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则安平躺闭目:“没事。”
谭既来趴在床上,看着李则安大大的身体把整张行军床填满。
睡在上面,连翻身都成问题。
谭既来:“要不咱俩换换?”
他小两号,睡那床应该没问题。
“不用,”李则安捻动被角,“睡吧。”
谭既来没动,也没有关灯。
李则安等了小半分钟,忍不住问:“你还有事吗?”
谭既来:“算是有。”
“什么?”
“救命之恩,”谭既来认真说,“我很感激。”
今早醒来时,李则安衣服未干,头发滴水。
是他把他从河里救上来的。
他又忘记向他道谢。
李则安闻言,睁开眼睛,偏头看他。
灯下人黑,五官很暗,只有轮廓被橘调的光勾勒描摹,边缘处还有毛绒绒的质感。
谭既来看着李则安被灯火映的澄亮的眼睛,笑了一下。
笑意无声,绵延缱绻。
李则安眼神一闪,目光从谭既来身上挪开,声线清朗:“职责所在。”
谭既来笑容有片刻僵硬,情绪莫名。
然而很快他把异样掩去,笑得愈加灿烂,伸手关了台灯:“晚安。”
晚安,则安。
*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是谁还没睡觉觉呀?
看完就睡吧,晚安咯~~
第46章 陪我
这晚谭既来睡的贼踏实。
醒来的时候,李则安早已经起了。
他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打一打的材料。
谭既来翘着脑袋远远瞄一眼,就知道他在研究高维。
听到身后有动静,李则安回头:“醒了?”
谭既来撑着坐起来,伸个懒腰,边打哈欠边含糊说:“睡的好舒服。”
李则安手里的笔尾轻敲盒饭:“起床吃点东西吧。”
谭既来应了一声。
他昨晚借穿李则安的家居服。
李则安个子很高,他的衣服也宽大,谭既来走路的时候得稍微提着裤腿儿,才不至于绊倒。
他钻入卫生间,几分钟后又钻出来,把自己砸进椅子里。
“吃什么?”他兴奋地翻腾食盒。
掀开盖子,里面一份油汪汪的红烧排骨,一份交错的乱七八糟的醋溜豆芽,还有一坨明显水放多了的米饭。
谭既来意兴阑珊地喷出一鼻子气,把油腥味儿冲出去,咕哝一句:“早餐就吃这么油腻?”
李则安支着头,指腹轻揉眼尾:“早餐?”
谭既来抬头看他。
李则安按了下手机屏,推过去:“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谭既来惊掉了下巴。
难怪睡的这么舒服。
他睡了起码十四个小时。
“说实在的,”李则安压了一下胸腔的笑意,才能让声线保持平稳,“十一点那会儿看你还没有醒的迹象,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
谭既来哑了几秒钟:“然后呢?”
“然后请23来看了看你,经过他专业的医学鉴定,得出结论,”他笑笑,“你只是睡得沉。”
当时谭斌伸出一根手指,探了探谭既来的鼻息:“还活着。”
李则安:“……”
您把个脉都严谨一点。
谭既来双手捧着头,来回狂搓:“其实我平常没有这么能睡。”
就像他吃相没有昨晚表现出来的那样差。
他的解释一点用都没有。
能吃能睡。
李则安在心给他打了标签。
但他从不拆台,还非常配合地点点头。
这盒饭是十一点多送来的,到一点半已经半温偏凉。
2263帮他拿去办公室用微波炉加热,等待的期间李则安从资料堆里翻出笔录本:“方便聊聊吗?”
谭既来:“当然。”
一个多月前,他在楼下那间房交代过一回。
这次只是在上一次的基础上,补充些后续。
谭既来轻车熟路。
他慢慢地说,旁边的人慢慢地记。
谭既来托着下巴,看他一手按着本子,一手飞速勾画,忽然想知道学生时代的李则安是什么样子的。
他长得那么好看,成绩又那么好,从小到大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或许他还会打篮球,体育课几个三分,引得周围的女生尖叫。
也或许他代表学校拿过奖项,红底的照片挂在光荣墙,跟夏日炽盛的太阳比谁更耀眼。
“你是哪个学校的?”他想得入神,忘记他们在做笔录。
李则安写字的手停滞,抬头:“为什么这么问?”
谭既来回过神,两只手指无意识抠抠脑袋:“随便问问。”
他听李则安说话,偶尔几个字会带出一点点京市口音,在想他们会不会是老乡。
但李则安陷入奇怪的沉默。
谭既来以为这事儿不能打听,自己找了台阶:“不方便吗?当我没问。”
“也不是,”李则安捻动手里的笔杆,“京大。”
“京大?”谭既来愣住了。
他默认李则安是警校毕业,问他哪个学校本意是问他的高中、初中……但是没想到得到一个超出他意料的答案。
“你不是警校的?”
“不是。”
“那你怎么进的这个系统?”
“走的特批。”
“哦这样。”
谭既来想顺着问一句“你为什么申请做特警”,可话到嘴边,突然没问下去。
他察觉李则安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而他带一点京市的口音,大概是因为他在京市读的大学。
“关于卖香蕉奶昔的那个外国人,你还记得多少细节?”李则安把注意力拉回笔录。
这是他第二次问游乐园那个案子。
“不太记得了,当时太害怕,”谭既来双手交扣,指尖来回摩挲自己的手背,“只记得他胖胖的,穿深蓝色的卫衣,牛仔裤,还戴了顶鸭舌帽。”
李则安如实记录。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可能有些帮助。”
“你说。”
谭既来松开交握的手,从桌面拿了两个杯子比划:“他假装做奶昔的时候,倾倒液体的手势跟做化学实验时的方法差不多。标签朝手心,容器口相接,保持特定的角度……我还注意到他打开某个塑料桶时,他用手轻轻扇动塑料桶上方的空气,大概是想闻那是什么味道的香料。”
李则安懂了他的意思,在笔记本留下一行字,边写边说:“他专业的过分。”
“并且不熟悉餐车的食材。”
“理工科出身。”
“也或许是医科背景。”
“总之应该不是专门卖奶昔的。”
“没错。”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谭既来的故事走到尾声。
他聊到撸起袖子,把红绳展示给陆瑶,还学了一下陆瑶那个诡异瘆人的微笑。
“吓人吗?”他咧着嘴,努力让眼神发直泛空。
“你不该让她看到,”李则安答非所问,扫了眼谭既来袖口边隐约露出来的深红色,“她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谭既来收起一口大白牙,指尖撩拨着手腕上的红绳:“没想那么多。”
而且他以为能追上他们。
虽然初遇不算太友好,但他笃信他们仨不会真的不管他。
鬼知道他们这么贼,早早发现自己跟在后面,又来了个反向跟踪。
谭既来轻哼一声,用力勾扯红绳。
李则安目光从他忿忿的脸下落,注意到谭既来那双瘦而细长的手。
那瞬间,他脑子里忽然跃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他是不是扣过这只手?
十指相扣的那种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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