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戎这才明白,是珊瑚。那巨大的天幕,犹如屏障一般挡住了去路,甚至有错觉将天与地连接在了一起。
如果瓦解了无人机,圣地军陆战先遣队就相当于没了最得力的帮手,确实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危险就都转移到他这了。
沈戎二话不说,抓起大王乌贼的一只触角,闪出写字楼,瞬间无人机的电子眼就搜寻到了他。
导弹沿着他的行踪一路轰炸,他就一路狂奔,用对讲机跟空军负责人说道:“掩护我!”
一时间他吸引了所有的火力,己方飞行器也过来支援。他从无数次爆炸中逃脱,烟雾成为了掩护他的友军,让无人机始终无法准确定位。
而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珊瑚形成的巨大屏障。
大王乌贼全速前进,就在将要触碰到珊瑚时,屏障分开了一道裂缝,大王乌贼蜷成一个球,随着十级大风滚了进去。
而后面追逐的十几架无人机,都侧身飞行,试图从裂缝中通过。
谁知这时,珊瑚屏障瞬间闭合,无人机躲避不及,全部撞在了坚硬的壁上,形成了十几团火球,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
没有了无人机的配合,陆战部队一下溃散瓦解,各自为战,失去了统一的军事战术,这都是太过依赖AI的弊端。
守城部队在司令的领导下,将包围圈越收越小,全部歼灭了入侵的敌人。
珊瑚屏障的另一头,沈戎从大王乌贼的触角掉下来,滚了好几圈才扶着地停下,他的太阳穴有不少血,受了些皮外伤,好在骨头还好。
他抹掉流入眼睛里的血,刚爬起来,一发子弹射入了他的大腿,他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是一名联邦军举着枪向他逼近,他举起双手与之对视,那名军人受了很重的伤,食指已扣在了扳机上,逐渐收紧。
千钧一发之际,“砰!”一声枪响使沈戎下意识抱头。
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没死,而对方头部中枪倒地,血流了一大滩。
他转向相对的一侧,看到陆宗域举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烟。
陆宗域放下枪向他走过来,他的腿站不起来了,只能半跪着仰视对方,问道:“战斗结束了?”
“结束了。”陆宗域垂眸说道,“还有两架无人机和三架运输机,朝净堂飞过去了,我会去拦截,但在此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早在十年前的普元就该做了,我现在就是后悔,为什么等到了今天。”
危机已经解除,净堂还有郑惑守着,他相信那名十三阶哨兵能应付。沈戎明白了陆宗域的意思,道:
“有句俗语叫秋后算账。”
人世间,原谅不是救赎,愤怒才是。
陆宗域走近他,举起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说道:“关于悠瓷,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没有,只是有个请求。”沈戎意外地平静,像交代后事一样说道,“悠瓷的墓地贺安清已经挖好了,你把他的遗体葬过去,葬在唱诵班的伙伴身边,他肯定会高兴的。”
陆宗域知道,在唱诵班的几个月,是安悠瓷最敞开心扉的日子,有一群互相能守住背后的同僚,非常难得。他默许了沈戎的提议,说道:
“遗言。”
“我还能留给谁?”沈戎反问。
陆宗域将子弹上膛。
沈戎闭上眼睛,仿佛得到了解脱,说道:“到了那,我会亲口对他说。”
陆宗域垂眸说道:“你见不到他,你会下地狱。”
沈戎落寞地扯出一个笑容,几声枪响,应声倒下。
第99章 鲛鲨与鲲
“你的对手是我,郑惑。”
宋陨的军装绶带断了,挂在肩上,脸颊和脖颈有几处擦伤,伤口都不深,但渗着血。
郑惑则是嘴角出血,也比往日狼狈不少。
势均力敌的对手并不多,两人从初见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定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一山从不能容二虎。无论是风罩内,还是遥远的风罩外,十三阶只有一个就足够了。
