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贵妇才笑着说道。
“挺好,好久没见到你这样带种的了。但是你一个人,不够。这样吧,你们做个选择。想留住这丫头的,站在左边;想要自保,就站右边。你们两个选吧。”
宁尘和地中海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动。
贵妇看他俩都不选择,讥诮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是左就是右,不选择的话默认和门口的一个下场哦。”
地中海动了,他抬脚迈向左边,却听女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选择右边的人可以得到我的一次豁免权。想清楚。”
地中海犹豫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走向了右边。
女孩绝望的看着他,他回避性的低下了头。
女人满意的弯起嘴角,看向宁尘。
“该你了。”
宁尘快速的瞥了三人一眼,在女孩绝望和连帽衫期待的目光中,稳稳的迈出了步子。
他站在了左边。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像自己的学生一样。
眼睁睁的看她惨死当场,他心里还真过不去这个坎。
“哎呀呀,这可怎么好。”
女人毫无诚意的遗憾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赢了,可是我又不想放过她怎么办呢?”
马尾辫女孩颤抖着话不成句。
“怎、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女人笑了。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样?刘婶。”
老妈子应声而动,回头看向女人。
“我实在很讨厌这个丫头,但又舍不得这个小帅哥。”
她蔻色指甲摇摇一指连帽衫。
“所以不如就让他们分散承担下惊扰我的罪责吧。你觉得怎么样?”
老妈子微微垂头,声带像是被灌过滚油一般。
“听夫人的。”
“很好。”女人欢快的拍拍手。“送这位先生去客房休息,这三位嘛……”
老妈子回身快步走到门口。
很快招呼三个高大的男人进来。
他们统一的黑衣黑裤,面无表情。
“哦对,好像还没有给他们编号。”女人娇俏的用手指抵在下巴上,大眼睛咕噜噜一转。
“从左至右,42,43,44号。这位先生就是45号吧。你很幸运哦。”她对着地中海眨了眨眼睛。“45是我的幸运数字。你一定是个幸运儿。”
说罢轻笑转身。
“剩下的你们处理吧,我乏了,回去休息一会儿。”
女人施施然的跨过早已不再抽搐的潮男尸体,全然不顾裙角沾满了鲜血,就这么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三个黑衣男面无表情的掏出黑色的布带,将三人的眼睛蒙上了。
力道大到宁尘差点以为他们想要将他的眼球勒出来。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个鬼房间,像条咸鱼一样被捆在护理床上,和房顶吊着的倒霉蛋相顾无言,忍受着变种水刑的折磨。
水刑自从十九世纪被一个意大利的辫太医生发明出来,就一直是令人闻声色变的存在。
它的原理倒也简单,打个比方:比如你知道护士即将给你扎一针,但针头迟迟没有落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你全身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的集中到即将挨一针的部位上。敏感的人甚至会出现皮肤刺痛的错觉,就好像那个位置已经被针尖刺破了一般。
但如果针真的扎在了你预设的位置上,一瞬间的痛苦和恐惧会让人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如果这种感觉是连续且反复的叠加的呢?
水滴并不能致命,但是人会自己逼疯自己。
水刑对人的精神折磨远大于肉体的折磨。
尤其是这位臭名昭著的爱薇夫人还把它改良了。
尸体代替水桶,血液代替水滴,从视觉、嗅觉、精神全方位无死角的折磨受刑者,一般人还真是顶不住。
好在人体的血液总量是固定的,即便是使用了抗凝血剂,全部血量也不过4000多毫升。
以现在的滴落速度算,最慢再有一两个小时也该滴完了。
目前宁尘自认情绪稳定,可以熬过去。
然而人总是习惯性的高估自己。
很快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将精神都集中在眉心。
这里敏感又脆弱。
血滴每一次滴落都像在湖心投入了一枚石子,以眉心为圆心向整个身体震荡出一圈圈的战栗涟漪。
周而复始,仿佛没完没了。
虽然他尽力的想要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身体的本能不受意志支配,撑到现在,宁尘也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他觉得眉心痒痒的,从未如此迫切想要扭动身体、狂奔、呐喊发泄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叩击金属的声音。
像是指甲轻叩护理床金属杆发出的微弱的响动。
虽微弱,却实打实的救了宁尘。
他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被转移了。
宁尘试图去合理化对方的叩击节奏,将它幻想成一首歌的节奏。
肌肉松弛剂渐渐失效了,宁尘可以稍微挪动下手腕和手指,他随着对方的叩击声,发出附和的声响。
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声音都是杂乱无章的,但很快对方察觉到了他发出的声响,并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意图。
两个人隔着一道墙壁,互相小心的磨合着,最后勉强用叩击声“演奏”出了一首儿歌的旋律。
小白船。
这大概是半数华国人共有的童年美好旋律了吧。
宁尘隐隐的对隔壁的倒霉蛋起了知音相惜的心思。
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栋红白楼,他想和这位知音好好认识一下。
.
托隔壁的福,宁尘毫不意外的熬过了刑期。
最后一滴血,掉落了。
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那扇不起眼的房门,将宁尘从咸鱼的状态解放了下来。
他在双脚触地的一瞬狼狈的跌坐在地。
长时间捆绑和静止,让他双腿麻木的仿佛是刚装上去的义肢。
刘婶站在门口冷冷的吩咐。
“快一点,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衣人照例是用勒出眼球的力度将他的眼睛蒙上,然后拖拽着他离开了这间恐怖刑室。
心里默数着拐了4道弯后,宁尘被掼在地上。
他抖着手解开黑布,发现自己正被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
第4章 红白楼04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餐厅。
柳木长桌大概有3、4米长。
两侧摆放着数把温莎椅。
连同地中海在内的5个人分坐两侧。
爱薇夫人换了一身纯黑丝绒质地深V长裙,露出一片诱人的春光。
她端坐长桌主位,气场逼人。
“44号,坐到你的位置上。”
宁尘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扫了一眼桌面。
每个座位前都放着一块椭圆形的木牌,上面雕刻着花体阿拉伯数字。
他尽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从容的走到44号的位置前,坐了下来。
爱薇夫人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她移开视线,开始抱怨。
“21号和43号呢?怎么还不到?”
刘婶低头嘶哑着报告。
“已经派人去请了,马上到。”
宁尘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触了下。
他本能的回头,忍不住挑眉。
是马尾辫女孩。
此刻的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宛如狗啃的短发,眼神里满是委屈和屈辱。
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青紫的掐痕,有好几处破皮流血了。
女孩像是在用眼神向他求助。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双目平视对面的空位置。
果然,主位的女人尖利的声音乍起。
“42号你在说什么?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见!”
分坐两侧的其他人,齐刷刷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女孩。
她吓出了哭腔。
“我什么也没说,我发誓,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爱薇夫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巴掌甩在了女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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