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区外围着的人群已经散去,在进楼时才从楼下花园里闲聊的邻居口中得知,小区有户人家的儿子,失踪了。
“平时就爱在外面乱混,好几次深更半夜喝醉酒被人抬回来。”
饭后正得闲的大妈大婶们,谈起别人家的子女,总有说不完的话,“那天晚上喝多了倒在楼道上,愣是到凌晨五点楼里有人出门买菜,才看到地上躺了人。”
“二十来岁,天天混夜场,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想的……”
怀姣慢步往楼梯上走着,耳朵竖的很直,临到门口了,才发现秦也还没走。
对方抿着唇,欲言又止,“你们这片治安也太差了吧……”
白天怀姣才因为某些原因在家里装了监控,晚上就听到附近有人失踪的消息。
“你没想过搬家吗?”
楼道的灯被踩亮,怀姣拿钥匙开着门,闻言只顿了一下,回道:“搬家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你这……”
“你还不回去吗?都送到我家了。”
秦也眼看着人走进客厅了,站在门边,想了又想,忽然开口道:“要不你去我家住呗。”
怀姣转过头,有些讶然地偏了下脑袋:“?”
秦也马上改口:“或者我陪你住两天?”
“我今天才装了监控。”意思是多谢你的好意了。
秦也走时还不放心,一直叮嘱说:“那有事打我电话,监控发现问题也是。”
怀姣“嗯嗯”应了两声。
等人走了,他才关上门,跟8701询问道:【如果这个房子真的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搬家吗?】
8701道:【可以,只要你有钱。】
怀姣苦恼,【我一个穷学生,哪里有钱啊。】
他猜想8701大概也是不能一直出手帮他的,所以才多余问了一句。
小区附近已经出现失踪案,怀姣甚至不确定这次是否跟主线有关,只是案件发生的太巧太频繁了,才不过短短一周的时间。
【我应该问问严殊的,他一定知道什么。】怀姣走进卫生间时,还在想着。
【确实,不过……】未完的话被怀姣突变的表情打断,8701顿了顿,问他:【怎么了?】
怀姣脸上,鼻子眼睛都皱起来,无语道:【他真把我牙刷拿了。】
洗漱台上除了一个漱口杯,其他空空如也,原本早上新换的白色牙刷不翼而飞。
8701:【……】
——笑得想死。
——这个副本里大家所有的打赏,全部拿来给老婆换牙刷了。
——这就是主题“失踪”的由来吗,感觉一切都神秘起来了(
……
凌晨两点,网页显示着S大论坛灌水区,搜索栏上零零散散的“援助交际”、“中文系学生”、“夜色”等几个关键词,显示出屏幕前的某人刻意调查的痕迹。
所有相关内容在昨夜过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只一晚上差不多全被删了个干净。
沈承遇坐在电脑桌前,颇有些烦躁地敲了敲鼠标。
“搞什么……”
沈承遇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病。他一直知道自己脾气坏性格差,但因为家里有钱,从小到大不管在哪所学校里,都扮演着校霸一类的角色,揍过欺负过的人数不胜数,像昨天一样当面把人骂哭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想起来还觉得奇怪,昨天球场上,怀姣出现的时机实在不合适,在他们眼中,S大秦也那傻逼有病一样,比赛中场跟个男的拿着水瓶搞来搞去,两人傻站在球场边显眼的要死。
沈承遇本来是没注意到的,要不是身边几个队友挤眉弄眼嘿来笑去,他可能连怀姣是谁都不知道。
“就S大帖子上那个吧?正啊!”
“我说一个男的怎么搞援助交际了,这脸直男见了都要说行啊。”有人撞了下旁边人肩膀,却不小心碰到沈承遇。
正在喝水的人,皱着眉,一脸不耐,“干什么?”
旁边几人收敛了些。
过了会儿还是有人忍不住,道:“不是,秦也那逼跟那什么姣好上了?”
“什么什么姣,怀姣,人家有名字。”
有人笑了几声,和沈承遇站得略近的高个队员,似乎最喜欢这种外校的八卦新闻,他说话声音大得沈承遇就是不刻意去听,那几句话都能直接往他耳朵里钻。
“百分之八九十吧,他们校论坛上还有秦也那比的洗地留言,笑死,合着是人老婆。”
“哈哈,他还搞男的啊……”
视线随意往对面休息区瞥去,S大校队唯一主力大前锋,正把盖在头上擦过汗的毛巾,往人手上搭。
后面发生的事简直混乱,沈承遇不是第一次砸到人,却是第一次在赛场人把人砸到流鼻血。
被迫中途下场,把明显视线偷瞄,故意要跟自己独处的人,送去校医室。
“你是那个吗……”
谁听了都要觉得有问题的话。
沈承遇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当时完全可以在骂一句脏话后,掉头就走。只是面前人表情呆愣,一句话不反驳的迟钝样子,实在让他火大。
被欺负走的时候,对方额头上让自己砸出的红印都还没消。
到底哭没哭啊,怎么被人骂了都不带还口的吗,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烦躁想着。
电脑桌前,被绞洗干净的浅色围巾,工整地叠在一旁。
沈承遇觉得这事多少有点毛病,别人丢了的东西被他巴巴捡回来,还给人洗干净叠好。
更有病的是,现在午休时间,人来人往的S大校门口,拿着条围巾等人的傻逼。
就是他自己。
……
不知道是不是装了监控的原因,怀姣昨天一晚上睡得简直不要太好,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身体没有多余不舒服的症状,头一晚的牙刷也没换成新的。
周围一切都好像恢复了一点正常。
除了出校门时,一眼看到靠在路边车旁的沈承遇。
应该不是来找他的,怀姣皱了下眉,打算从旁边绕过。
“喂。”
下午没课,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准备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直接回家。
“怀姣。”有人叫了他名字。
对方声音特别听一次就能分辨出,只是怀姣前一次实在让这人骂怕了,听到他声音的下一刻,只想马上就跑。
“你躲什么?”拿着手机的手腕被抓住。
怀姣拧着眉,脸上露出的一点不适表情,让对方一下松了力道。
递到面前原木色的纸袋里,整齐叠放着一条浅色的围巾。
是那天篮球赛自己戴的那条,只是当时沾了点血,被他嫌脏丢掉了。现在大概被洗过,上面还带着一些浅淡的洗衣液香味。
沈承遇不是很好说话的性格,更不是好商量的人,所以等怀姣被人捉着手腕拉上车时,都没想过怎么反抗。
他心道,大不了再骂我一顿好了,反正之前救过我一次,只要不揍我,都不算太亏。
“前天的事,是我不对。”
突兀的模糊道歉声,让正乱七八糟想着事的怀姣,表情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比昨晚低调一点的银色跑车,在校外不远处的一个宽巷里停下。
沈承遇刚一说完就觉得有点尴尬了,骂人骂成那样的是他,捡了人围巾老老实实上门道歉的也是他。
坐在车上的人,不管是前天被欺负时,还是刚才被从校门口拉上车时,都没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抵抗情绪,就那么乖乖的任人对待。
沈承遇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长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却好像天生迟钝,连恶意都比别人接收得慢一些。
“你怎么老是不说话。”
“我骂你,你不会骂回来吗。”
怀姣愣愣地,朝他看过来。
浅金色头发,五官张扬凌厉的人,此时皱着眉,紧盯着他,“你可以骂我傻逼,大声反驳我,说我一张烂嘴胡说八道,生气了哭两声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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