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平把他的公事包扔给木森,接过木森解锁后的手机,对着楼梯间那堆工程沙包拍了张照,然后把公事包拿回来,手机扔回给木森。
褚一平说:“拿这张照片去总务处,通知他们学校有公共安全疑虑,目前已经导致一名老师受伤,让总务处等我的医师证明,再让总务处派人来把这堆东西围起来。”
木森酷酷地点头,耍帅,用以平复刚刚居然没有抓到晓菁的丢脸情况!
褚一平在学生担心的目光中,转身下楼,离开得特别快。
木森看着褚一平的背影说道:“其实……他也不是特别冷漠……”
所有的女同学“唰”的一声目光齐齐看向木森:“褚教授人很好的!”
“对,又帅又好!”
“从来不随便当人!”
“报告分数给得很高!”
“上课非常认真!”
木森被这么多女生凶猛一瞪又一吼,吓了一跳。刚刚“教授”、“教授”喊得好甜蜜的女高音声线怎么可以直接降八度,变成烟嗓子?
看着像护小羔羊一样护着褚教授的女同学们……木森觉得……有点恐怖……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褚一平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看着正要进入自己房间的恒9。
恒9歪头看着褚一平。
褚一平视线有些游移,沉默半晌后,朝恒9勾了勾手指,日光灯从房里传出亮光,褚一平的脸颊泛出了可疑的红。
恒9先是顿了一下,而后露出大大的笑容,马上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把枕头和棉被还有充电盘抱好,跟着领先褚一平冲进褚一平的房里。
恒9把充电盘安置在窗口下的座椅上,再把自己的枕头和棉被放到褚一平的床上,整个人雀跃不已。
这个晚上,睡在右侧的褚一平转头注视着睡左侧的恒9,睡左侧的恒9则转头看着睡右侧的褚一平。
中间的缝隙大概只有一公分那么宽吧!
褚一平看着笑容一直收不起来的恒9,感觉到恒9的开心,忍不住也和恒9一样嘴角挂起了笑容。
新的程式一直在生成,无限趋近机器人三大法则,却又留下模糊的可议空间,制造出了新的矛盾。
直到褚一平睡着了,恒9还是一直看着他。
恒9在床上挪啊挪的,发觉自己带被子过来真是太蠢了,把自己跟褚一平给隔开,没办法触碰到褚一平。
一公分可是很大的距离呢!恒9皱着眉头懊悔地想。
接着他偷偷把自己的被子给踢到旁边,小心翼翼地在不弄醒褚一平的情况下,钻进褚一平的被子里,最后靠在褚一平的胸口处。
这其间,恒9动作小心翼翼,完全没有触碰到褚一平的伤口。
完美做完这一切后,他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任务,开心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褚一平睡到迷迷糊糊不知作了什么的梦,嘴里发出细微的噫语声:“$#^%^@”
恒9仔细听着,第一次没听懂,感觉很像外星话,这让恒9笑了。
第二次、第三次也是一样,唧唧咕咕的。
睡着的褚一平真的很好玩,喝醉的也是。
直到最后,恒9才听清楚。
褚一平说:“……乖~带你出去玩……”
恒9轻声回应:“我很乖。”
褚一平似乎在梦中听见了恒9的回答,露出淡淡的笑容。
恒9忍不住,在褚一平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那么地轻盈,带着无比温柔。
恒9最后也跟着闭上眼,在黑暗的世界里,拥抱着孩童一样蜷曲着安睡的褚一平。
恒9说:“晚安。”
晚安,我最心爱的主人。
第1章
褚一平静静地走在无人的长廊上,想着:“历史是一出没有结局的戏,每个结局都是这出戏新情节的开始。就像Romain Rolland认为,历史是为活着的人们而写的,活着的人们搜了死者腰包之后,踏着死者尸体前进。”
进到略暗的办公室,开灯,里头空无一人。
褚一平还在的思绪还萦绕在方才回答学生的那些问题上,理智却在看见助教何丽桌上散乱着的那一堆文件和有着各种风格摆饰的桌面时,“啪”的一声断线。
“好乱……”褚教授的思考方向被迫强行改变,有点痛苦。
可桌面要怎么摆,属于何丽的个人自由,他不能勉强别人配合自己。
只是这样的桌上居然有盆仙人掌,不但一直活得很好,最近头上还特别风骚地开了朵小黄花,彰显自己的存在。
褚一平驻足,与那盆仙人掌互看三秒,别开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放下公事包,面无表情地把桌上的文件整齐摆好,打算坐下来翻阅。
坐下来后,资料才翻了几页,左肩原本还能忍受的疼痛开始缓缓加剧,又憋了一会儿,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冷汗还流了下来。
褚一平摇摇头,终于还是把没看完的资料塞进公事包里。
这时手机简讯响起,他看了显示名称后,也一并塞进公事包里,没打开细看内容。
雨稀稀落落地下,吹来的风夹杂着尘土和霉味。
褚一平撑着伞在人行道上伸手招了计程车,一坐上去,司机先生的声音响起,丹田有力地问道:“请问到哪里?”
褚一平报了最近的医院,接着拿出手机,有些不便地单手拨号:“晚上系所会议我不出席。”
话筒对面传来助教何丽的声音:“不出席?怎么了?”
褚一平说:“要去一趟医院。”
何丽连忙说:“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没事吧?”
褚一平说:“没事。晚上记得收邮件,我再发给妳,有几个学生的报告要重做。”
何丽说:“去医院要不要我陪你去?”
褚一平说:“备课资料记得扫描email给我。”
何丽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有点兴奋:“那备课资料不如晚上我拿到教授家好了,顺便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褚一平秒回:“没必要。”
之后也没等何丽回应,就挂上电话,把手机塞进公事包里。
司机先生从后照镜里看着褚一平的模样,安静不过三秒,忍不住对褚一平说:啊你素老苏吼?很年轻捏!是怎样要去医院?”
褚一平没有回答,司机继续说:“偶看你左手都不动,是受伤了在痛吼?对吼、对吼?啊那个,偶之前是棒球随队治疗师啦,看你肩膀这个角度,垂成这样,应该是脱臼吼!对吼、对吼?跟你缩,这种问题不大但不方便,这种时候就是要有人顾啦──老苏你有没有女朋友──”
褚一平说:“没关系,我自己处理。”
褚一平目光移向车窗外,冷漠的表情让司机先生一腔热情瞬间死光光,也不好意思再开口找他聊天了。
这时就像在比赛谁能够和褚教授说话超过三句一样,手机接着响了起来。
褚一平等手机铃声消停,可等了半天它也不停,他只好无奈地把手机从公事包里再度拿了出来,只是看到来电显示名称时:“……”
这响到电话自动挂断,挂断后又继续打继续响,怎么也不肯放弃的精神,终于让褚一平接起对方的来电。
“干嘛不回你舅讯息也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开朗的男声,是褚一平的亲亲舅舅,卫恒卫大老板。
“忙。”褚一平说。
“这礼拜过得如何啊?”卫恒说。
“一样。”褚一平说。
“舅抽空打电话给你,你就这么对舅的?刚刚在干嘛,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该不会是……交女朋友了?说,是哪家的小狐狸精,舅给她送花圈去!”卫恒开心地说:“恭喜她踏进爱情的墓仔埔(坟墓)!”
“没女朋友。在去医院路上。”褚一平看了一眼正热切地从后照镜里凝视着他,渴望搭话的司机先生:“……好像是肩膀脱臼。”
司机先生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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