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岗,提防Bug。”
“保证完成任务。”
整个上午,四个人安安静静,忙忙碌碌。
到了下午,孟桐看了看天,忽然说:“收工,去村子。”
???
另外三个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读出困惑。
陆瑶大着胆子小声问:“不是决定不走了吗?”
鬼森林是世外,村子是人间。
还是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人间。
孟桐说:“我跟对接的人报备了,傍晚会有专人来接既来和老秦回去。”
他说完看着谭既来:“信我,你会很安全。”
说实话,谭既来信不过。
他现在待在哪儿都没有安全感。
除了……
他望着清晨那三个人消失的方向。
他的安全感已经走了。
孟桐默认谭既来会离开,指关节扶了下眼镜腿儿,对陆瑶说:“你想走就一起,想留下完成论文的话,我也欢迎。”
陆瑶宝贝兮兮地捧着标本夹:“我当然留下,我还想发核心。”
“那你在这儿等,我送他们接头成功就回来。”
陆瑶“啊”了一声,不安地看看四周。
秦教授也皱眉:“怎么能让小陆一个人留在深山老林里。”
孟桐解释说:“对接的人那边有规定,安全起见,接触他们的人,不可以再回来工作。”
他扫了一眼谭既来:“你也适用,走了之后,这个专业和项目,就永远跟你无关了。”
谭既来愣了一下。
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抵触这个专业了。
“我不走。”谭既来轻轻说。
孟桐没听清:“什么?”
“我说,”谭既来吐字清晰,“我不走。”
孟桐表情凝固两秒,然后化成满脸不解:“为什么?”
谭既来笑了下,但语气很刚:“不需要有理由。”
他很少这么强硬。
身边三人都呆住了。
大概觉得气氛尴尬,强硬的某人垂下眼皮,态度稍稍软化:“非要说的话,就是我现在不讨厌这个专业,它很有趣,也很有意义,虽然危险……”
他顿了顿,继续说:“总有人要做危险的工作,不是吗?”
孟桐消化了好一会儿。
他看起来并没有很想送走谭既来。
但几乎就是同意的前一秒,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不行。”
这回轮到谭既来:“为什么?”
孟桐语气完全不带商量的:“没有为什么。”
“上周您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我带到这里,现在又不考虑我的意志一定要把我送出去,”谭既来鼻翼煽动,“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吗?”
这话说完,谭既来自己都心惊。
他一贯温和,是是非非都是心里明镜,但是很少摆到台面上来跟人争执。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心情太差了,他就不爽,就想跟孟桐刚。
孟桐自知理亏,小眼睛流露出几分歉意:“我很抱歉,但是既来,你必须走。”
谭既来眯了下眼睛,孟桐在他开口前抢先说:“非要个理由的话——你没还没签合同吧,我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请你离开。”
草。
谭既来无语到无语凝噎。
孟桐是真的狗。
陆瑶一贯“追随”孟桐,他怎么说她怎么听,乖乖留在林子里没有跟出来。
大白天的至少没有邪乎的玩意儿出没,她找好藏身的地方,应该安全。
孟桐又嘱咐她几句,然后亲自送谭既来和秦教授离开。
傍晚,夕阳西下。
森林与村子的交界处,已经有两个人在等了。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把谭既来吓了一跳。
他现在看到黑衣服的人就害怕。
等他再仔细看了几眼,见这俩人身姿挺拔,正气凛然,跟Bug的人明显不一样。
孟桐介绍说:“这是国内的刑事理事会的特警,全是公安部门遴选出来的一级刑警,负责协调和侦办国际重大刑事案件。”
为首的特警跟孟桐连寒暄都没,点个头就要把谭既来和秦教授带走。
孟桐在后面跟了两步,喊:“谭既来。”
谭既来回头。
他看着孟桐站在两步远外,虽然衣服脏兮兮的,但是脊背挺直,目光坚毅,莫名觉得有点悲怆。
谭既来还是心软:“孟老师……”
孟桐对他笑笑,伸出右手:“既来,恭喜你,你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
谭既来握住:“谢谢。”
“有机会京市见,我请你吃饭。”
“好的。”
孟桐松开谭既来的手,对秦教授说:“老秦,出去先测个血糖。”
“知道了。”
“十一我不一定能回去,记得帮我去看看我妈和姨妈他们。”
秦教授脸色暗淡下来:“嗯,放心吧。”
孟桐送他俩上了警车。
秦教授按下车窗玻璃,挥手:“小桐,注意安全。”
“嗯。”
“别逞强。”
“我知道,”孟桐笑,“走吧走吧。”
警车穿过村子,驶入公路。
这车很大,是个七座的商务车。
下车迎他们的是俩特警,但其实车上一共四个特警,外加一个司机。
四个特警中,没下车的那两位很特别。
一个发型身高体态跟谭既来很像,另一个等秦教授上车,扫了他一眼就开始化妆,不一会儿化的跟六十岁似的。
谭既来拍了拍秦教授,后者显然也注意到了。
老爷子瞪着化妆那位,跟照镜子一样:“你干嘛?”
为首的特警说:“您好,请您二位配合一下,跟我们换个装。”
???
谭既来和秦教授面面相觑。
秦教授开口:“为什么要换妆?”
“我们接到上面的指令,前来接您二位去长市。同时获悉有跨国黑暗集团可能对你们不利,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需要进行必要的伪装。”
谭既来目瞪口呆:“你们伪装成我们,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特警眼神冷肃:“这是我们的工作,请你们配合。”
啊这……
谭既来揉头发。
这弄不好要命的事,他请求他配合他把他当挡箭牌?
秦教授大剌剌甩手:“我都这把年纪了,啥都不怕,用不着整这花里胡哨的。”
特警重复:“请您配合。”
“说了用不着。”
“请您配合。”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轴?”
“请您配合。”
“我不想配合行不行?”
特警跟机器人一样,不带任何感情地重复:“请您配合。”
“……”
俩人换好特警的衣服。
谭既来用警服袖子盖住手腕上的红绳。
秦老爷子则又开始发挥全国老年人共享的法宝——唠家常。
“你们都哪儿人啊?”
“中国人。”
谭既来笑喷,秦教授脸黑:“这不废话吗……我是问你们是本地的吗?”
一车特警跟聋了一样,死气沉沉。
秦教授契而不舍:“有京市人吗?”
无人应答。
秦教授攻坚克难:“孩子你多大啦?看你年纪轻轻,年轻有为啊。”
一片寂静。
秦教授社交失败,吞了苦瓜一样递给谭既来一个费解的眼神。
后者接到目光,低下头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
车里坐了七个人。
五个木头人,一个怀疑人生的老年人,一个笑出腹肌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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