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你的专属 NO.9。」
褚一平是一名有情感障碍的历史教授,为了救学生而使肩膀脱臼,
亲生舅舅因为放心不下他一个人生活,于是送来了最新研发的人工智能・恒9,
没想到恒9除了包办家中的所有家务事以外,
也为冰冷的房子带来温度,让「房子」变得像是「家」,
打从初来乍到的那天起,他便逐渐融化了褚一平冰冷的内心,
感到自己的心脏也会为了别人跳动,只是机器人对他的这些身到心无微不至的照顾,
真的只会是程式设定好的固定模版,还是恒9打从「心」底地为他付出呢?
第0章
收货的那一天:
“你好,我是你的专属 NO.9。”
梅雨季来袭,窗外滴滴答答下着雨,教室内麦克风的声音由小音箱扩散出来,配合著稀稀疏疏雨声,谱成令人昏昏欲睡的旋律。
褚一平站在讲台上,一把嗓音徐缓冷清,一张脸淡薄冷凉,视线扫过去,课堂上三分之一的同学都趴在桌上睡死了,还有人发出惊天打呼声响,他也不在意,继续讲课。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是唐太宗于魏征病逝后说的话。“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依据过去的经验与数据借古鉴今,历史虽总有惊人的相似,却不是完全重演。再来,一百个史学家,在解读史料时,对唐太宗能有一百种说法……”
“感觉好浪漫噢~”课堂上难得清醒的几个同学中,晓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褚一平的脸,好迷讲课时冷冷淡淡但帅到让人不能不看的褚一平教授。
“哪里浪漫了?”褚一平搜寻了声音来源,看见晓菁。
“一百个史学家,对唐太宗能有一百种说法,唐太宗在卫征死后说出这一句话,悲痛不已,也就是说一百个唐太宗,对卫征有一百种悼念,包含着一百种的爱呢……”
还醒着的同学吃惊地看着晓菁,坐在她旁边的同学木森瞪大了眼睛。
“……妳是有……一百个脑洞吗?”褚一平认真地想了想,疑惑道。
这时下课钟声响起,睡死的同学们才缓缓地擡起头来伸懒腰,褚一平就已经把书本和笔电放进公事包里,说:“下课。”
木森还在收拾书本,晓菁把教科书往背包一塞,追着褚一平出去:“快点快点,教授又要跑了!”
木森喊道:“慢点!”
这时不只晓菁,还有一些同学也跟着褚一平的屁股后面跑,喊着“教授”、“教授”的声音此起彼落!
褚一平捏了捏鼻梁,这一堂课的学生怎么这么“活泼”!
褚一平下楼,追上他的晓菁跟在他身后笑嘻嘻地问道:“教授教授,你为什么选择教历史啊?”
褚一平反问:“同学妳为什么选择学历史?”
晓菁得意地说:“因为我很会背书!”
褚一平突然停住,他身后的学生连忙一起踩煞车,结果后面的人撞成一团……清一色几乎都是女孩子。
褚一平淡淡说道:“历史是因果关系的反馈,它不只是简单重复,而是一种预测的依据和参考。背诵就像是把历史当成后照镜。妳不能一味只看着,还得依循天候、路况、环境甚至车况才能顺遂向前!”
褚一平认真说话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冷漠疏离,熨烫得平整的白衬衫袖子扣到最高处,只露出一截略微苍白的脖子,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禁欲系代表。
晓菁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教授看到脸红了。
木森是跟在后头唯一的男生,看着所有的女生动作一致,深深地凝视着褚一平,有些吃醋。
木森大声地向前辩论:“教授这样的说法,是认同科学主义高过人文主义啰?科学是唯一的知识、永恒的真理,有关人类生存的所有问题都必须在一切知识的科学化中解决?”
褚一平看向木森:“你是指用“人性”反对科学主义把人工具化的“物化”行为?”
褚一平说:“科学的功能与价值实质上具有两面性: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既可以给人类带来幸福,又可能给人类带来灾难;但历史通过总结人类历史的经验教训,给人类提供智慧,安全多了!”
所有的人都愣愣的,听不懂褚一平的讲解,褚一平再度把视线移回晓菁身上,与她目光对接,没忘记回答晓菁最初的问题。
褚一平说:“我喜欢历史是因为它所累积的确定性。Raymond Claude Ferdinand Aron说过,历史总是为生活服务的,它提供范例,评价过去,或者把目前这个时刻安放到生成演变中。”
看褚一平迈开长腿就要离开,木森抢着说道:“那关于historical revisionism(历史修正主义)?”
褚一平又再度停住,回答木森的问题:“否定来自于不认同,如果认同了,哪又存在否定?”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但所有女学生都崇拜地看着褚一平。
这就是学者风范,淡淡的疏离,又不失礼貌,看似距离很近但其实离得很远,让人心动的存在啊!
一堆人中,只有木森的脸臭到不行!
回答完后,褚一平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没想到才转头踏下阶梯,后面一个女同学看着褚一平的侧脸,没忍住,尖叫道:“教授好帅!”
晓菁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追着褚一平的原因,她连忙低头从包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好的礼物袋说道:“教授,我有东西要送你!”
这时候后面的人往前一推,晓菁步伐没踩稳,踏空了阶梯,整个人往褚一平身上倒去。
“啊!”晓菁惊叫了一声,摔到褚一平身上。
褚一平重心不稳踩到楼梯间堆放着的工程用沙包,他慌忙地一手抓住楼梯把手,一手扯住晓菁,拉扯间的强大力道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两个人从楼梯间跌了下去,最下面的褚一平直接变成安全气囊,晓菁被牢牢抓住后,又一屁股往褚一平的胸口重重坐下去。
褚一平“噗”了一声,肺里的空气全给挤了出来。
“教、教、教、教、教……”晓菁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森和其他的同学也吓呆了,愣了三秒才连忙把晓菁拉起来。
木森伸出手,要拉起褚一平,可褚一平不由自主地躲过木森的手,像是人家手上有细菌似的,自己用右手把身体撑起,站了起来。
木森瞪大眼睛,一口气憋着,感觉这是被当众嫌弃了。
晓菁怯怯地看着褚一平的左手,她刚刚好像听见什么不太妙的声音从褚一平的肩膀处闷闷传出:“对不起,教授,你有没有怎么样?”
褚一平弯下腰,试图拿起一起被摔了的公事包,可只动了一下左手,就皱起了眉。
学生纷纷凑了上来,褚一平直接后退一步,那种“你们身上有细菌别靠近我”的表情再度出现。
学生们的心一个比一个还受伤,这让褚一平有点为难,为了转移焦点,他将视线转到差点跌死人的工程用沙包上,再瞥了一眼包装袋散开,露出来的被压扁的糕点。
晓菁连忙说:“我我我……我们只是想送你百年糕饼……这家很好吃的……上周末我们去台南玩……台南的在地朋友亲自带我们去买的……”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向来不吃这些东西。”一平觉得可以走了,晓菁却突如其来拉住他。
这回褚一平的表情没绷住,“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
晓菁吓到了:“教授你真的受伤了!”
褚一平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其他的女同学说。
“……手机。”褚一平只得这么说道。
“噢……噢!手机!”晓菁连忙往包包里掏手机。
木森动作比晓菁快,一下子就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给褚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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