咬人,像姜凡那样的,最像阮熠冬不服软的性子,所以姜凡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
那柏老师呢……
陆泽州烦躁地闭上眼,想不出来柏嘉树有哪一点像阮熠冬,愚笨又胆儿小,恐吓两下就冒汗,方向也不好,经常迷路,连中学生骑车撞他,他都不敢跟人吵架,简直窝囊!
柏老师从来不说喜欢他,连想这样的字都不用。
一直以来都是他强迫柏老师,柏老师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不断妥协,再妥协。
柏老师是卧底吗,要不他怎么会去找易绍南,他就那么希望易绍南能活着吗?柏老师怎么不来求他,如果哭着跪在地上求陆泽州,陆泽州说不定会答应。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是柏老师打来的,陆泽州面无表情地接了,柏老师喊他晚上一吃饭,说今天去超市买到了新鲜的石斑鱼,炖了鱼汤。撒谎。陆泽州听了一会儿,还是说‘好’。
出发前,他从抽屉里取出手枪,只装了一颗子弹。
要是柏嘉树今天敢惹他,陆泽州就一枪打死他,也不用安排什么移民,一了百了。
七点多的时候,陆泽州到了柏嘉树的住处。
屋子开了暖光灯,陆泽州坐在客厅,半眯着眼,看着柏老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掏出枪了。晚餐时,两个人没说什么话,柏嘉树藏不住事,今天跑去见了易绍南,心虚地低头喝汤,连陆泽州的眼睛都不敢看。
过了一会儿,柏老师放下汤匙,像是鼓足勇气,问:“你以后会来看我吗。”说的是移民以后的事。
陆泽州靠坐在椅子里,坐姿松弛,脸庞英俊却是不怒自威,柏老师自然经不住他这样近乎凌迟的目光,很快就败下阵来,觉得是自己不识抬举,要得太多。
“你东西多吗。”陆泽州闲闲地问。
“不多。”柏嘉树声音很轻。
电视机发出轻微响声,记者正在播报,说这两天受感染的市民人数增多,卫生部对此十分重视,追踪了好几例病人,从其血液里提取出一种结构相似的病毒——通过感染上呼吸道,入侵其他细胞,感染者视其健康程度,症状或轻,如同经历一场重感冒;或重,堪比肺病一样难捱。
医院堵得水泄不通,救护车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柏老师看着陆泽州,劝阻之意已经不明而喻,“能不能停下来。”
“什么。”陆泽州装作听不懂,继续喝了一口汤。
接下来,柏嘉树什么话也没说,看来陆泽州心意已决,拦不住了。
原本陆泽州准备早去早回,八点多的时候,陆泽州收到了一封工作邮件,“用一下你的电脑。”陆泽州站起身,朝卧室走。
柏嘉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密码是你生日。”
陆泽州一愣,没有多想,就进了卧室。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陆泽州随手检查了一下柏嘉树的电脑,东西归置得挺整齐,有一个文件夹叫‘读研’,点开一看,里面有三个文件夹,分别是研一、研二、研三,陆泽州大致浏览了一遍,基本都是柏嘉树以前读书时用到的学习资料。退回到根目录,陆泽州看到一个名叫‘生活’的文件夹,里面全是照片,是柏老师更年轻的时候拍的,脸庞白皙,看上去有点婴儿肥,很稚嫩。
看到这里,陆泽州忍不住笑了一下。
接着就是柏嘉树的邮件来往人,陆泽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可疑的收件人或信件,草稿箱倒是有几封,他收件人看着很眼熟‘Zezhou’,没等他点开看,柏老师气呼呼地合上电脑,“你偷看我东西——”
“我不能看吗。”陆泽州问。
两个人视线相对,柏嘉树从陆泽州眼底看到一抹叫做‘温情’的东西,他眷恋地闭上眼,抱住陆泽州的脖颈,好像在无声地央求他别再做那些事。
陆泽州感受到了,心情十分沉重,想推开柏嘉树。
柏嘉树不愿松开手,手往下滑,探到陆泽州的衬衣,他自然地环住陆泽州的腰,抬手的瞬间,手背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挺沉,柏嘉树知道了,陆泽州想杀他。
“可以。”柏嘉树趴在陆泽州肩上,另一只手在解自己的扣子。
柏嘉树想干什么?陆泽州本能扣住他的手腕,柏嘉树不听话,自顾自地解衬衣扣子,整个人朝陆泽州的心口靠了过来,柏嘉树温柔地吻了过去,他的信息素是广玉兰,裹着枝叶被夏日烘烤过的气息,小众,不算惊艳,顶多算不踩雷。
这些,即使陆泽州见多识广,早已心知肚明,仍然不自觉地沉沦。
——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别的Omega,凭什么敢议论他生意上的事,还干涉他做决定。
平时不是胆子挺小的吗,怎么现在这样胆大?
接着,柏嘉树惩罚似的吻着陆泽州,陆泽州被他咬得好痛,但Omega信息素越来越浓郁了,比上一次他主动标记柏老师时还要浓郁,陆泽州有点抵抗不了。
到最后两个人衣衫凌乱地躺到床上,吻着吻着,柏老师就开始流泪,他想起上一次听见陆泽州在谁打电话,语气戏谑,充满嫌恶:“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残疾人,你想多了吧……”
陆泽州感觉浑身发烫,他想停下来——不能让事态失控。
但柏老师还在缠着吻他,带着孤注一掷地勇气,两个人说是接吻,不如说是相互啃噬,争夺亲密关系里的主动权,以前都是陆泽州占上风,柏老师从来没讨到便宜,今天不一样了……
大不了一死。反正柏嘉树也活够了。
“嘉树……”陆泽州捧住柏嘉树的脸庞,两个人都在出汗,额头相抵,“嘉树。”
说着,他继续亲吻柏嘉树的额头。
柏嘉树看着陆泽州的眼睛,想跟陆泽州说他怀孕了,但下一秒,柏嘉树如坠冰窟,他听见陆泽州说:“我们分手吧。”
陆泽州要分手。不杀他,却要跟他分手。
“我不……”柏嘉树脸颊涨得通红,眼泪掉下来,他死死地抱住陆泽州,不让他离开。
陆泽州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挣脱开来,柏嘉树求他别走,到最后他实在没有力气,跪坐在地板上哭,声音很轻,陆泽州背着对他整理衬衣,整个人像挨针扎。
他要走,拿着车钥匙就走。
柏嘉树连忙拦住他的去路,陆泽州捏了捏车钥匙,凝视着他:“机票在你桌上,圣诞节走。”
说完,陆泽州就离开了。
陆泽州刚坐到车上,收到了柏嘉树的短信:陆泽州,有件事……
短信似乎很长,陆泽州忍住想要点开看得冲动,一键清空了收件箱,还将柏嘉树的手机号拉黑了。要知道以前都是他盼着柏老师给他发短信,现在却是他逼柏嘉树走。
易绍南收到了柏嘉树圣诞节要走的消息。
“确定是圣诞节?”易绍南给柏嘉树削苹果。
柏老师最近心情欠佳,眼睛哭肿了,像个桃子,只是沉默地点头。
为什么是圣诞节?易绍南暗自思忖。
正想着,易绍南没留神水果如此刀锋利,不小心划到他的手,柏嘉树见况忙不迭去找创可贴,皱眉擦拭着易绍南的伤口,嘟囔着责怪:“怎么这么不小心。”
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从柏嘉树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密感,让人如坠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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