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站在原地没动。
“你俩先回去,我跟靳兄弟聊会儿。”
宁尘分不出心神来想太多,应了一声就领着黎啸回去了。
偌大的客厅就剩靳弛和唐芯大眼瞪小眼。
“呃……唐……姐是吧,你有话要跟我说?”
唐芯大咧咧地往沙发里一倒,手一挥。
“没,就找个借口跟你这躲一会儿清净。人小两口久别重逢的,又要脱衣服上药,我回去当电灯泡不合适。”
靳弛惊了。
不知道是震惊于宁尘和黎啸的关系,还是震惊于唐芯的直白。
唐芯单挑眉。
“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他俩的关系。”
男的都这么迟钝么!
靳弛眨眨眼,又搓了搓手。
“呃……当然也不是没有察觉,不过……他们跟你承认的?”
“昂,不然咧。不过他俩不承认也没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再说这有什么啊,恋爱自由恋爱自由,跨物种都自由。他俩现在就算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我都只有尊重祝福的份儿。大家活得已经够苦的了,感情上就别再自己给自己个儿上枷锁了。”
靳弛深有所感,递给唐芯一瓶水。
“说的也是,还是唐姐深明大义,想得开。”
唐芯拒绝了靳弛的水,起身直奔冰箱。
“有啤酒,我来一瓶这个吧。你都不知道李老二家那个兰婶口有多重,做的菜贼咸。”
靳弛随口道。
“那给我也拿一瓶。”
唐芯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也好这一口?”
“你也?”
唐芯干脆反手甩上冰箱,拿起座机。
“那我还装个毛线啊。干脆叫客房送一瓶红的上来,咱姐弟俩边喝边聊聊。”
靳弛被她勾的酒虫蠢蠢欲动,琢磨着今晚宁尘和黎啸都在隔壁,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于是欣然接受。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宁尘小心翼翼地掀开黎啸的衣服,一看到他后背上那纵横交错的鞭痕,禁不住从头麻到了脚。
记忆中的痛楚来的猝不及防,他有一瞬间的错神,感觉自己后背的疤痕也跟着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宁尘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连棉签棒都拿不住了。
老老实实趴在床上的黎啸感觉不太对劲,犹疑着支起身子扭过头去,只见宁尘面色惨白,额头满是虚汗,整个人在不受控地颤抖。
“尘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黎啸慌了,迅速翻转过来抱住宁尘。
“别怕别怕,皮肉伤而已,你看我这不是挺活蹦乱跳挺的么。”
宁尘几个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身体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止不住地颤抖着,冷汗一茬茬不断冒出来,手脚也变得冰凉。
创伤应激症候群。
黎啸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几个字来。
尘哥的PTSD发作了!
黎啸咬咬牙,开始扒宁尘的衣服。
宁尘急促地呼吸,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待他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快被黎啸扒光上衣了。
他双臂软绵绵的推黎啸的胳膊。
“你干什么……”
黎啸轻松地用一只手就卡住他双手的手腕,并向上推举,配合另一手的动作将宁尘上身最后一件T恤脱了下来。
“你疯了?”
宁尘有些慌张,尽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竟然挣不脱黎啸一只手地钳制。
“你干什么?别乱来!”
