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林的出现就好像沙丁鱼群中混进了一条鲶鱼,将小山村平静而舒适的生活搅了个翻天覆地。
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
他只是稍微表现得比一般人更加热情和积极而已。
魏东林一方面和二环内的游客们维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另一方面积极拉拢和争取三环游客的信赖和支持。
与此同时他还想尽办法结识了一环内的李家人,并逐渐取得了对方的信任。
他和大房家的李为昔私交颇深,至少在一个月前还是这样的。
正如他们所见。
在这里,上一等阶的男人不仅可以帮助女人实现阶级的跃迁,他们也可以提携同性。
就比如刚才,因为有靳弛做担保,身为三环游客的胡士珺才能顺利入住二环内的酒店。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提携多少带着些许轻视和压制的意味,但为了能过上更好的日子,大多数人并不介意。
就比如魏东林,早期的他也是不介意在李为昔面前伏低认怂,点头哈腰的。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很快他就成了东堤村的传奇人物,在两个阶层的游客(闯关者)间都有了比较牢固的群众基础。
再说这人头脑十分灵活,也可能是有赖于他在现世的企业家身份,魏东林在商业布局和产业运营方面彰显出了杰出的才华。
彼时李为昔空有大房长孙的名头,在经济实力上被二、四两房打压的完全抬不起头来。
自从结识了魏东林,一切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魏东林在商场打拼多年,他丰富的经验在这个小山村里施展拳脚完全是游刃有余。
短短半年时间,他就帮助李为昔实现了翻盘逆转,生生从李家二、四房嘴里抢过了巨大的一块肥肉。
李为昔重振大房威风,一时风头无两。
可没等他高兴的太久,一路扶持他重振家业,被他信任到骨子里的魏东林就从背后狠狠捅了他一刀。
为了方便魏东林更好的施展自己的本事,李为昔将旗下产业大部分的权限都向魏东林开放了,这也就为日后被对方反水侵占留下了祸根。
待他发现不对劲时,大房的产业有一半已经被魏东林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李为昔大惊,慌忙断尾求生堪堪保住了部分家底,不至于被人给连锅端了。
至此,魏东林成功上位,一跃成为在经济上可以和李家平起平坐第四方势力。
他教科书一般的发家史震惊了所有人,大批的游客选择投奔臣服于魏东林。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草根发家的“自己人”,更是因为荣升一环超级富豪的魏东林,从此就有了可以左右游客能否出村的决定权。
“之前宁尘得到的消息其实不完全是假的。一环内四家的当家人,确实有委派别人出村的权利。村民就不说了,游客出村就相当于通关。”
也就是说,魏东林有了掌握闯关者能否通关的绝对权力!
“那这个叫魏什么玩意的,他自己通关了么?”
靳弛看着一脸好奇的祁乐,摇摇头。
“没有。”
魏东林至今仍然留在东堤村,就住在一环边的那栋别墅里。
想来也不难理解。
当一个人拥有了他身处的社会范围内最顶尖的资源时,任谁也不舍得放手了。
出去有什么好?
要不停地过关才能积攒少得可怜的站内币,还随时可能因此丧命。
在这里有吃有喝,没有生命威胁。
这就是闯关者们的世外桃源!
之前的躺平派们尚且舍不得离开,更不要说处心积虑才获得巨大经济资源和至高社会地位的魏东林了。
人的本质是贪婪。
得陇望蜀,有了钱还想要权,有了权就想要靠磋磨别人来彰显自己绝对的霸权。
魏东林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此人深谙厚黑学之道,他怂恿几个得力的手下暗自培植自己的小团队,一力造就如今东堤村多方势力抗衡斗争的混乱局面。
他自己则高高在上,坐看手下互相抗衡狗咬狗,哪一方势力也起不来,无法威胁到他的绝对地位。
这也是胡士珺今天被人追杀的根本原因。
如今看似风平浪静的东堤村,实则内里早已乱成粥了。
不但是女性闯关者生存艰难,底层的男性游客如果不在第一时间站队加入某个团伙组织的话,也举步维艰。
胡士珺和林默在入住民宿的当晚,就被三波人上门“问候”了。
他们大有不择一加入,他俩很难活过当天晚上的架势。
最终他俩还是向某一方妥协,加入了对方的组织。
林默还算“识时务”,基本上没怎么纠结就迅速融入了“团队”生活。
胡士珺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中二期没过,心里有个认定的大哥,再认别人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加之刚进去一天,他们的头头就带着他们去和别的帮派火拼这件事让他非常抵触,琢磨了一宿还是决定退出,只当个普通素人。
林默劝了他一个晚上未果,只能作罢。
谁知道加入帮派容易,想要退出比登天还难。
小胡的“老大”就是那个被唐芯一脚给踹飞的混混头子,他并不认为胡士珺是想要当个无帮派的躺平派,而是坚定的认为这小子是个“奸细”,在他这里摸了情报准备回去给其他老大当投名状。
这样的人不能留。
要不是刚好靳弛去找他俩撞见了,胡士珺已经被执行了“家法”,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好说了。
“哇靠,这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祁乐激动地直拍桌子。
“真当这里没有王法了啊!”
“这里本来就是没有王法的。”
黎啸凉凉地怼到,“过了这么多站你居然还能保有着这样纯澈无污染的脑子,真是叫人羡慕。”
祁乐瞪圆了眼睛。
“你是不是在骂我蠢?”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宁尘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你俩小学生么?要吵架出去吵,别影响别人。”
祁乐恨恨地闭上了嘴,对着黎啸比了比中指。
黎啸轻蔑地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宁尘转向靳弛,继续问道。
“这种拉人入伙的情况,不会是只发生在三环吧?靳哥你们没有收到邀请么?”
靳弛点点头。
“你猜的没错,我们也被人找上门过,不过都被我打发了。”
祁乐一直被他带在身边免去了不少骚扰,苏栋就没这么幸运了。
前天晚上他们撞见苏栋出去夜会姑娘,其实就是某个团伙诱他入伙的借口。
可昨天开始,靳弛就联系不上他了。
“今天早上我在楼下听人说村口的桥下出现了浮尸,我有点担心,就去找胡士珺他们,没想到正好撞见他被人追杀。”
靳弛浓眉紧锁,有些忧虑。
“我问过酒店打扫卫生的阿姨了,苏栋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我怕他……”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你们自己吧。”
宁尘打断他。
“靳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像你所说,东堤村的游客群体已经基本上都被魏东林的势力渗透控制了,那你不但不妥协加入,反而为了胡士珺和那群人翻脸,是不是相当于公开与魏东林一伙宣战了?你现在身边满打满算就只有两个弱残,你想过怎么自保么?”
一直没说话的唐芯忽然开口道。
“他说的没错。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魏东林,发现被我一手控制下的东堤村出现了个狠人:他武力值高,以一敌十,从自己手底下挖走了人;头脑聪明,擅长社交,短短一天时间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挖了个干干净净;他还有情有义,个人魅力值爆棚,手下一个个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他也和一环内李家人交情匪浅,还一交交俩。你猜我会不会分分钟想弄死他,把这个祸害掐灭在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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