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郑惑的怀里吧?
比烈火还炙热的温度,如此难以忘记,被紧紧拥抱时丝毫动弹不得。
那是被人需要、被人爱的姿势。
“我带你走。”
郑惑那认真的表情,说着世上最动人的情话,让他深信不疑。
他无声地呐喊:带我走!答应了带我走的,你怎么能食言。
我是如此信任你……
你怎么忍心骗我……
军人给他注射药剂后,从消毒仓出来,关严了房门,屏幕上的生命体征逐渐恢复了一些,但离正常值还差得远。他蹙眉观察了一会儿,心想这才一个月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这条寂静的走廊。
东华联邦的临时指挥部里,彭鼍正在指挥战俘工作,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追踪到所有塔组织成员,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异搜署七处处长汇报道:“在原色美术馆的防空洞里发现沈归尘的尸体,已送去市区的法医鉴定中心。”
彭鼍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抬起了头,眼神虽然疲惫,却也振奋,问道:
“现场确认过了吗?”
“我们是带着沈归尘的独子沈戎一起确认的,当场核验了DNA,确认无误。”处长解释道,“只是遗体还要等法医鉴定之后才能走归档流程,现在不能宣布官方消息。”
“很好,很好。”彭鼍点头赞许,他一直害怕沈归尘失踪,现在得知死讯,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因为尸体是不会再说话的。
处长继续报告道:“目前已经把沈戎送回沈家府邸,外面进行了严密的布控,直系亲属沈夫人和沈戎两人,旁系亲属15人,以及管家帮佣等共计36人,均等待下一部指示。”
“沈夫人情绪怎么样?”彭鼍问道。
“儿子被带去鉴尸,情绪肯定是不好的。”
东华联邦与塔组织的联络一直都是彭鼍负责,所以这次会陪同贺航来普元参加成人式。合作的这几年,与沈家也算有些交情。撇开政务上的关系,他个人是很尊敬沈归尘的,这次他虽然积极执行军委命令,但内心是有愧于沈家的。
“他们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稳住情绪,我会尽快找时间与他们谈判。”
“另外就是,我们在塔组织的系统里发现了这个,我想跟沈归尘发动政变有关。”处长递给彭鼍一份薄薄的资料,封面上写着“月轮会”。
“月轮会?”
彭鼍对这个组织仅仅略有耳闻,是当年送贺航来疗养院时听说的。他翻看了一下,上面除了“先知”这个称谓以外,连最基本的教派信息都没有,只有一些隐晦的联络互通。
最关键的是,上面提到了“精神体暴走连环杀人案”,还附带了几张录影的截图,拍的是大王乌贼在海滩上袭击人的画面,而备注中死者的人脸识别,就是警方公布的“精神体暴走案”的第一名受害者。彭鼍接连翻了几页,都和暴走案有关,所有受害者均在记录中。
他蹙眉问道:
“沈归尘才是暴走案的凶手?”
说完他觉得有些荒谬,他所认识的沈将军,可以说是一个领导能力很强的决策者,而且他的夫人是中阶向导,跟发疯的杀人狂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可大王乌贼拍得那么清晰,这么稀有的精神体,全风罩也很难找出第二个。
“关于月轮会还有更详细的报告吗?”彭鼍认为掌握这份资料的月轮会不可小觑。
处长面露难色,说道:“我们对战俘进行了询问,测谎也试过,但毫无进展。”
沈归尘的这次恐袭本就毫无逻辑,彭鼍不理解,休战了那么久,他代表中立地区为何要发动战争同时与两国为敌,而在收尾时,一个神秘的教派又浮出水面,这二者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联系。
月轮会必须深入调查,但这不是一个能迅速解决的问题,既然已经拽出了蛛丝马迹,那不如为了保护皇族的名声,加以利用。
之前丰东宁的质疑也是很多人的质疑:沈归尘用皇帝威胁了军委什么?如果深究,怕是贺航异能人的身份会暴露,不如这个锅就让月轮会来背。
彭鼍合上资料,说道:“发公告,说是沈归尘轻信了一个叫‘月轮会’的组织,被其蛊惑,不光犯下‘精神体暴走案’的重罪,还试图谋杀皇族和无辜的学生达到献祭先知的目的,直接导致此次惨案发生。”
在争夺普元的关键时刻,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
彭鼍说完,处长敬了个军礼退出了房间,门一开,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处长行点头礼后,戴上军帽离去。
“东宁,你怎么来了,别站着,快进来。”彭鼍从办公桌前起来,把他迎进屋。
两人走到了办公桌正对的沙发前,面对面坐下,丰东宁有求于人,便先低头认错,道:
“彭叔叔,上次是我冒犯了。”
“这事儿任谁都得急。”彭鼍摆摆手示意过去的就算了,“说实在的,我也不希望贺氏倒台,叛国罪是你奶奶的气话,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皇族的威信毁于一旦,重立可就难了。”
丰东宁点点头,看彭鼍的态度不是那么坚决,便说道:“安清他还好吗?我知道是您负责看着他。”
彭鼍觉得再装孙子也没意思,道:“看管他的确实是我的人,但作决定的是你奶奶,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话语权。”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不如去求丰帆,里外里你们自家人的矛盾,不要拖个外人下水。
丰东宁要是能找丰帆就不用来彭鼍这认错了,他自知已经没有任何去求丰帆的理由,毕竟他没什么证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他退了一步,说道:
“不,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要见他,我是想问他在里面好不好。”
彭鼍拿起茶几上的开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这次他没给丰东宁倒,喝了一口说道:“肯定不好。”
丰东宁攥紧了拳头,嘴唇紧闭。
“那是什么地方,五〇一研究所,而且他进的是亥级静音室。你们知道的传闻再危言耸听,也只是冰山一角,事实远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得多。”
丰东宁着急道:“那怎么办?!”
彭鼍示意他小点声,稍安勿躁:“死是死不了的,你奶奶也答应了你不会让他死。”
死不了疯了残了也不行啊!丰东宁想过里面难熬,却没想到这么难熬,说道:“我是问,他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彭鼍沉默了,他也不知道,照这么个关法,很难估计贺安清出来之后精神状态怎么样,也许连傀儡都当不好了,只能算是个废人。
“宪法有明确规定,先皇驾崩一年内,继位者就要完成登基仪式。”丰东宁盘算着丰帆最多关贺安清一年。
彭鼍不乐观道:“只怕是一年之后……”
“还有什么办法吗?”
“哪有什么办法,现在内阁都是你奶奶说了算,凌驾于军委的只有皇帝特赦,但问题是现在又没有皇帝。”
彭鼍说得对,事情陷入了死循环。丰东宁无计可施,焦躁得不行,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晃悠得彭鼍眼前都重影了,本身这两天他就睡眠不足,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多到看不完的资料,让他没空再跟个大学生闲扯。
“要不你先回……”
“彭叔,您能帮我吗?”丰东宁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他。
见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他,彭鼍略有一丝畏惧,说道:“绑架你奶奶可不行,那不是造反了吗,这事儿我帮不上!”
丰东宁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又皱起眉头,说道:“那是我奶奶,我怎么会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还能帮什么?”彭鼍纳闷。
丰东宁走近他,坐在了茶几上,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
“还有一人可以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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