黎啸一只手就让他挣脱不开,另一只手翻找出消炎药膏,用牙齿叼着药管的尾端,单手拧开盖子挤了一些出来在手上。
“别害怕,尘哥。”
他松开钳制着宁尘的手,小心避让开他后背的疤痕将他小心地拥在怀里。
宁尘发出难以抑制地痛苦呻吟。
别碰!太疼了!后背的伤……太疼了……
刻在了灵魂深处的剧痛像是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随时随地给他突然一击。
宁尘疼到后背的肌肉不断痉挛,冷汗颗颗滴落……
黎啸一只手扣住宁尘的后颈,另一只手轻柔且快速地将药膏涂抹在他后背纵横交错的疤痕上。
“不疼了,马上就不疼了。”
黎啸在耳边的呓语仿佛有魔咒,随着他手上轻柔地动作,宁尘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
后背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陈年疤痕,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温柔的碰触和安抚。药膏薄薄的一层,却好像渗透皮肤渗入血液,渗进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深处,用温柔的凉意熄灭了他心里十数年不灭的业火。
宁尘不再挣扎,每一寸皮肤被温柔地按揉,都能让他松弛一分。
童年被母亲反复鞭笞的痛,刻在灵魂深处以为永生永世都不能消解的痛,竟然慢慢消散了。
宁尘闭上眼睛双手不再紧张颤抖,自然地垂落在黎啸的身侧。
此刻的他内心是从未体验过的平静和安宁
“谢谢你。”
宁尘喃喃着,抬起手虚虚地环抱住黎啸,“你总是这么及时的出现,拯救每一个阶段濒临崩溃的我。”
认真涂抹完最后一道疤,黎啸随手将药膏甩了出去。
他小心地扳着宁尘的肩膀,将他慢慢推离开自己怀抱。四目相对,黎啸认真地说道。
“尘哥,你说的不对。应该是‘很庆幸你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我都在’才对。”
黎啸凑近过来,宁尘没有躲闪,只是本能地垂下了眼睑。
感受他的吻如羽毛般轻轻落在自己的额头,眉心,眼睑,鼻尖,脸颊,下颌,下巴,最后是……唇。
黎啸的吻由浅入深,逐渐加大力度,宁尘抬手捧住他的双颊,变被动为主动,疯狂加深这个吻。
意乱情迷间,两个人顺势倒在床上,后背的鞭伤将黎啸猝不及防拉回现实,他没抑制住喉间溢出的痛呼,宁尘马上停了下来,满眼慌张起身扶住黎啸。
“对不起,弄疼你了。”
黎啸悔的恨不得以头抢地!
多好的氛围!多好的机会!!一点点皮肉痛而已就这么忍不住么?没出息!没出息!
肠子都青了的黎啸顺势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勾着他哥颈子不让他起身。
“疼,哥,我好疼。”
要不你再亲亲我,没准就不疼了。
后半截话还没说出口,宁尘已经飞快挣脱他的桎梏,起身去捡药膏了。
于是黎啸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克服了心魔的宁尘一把将自己掀翻在床,三两下脱掉他的上衣。
然后自己就像个被按住了壳的小王八一样,动弹不得。
宁尘手脚麻利地折断几根碘伏棒,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消毒。
“别小看这皮肉伤,不好好处理化脓发炎了可有你受的!”
他已经尽量放轻手上的动作了,可黎啸还是在碘伏棒碰触到伤口的瞬间,肌肉抖动同时发出闷哼。
“唔!”
宁尘心手同时一抖,他几乎是用哄的说道。
“稍微忍一忍,好不好?”
黎啸将脸埋在床单里,闷声闷气道。
“你来吧,我忍得住。”
话虽这么说,可看他浑身紧绷的肌肉和脖子上泛起的青筋就知道,这份疼没那么好忍的。
宁尘伏身下去,吻了吻他梗得僵直的脖颈。
黎啸瞬间一个机灵。
宁尘轻轻用牙齿叼起他后脖颈一小块皮肤,小心地磨了磨。
“放轻松,我会再温柔点的。”
黎啸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整个上半身都变成了粉红色,鞭伤处更是红的像是要渗出血来。
是谁说他尘哥像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的??
他分明就是个妖精!!
某个位置难耐的痛楚都要盖过后背的痛了,偏偏有人还在点火。
宁尘轻柔的吻夹着偶尔的舔舐和轻微的撕咬,专注地转移着黎啸的注意力,手上动作飞快为他的伤口简单消毒过后,再学着他的样子,涂抹上一层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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