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虽没说话,眼中流露出的意思是赞同的。
罗导心里也打鼓,没一口气回绝。
“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再通知剧组的人。”罗导吩咐。
“我们知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些时候,明明没什么,说得多了,说不定会有怪相发生,他们拍这个剧,接触的古物多了,对这些多少有点忌惮,没有人敢冒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是以几天过去,除了他们,剧组没人发现不对。
罗导托人联系了当地的大师,找借口给剧组放了假,在无人的时候将大师引到剧组。
“道长,就是这里。”罗导恭敬将人带到放古董的地方。
年长一些的大师身形清瘦,鹤发童颜,留着长长的白须,穿一身道袍,仙风道骨,很有高人风范。
“杨道长,请。”
“罗导,你放心,有我师父出手,保管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咯。”年纪小一些的,是杨道长的徒弟,小杨道长。
杨道长是有两把刷子的,进了放古董的屋子,看了一圈,直言:“这屋里放的古物太多,混了阴邪之物进来。”
罗导一听,心中大骇:“杨道长,您可有办法解决?”
杨道长拿着浮尘,微微颔首。
“我会开坛做法,驱走盘旋在里面的阴物,只是做法需要各种法器……”
罗导懂:“您放心,要什么您列个单子,我叫人去买。”
杨道长满意点头。
小杨道长开口:“您真是有福气,能请动我师父亲自开坛做法,要知道,开坛做法颇耗费修为,我师父一般情况下是不肯接的。”
杨道长一番高人作态,小杨道长明里暗里给罗导灌输杨道长有多厉害、你能请动他多有福运等观念,将罗导忽悠得找不着北,等罗导反应过来,他朝对方许诺了高价不说,还答应了捐助一笔香火、承包置办法器。
“驱邪,有这么多步骤吗?”想到谢钦辞简单粗暴的驱邪方式,顾眠陷入深深怀疑。
“事情解决了吗?”时阳荣紧张地问。
“要是解决了,我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罗导苦笑。
开坛做法声势浩大,罗导旁观了一场法事,不明觉厉。
可当晚,在他们都放下一颗心的时候,又出事了。
去取古董的人无缘无故在里面磕破了头,血流到部分古董上。
罗导问询赶来,来不及心疼古董被血污染,惊恐发现,那些本该因沾上了血的古董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血渍残留。
“你们把血擦干净了?”
他听到自己待着颤意的声音。
“没,没有,”说话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瞪着放古董的地方,声线不稳,“罗导,那些血,被它们吸收了……”
不祥预感成真,罗导抚了下发紧的头:“你确定没看错,血真的被……被吸收了?”
“不止我,他们都看到了。”
罗导的目光落在另外几人身上。
“罗导,是真的,小文当时流了好多血……”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画面,说话的人声音发着颤。
“那些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落在那些古董身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在鲜血的洗涤下,它们像是活了过来,我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话没说完,屋里响起有规律的跳动声。
“就,就是这个声音!”
罗导忍着害怕,仔细去听。
他走向声音源头,在架子上看到一个莲花碗。
莲花碗通体蓝色,外形酷似一朵盛开的莲花,非常精美,是他们要拍摄的古董中的重中之重,也是制片人送来的。
昏暗灯光下,莲花碗上闪过一抹妖异的光。
罗导猛地后退几步。
“先把这个地方锁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罗导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回答住处,第一件事是给制片人打电话。
出了问题的,都是制片人送来的古董,罗导总要弄清楚缘由。
“你在说什么胡话?拍戏拍得脑子不清醒了?”制片人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罗导不悦,“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消息我现在压着,要是不早点解决,迟早闹得人尽皆知。”
“我知道了,”制片人骂了句什么,“你先帮我压着,我明天就过来。”
第二天一早,制片人赶了过来。
罗导带他去了放古董的地方。
他们选了正午时间过去。
“不对劲的就是这几个。”罗导指着其中一个架子。
古董们安静躺在陈列柜中,没有任何异常。
制片人走过去,仔细端详:“这几样都是我托人收来的,因为是熟人,给了内部价,难不成他故意将有问题的东西卖给我?”
古玩这一行,忌讳还是很多的。
只是他们现在没有确切证据,不好直接上门质问。
“先把这些麻烦事解决了。”制片人捏了捏眉心,“我去找找关系,看能不能请个大师过来看看。”
“我请过,没用。”罗导将杨道长的事解决了。
“那就不请他,我去问问,有没有靠谱的大师。”
制片人心中惦记着这件事,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空间中,摇摇晃晃不知被带到何处。
梦境断断续续,不是连贯的,场面一转,他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里,房间的书桌上,摆着一方砚台。
是他买回来的砚台。
屋里很安静,制片人试着喊了喊,没有人回答。
他在屋里转了几圈,发现好几个眼熟的古董。
古董放在屋中,没有陈列柜,没有特别打造的摆放架,就好像,这些物品是主人家的寻常用物,没什么值得特殊对待的。
直到被闹钟吵醒,制片人脑中还清晰记得屋子里的细节。
一开始,他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一连几天,他都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清晰,从无声无息到出现声音。
他听到了嬉闹声,敲锣打鼓声,这还不是最让他害怕的,最让他害怕的,是他困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熬夜对当代人来说再寻常不过,制片人习惯了十二点之后睡,不知不觉中,他睡觉时间越来越早,从十二点到十一点到九点,白天困倦的时间也多。
如果只是觉多也还好,偏偏他睡得多了,精神反而越来越差。
一天早上,制片人和罗导一起用早餐,吃完后,罗导给他倒了杯咖啡:“你最近睡很晚吗?怎么精神这么不好?”
“我最近睡很早……”一语惊醒梦中人,制片人噤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最近的状况很不对。
“我睡很早,白天还要午睡,算一算时间,一天可能要睡十六个小时,”制片人脸色越来越凝重,“每次睡着,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中,先是颠簸的狭小空间,然后是古色古香的房子,起初,他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间房子,后来,他解锁的地图越来越多,能看到房子外的景象了。
那个地方,是一座充满古韵的庭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精致。
制片人能清晰回想起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哪有人做梦能记得这么清楚的?
制片人意识到不对。
他做的这些梦可能不是简单的梦。
把自己的猜想和罗导说了,两个人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和撞鬼有什么关系?”听到这里,顾眠还是不明白。
只是一个梦,笃定自己撞鬼,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梦境能反应很多东西,有时候,只是单纯的梦,有时候,又不是简单的梦,以他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些鬼物最喜欢的,就是在梦中吸食人的精气。”谢钦辞道。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