新娘之路已毁,风吹得花瓣漫天飞舞。因婚礼仪式,方圆两公里都清退了武装军人,郑惑和宋陨手头没有趁手的武器,只能肉搏。
跟随在郑惑身旁的圣地军都是高阶哨兵,放出了精神体想拖住那头鲛鲨,但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全部消灭,而那些哨兵也倒地不起,口鼻流出鲜血。
宋陨将精神碎片附着在双手,再度抓起倒地的一辆开道摩托,车身铁皮因他抓握的力量凹陷了下去,他轻松一掷。
一辆将近三百公斤的摩托,像塑料玩具一样飞出一道抛物线。郑惑一抹嘴角的血,摩托眼看就要迎头砸下,他如法炮制,掌心按地,压力使方圆五米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缝,另一手生生拽住了轮毂,顺势抡回宋陨的方向,摩托坠地爆炸。
宋陨揪着地上一个圣地军的尸体挡在面前,虽然尸体承受了大部分炸出的铁皮碎片,但也有一片巴掌大小的铁皮,深深扎入了他的胳膊。摩托车变成了焦黑色,他扔掉尸体,将上臂的铁皮拔出。
这块铁皮是弯钩形状,强行拔出来还带着肉,血突突直冒,但他就像没有痛觉神经一样,眉毛都没皱一下。
空旷的广场上,两人没有掩体,靠的是硬碰硬,只有绝对力量才能胜出。
郑惑趁宋陨处理伤口的空档,拔腿就跑。净堂出了状况,贺安清有危险,他不能在这里缠斗。
鲛鲨的进化是他始料未及的,结合之后竟然分裂出了两个头,鲲虽然也是上古巨兽,但本性温和很多,遇上鲛鲨这种凶兽,应付起来要集中十二分的精力。
而且在刚刚对峙的过程中,鲛鲨的血盆大口咬住了鲲的头部,另一张嘴撕扯着鳍肢,鲲挣脱的过程中,鳍肢被撕裂,现在还冒着精神碎片,没能自我修复。
看来被鲛鲨锯齿穿透的伤口,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本来在风的作用下,云层已经很稀薄,两头巨大的精神体在上空游走,搅动着周遭的空气,离风罩越来越近。
宋陨用尸体上扯下的军装布条系在胳膊上止血,转头只见郑惑已快跑到象牙塔下。
他生平最讨厌无视自己的人,手中聚集了精神碎片,向前一抖,那些碎片便化成手指长的利刃,朝郑惑刺去。
郑惑感受到后脑有气流涌来,跃上了塔基,再借着惯性抓住象牙塔二层的立柱,身体一荡,躲在了塔身后。精神碎片像镖一样戳在塔身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上,随后消散成了粉末。
就在郑惑刚刚喘口气时,一记重拳逼近眼前,他挥动小臂格挡,整个人被震出去,摔上塔基又滚落在地。
“不好好看着我怎么行?!”宋陨站在象牙塔的二层,掰下了一根镶满宝石的象牙立柱。
这根立柱大约有一臂长短,他紧握在手中,跳下来冲郑惑正面进攻。
郑惑抓起地上的一截红毯抽过去,宋陨向后一闪,即便是软毛布料,由于精神力的注入,这毯子也有如一根长鞭,象牙塔的塔基被扫掉了一个角,塔身都倾斜了,好在没倒。
一圈长明灯在大风的作用下仍未熄灭,还呼扇着火苗。
郑惑站起身,抽回红毯拧成一根粗绳,又是一抖,红毯尾部扫起十几盏长明灯向宋陨飞去。
宋陨用象牙棒敲落了大部分长明灯,却还有两盏蹭在了身上。
灯油是佛会特制,用上好的动物油脂,极易燃又不易灭,洒在宋陨的军装上,他的两只手臂顿时燃起了火。他却完全不在意,一脚蹬在象牙塔上,将塔身踹正,拉住了郑惑手里的毯子,在象牙塔上绕了一圈。
郑惑被拉拽过来,他从另一头将人截住,一棒打在郑惑腹部,又抓起他的头撞向塔身。
“贺平晏是不会杀贺安清的,那是他最爱的哥哥,甚至胜过于我。”宋陨对着他带血的脸,说道,“他们兄弟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不好吗?”
郑惑挣不开,索性用头撞向他,两人均是眼前一黑,各自分开,抓在象牙塔一侧。
“贺平晏疯了,你以为真是因为我吗?”郑惑吐了一口血水,说道,“我十五年都没有出现,这期间在贺氏身边的的人是你,逼疯他们的人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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