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鹤抬目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以韩魏的能力,能动得了林家的继承人?”
管家弯腰,金色眼镜链条自然垂下:“我明白了,先生。”
他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韩鹤忽然开口叫住他,冷漠刻板的双眼垂下,问道,“斐在哪?”
“夫人在花园。”管家恭敬回答,“他每天早上都会去花园里照看花草。”
韩鹤颔首,“去吧。”
管家离开。
韩鹤独自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有女佣立刻上前,“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我去一趟花园。”
花园里,不同种类的花郁郁葱葱挤在一起,姹紫嫣红,一同开放时格外养眼。
首都星气候宜居,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花草都不容易养活,最难养的是玫瑰。
斐想了很多办法都养不活,把花高价买回来的玫瑰植株养死了一株又一株。
他闲闲地拎着浇花水壶,给一株紫藤萝浇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放下浇花水壶回头。
“哟,家主大人?”斐眯起眼,“家主大人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花园?”
“管家说你前几天出去过。”韩鹤说。
斐直起腰,把一头柔软的长发拨到耳后,懒洋洋地说:“是啊,怎么,贵宅是什么牢房?准进不准出?”
“我没有这个意思,”韩鹤略垂了眼,“外面不安全,我会给你安排几个人跟着。”
斐的表情冷了下来,“家主又想找人监视我?”
“保护而已。”韩鹤稳稳地说。
斐冷笑一声。
他厌恶地背过身,“随你吧,反正我也拒绝不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像当初,韩鹤点名要他,于是不管他怎么拒绝,几个月后,还是被嫁进了韩家一样,看似商量的语气,高高在上的姿态,最后直接强硬地决定……
这些alpha都是一样的恶心。
除了……斐表情有些怪异,但那只是剎那间的事情,他很快恢复了冷淡,重新拎起浇花水壶,下了逐客令:“家主大人,我还有事情要做,您要是没事,就先离开吧。”
蓝眸青年毫不客气地说:“你在这站着,稍微有点影响我的心情了,我还没吃早饭,一会儿要是被你恶心的吃不下,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别人问我婚姻生活怎么样的时候,会说出点什么东西了。”
“一个被恶心透了的将死之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韩鹤半点不受影响,依旧四平八稳地站着,目光随着他的话落在他凹凸不平的后颈。
“我让管家预约了安德森医生,如果你觉得可以,我让他下午过来一趟,争取……能恢复一点,就恢复一点。”
斐冷冷地掀起唇,“猫哭耗子。”
“下午三点吧,你午睡起来之后,”韩鹤说,“保护你的人明天会到。”
斐忍无可忍,一把砸了浇花水壶,“滚!”
纯银雕花的水壶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韩鹤脚边,水从壶口流淌出来,湿了男人纯手工制作的皮鞋。
“既然你在忙,”韩鹤略微一顿,“那我就不打扰了。”
“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
“去死,”斐回过头,眼睛一片通红,一字一顿地说,“我需要你去死!”
韩鹤平静地说:“——告诉管家。”
“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说完,他冷漠而彬彬有礼地朝斐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背影一片冷漠疏离。
斐狠狠攥紧拳,指甲陷入了肉里。
第61章
林涧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庭院里葳蕤茂盛,蔷薇花从沿着栏杆攀爬,肆意绽放。
而他坐在床上。
刚睡醒,没洗漱,衬衣皱了一块,头发凌乱地垂在眼前,屈起一条腿,赤着脚踩在床上,面无表情。
在他的左边是狂怒的发小,指天画地赌咒发誓,一定要他表态:
“我和那小子你相信谁?你说啊!”
另一边是他养了三年的狗崽子,一晚上没看住又给他闯了个祸,正老老实实跪坐在床上,委屈得不得了:
“哥哥,我真的没有。”
回到今天早上七点钟,林涧破天荒收到了他那号称“谁要让他不到八点起床就是在谋杀他”的发小发来的消息。
说谢岫白威胁恐吓他。
然而他把谢岫白找来之后,双方一对质,谢岫白解释说他只是看外面起风了,来给他关窗子,无意间发现他房间有小红点闪烁,还以为是有变态在偷偷监视他,才会言语过激,小小的威胁了一下。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言语攻击。
两人一个怒火狂炽,唾沫横飞,咄咄逼人,寸步不让,誓要让对方承认自己的丑恶行径。
一个看似柔弱可怜,委屈求全,但句句绵里藏针,明褒暗贬,阴阳怪气,茶香四溢,就差明说你少冤枉我。
林涧被两人夹在中间,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满脸空白。
不等他把自己脑袋里的嗡鸣抖搂干净,陈嘉已经落入了下风,惜败于谢岫白之手,悲愤之下寻找外援——让林涧给他撑腰。
“都是你惯的,你快管管!!”
在大战三百回合的过程中,谢岫白不知不觉中换了个坐姿,双腿盘起,这会儿正大摇大摆地坐在林涧的床上,撑着下巴看戏。
理智上来说,林涧是相信陈嘉的。
陈嘉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更没理由平白无故诬陷谢岫白。
但落实到现实里么……
林涧缓缓转头,谢岫白立刻收起得意,摆出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样。
弱小,可怜,又无助。
林涧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既然是误会……”
陈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林涧不敢直面他的震惊,咳了声说,“我让他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吧。”
陈嘉愤怒不已,“我不接受!”
他指着谢岫白,气的手都在抖,“我就你这么一个发小,他都要抢!抢就算了,他还,还……总之我不接受,一个道歉就把我打发了?做梦!”
“……”林涧冷静地说,“放心,他不会和你抢。”
“他会!他可会了!”陈嘉白眼翻上了天,捏着嗓子学,“他~是~我~的~!你~不~许~抢~”
他简洁有力地:“我呸!”
林涧:“……”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挂了。”他冷静地说。
“你还要挂我视频?!”陈嘉捂着胸口连连倒退,心碎不已,“你变了,我的涧,你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和我一起自由自在地奔跑在占地两千亩的庄园的田野里的二!狗!子!了!”
说完,他留给林涧一个决绝的后脑勺,毅然决然地用中指挂断了视频,留下一声响亮的:“哼!”
咔擦!一到天雷滚滚而下。
林涧被雷得说不出话。
谢岫白盘腿坐着,一手支着下颌,好奇地凑过来问:“你家庄园占地两千亩?”
林涧抹了把脸,麻木地看了他一眼,“占地两千亩,其中一千八百亩是荒山,我爷爷拿来威胁我不好好读书就只能当个野人,依靠这上山捡柴火和打猎为生用的。”
谢岫白忍俊不禁,继而哈哈大笑,笑得东倒西歪,眼角笑出了泪,眯着眼看林涧,“哥哥,你好可爱。”
“再笑试试看?”林涧威胁了一句,可惜自己也没能绷住,僵硬的表情解冻,揉了把脸,也跟着笑起来。
谢岫白笑得更欢了,仰倒在林涧旁边,眼睛明亮漂亮。
林涧笑意还挂在眼角眉梢,就对上了谢岫白专注的目光。
不经意的对视。
少年唇角含笑,发丝散乱在脑后,歪着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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