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又不是他的设计的。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那也算不到他头上。
失忆前的自己为什么会留下那样一张纸条,他丢失的过往去了哪里,他的来路又在何处,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疑问,他必须要赢下去,才能找到答案。
时踪抬起头,与夜空中的那轮明月遥遥对视,再道:“既然已经入局,既然已经摆脱不了因果,那干脆不要计算太多,凭心意做事就行。
“水已经浑了,再搅乱点,又还能坏到哪里去?”
贺真也在抬头看月亮。
听见时踪的话,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勾起嘴角笑了笑。
片刻后他道:“你提的要求,周律对我们转达了。按周律的意思,他负责出钱、负责公会运营的一些支持事项,但他并不实际负责公会。
“所以,在我看来,你我二人需要争夺公会会长的位置。”
这话把时踪听笑了。“该不会你想让我认你当老大?”
“你不愿意?”
“不愿意。”
“那么你想当我的老大。”
贺真没有等到时踪的回答,于是又道,“那干脆来比赛吧。
“如果下次我们还在一个副本里,如果你的积分比我高,就算赢了我,我认你当老大。相反,如果你输了,你要认我当老大。”
在生死游戏里比积分?
好胜心这么强?
唔,这下倒是像个18岁的年轻人了。
时踪瞥他一眼。“你先在下个副本里活下来,再考虑比积分的事。”
贺真:“看来你答应了,那就说好了。”
时踪:“……”
在贺真还想开口前,时踪打断他。“你该走了。”
贺真走到他跟前。“留个联系方式。你手机号码多少?”
“打开旅游类APP,搜索‘迷藏客栈’,能看到前台电话。”
时踪扬声道,“左三丘,送客。”
五分钟后,左三丘将贺真送出民宿。
在那之前他回头瞄了时踪一眼,发现他板着脸,好像有点不爽。
嘶,贺真说了什么,居然能撕开他那张虚伪的温柔脸啊?
左三丘不敢多耽误,赶紧送贺真出了大门。
夜色渐深,客栈屋檐上的青瓦拢上了朦胧寒纱,不远外的黄霞湖水面波纹粼粼。
月光让这个夜晚变得格外美丽,也格外神秘。
民宿大门缓缓合上之际,贺真抬头,看向空中明亮的圆月。
左三丘关门的动作顿住,多瞧了他几眼。“学弟,你怎么了?”
“没什么。看看月亮而已。”
“哦……”
学弟还是个文艺青年?
“已经没公交了,打车回去?”
“嗯,我叫了网约车。”
“好。那你先……等车看月亮,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完,先进去了?”
“等等,你和时老板认识多久了?”
“三四个月吧大概。”左三丘挠挠了头,“怎么了?”
贺真淡淡道:“才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倒是处得挺熟悉了。”
左三丘没理解。“……啊?”
“没什么。再见。替我向时老板说声晚安。”
三日后。
入夜了,时踪躺在床上,忽然感觉到手心传来些许异样的感觉,他抬起手,看向手掌,一枚若隐若现的徽章图样便在那里闪烁了数秒再消失。
从游戏里得到的徽章,现在却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
这个游戏确实在改变现实。
时踪想要把徽章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发现它已无迹可寻,于是只得闭眼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看见了通体漆黑的徽章,入睡后时踪眼前那抹黑色也挥之不去。
他看见自己位于一个漆黑的、永远没有阳光的世界,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到了几乎凝固的地步。
等了几乎一个世纪,这片漆黑的世界出现了色彩。
然而那色彩是红与白构成的。
白色的是从地面冒出来的一双又一双褪去了血肉只剩白骨的手,它们纷纷朝时踪围过来,再将他的双脚紧紧扣住,带给他冰冷入骨的冷感,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红色的颜色从天上蔓延至地面,似血,也似艳红的花。
一个若有若有的影子在那片红色之前浮现。
时踪问他:“你是谁?”
那人回答:“我就是你。”
“我又是谁?”
“你是明月。你曾罪大恶极。你在梦境里看到的,是你在地狱受刑的投影。
“当然,那时候你遭受的痛苦之甚,这点投影展示的,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前世?你犯的罪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你的前世,我就是你。你要提防一个人,他会杀死你,把你重新带回地狱。遇见他之后,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杀了他。”
“他是谁?”
“使用你的能力。你会有感觉的。”
我的能力?
我的什么能力?
时踪正欲出口询问,忽见天光天亮。
他立刻抬头望去,却见苍穹像是裂开了一个口子,无数雪白的利刃正闪着寒光向他袭来!
剧痛出现之前,时踪左手掌心徽章所在的位置忽得一热,这让他及时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所见,是挂在天花板上的仿水晶吊灯,一个个锋利尖锐的菱形状灯被些微月光照亮,泛着寒冷的、摄人心魄的光。
手背的热还在继续,时踪的第一反应是及时翻了个身。
下一瞬,地面一阵摇晃,紧接着“砰”得一声巨响,水晶吊灯砸下来,与时踪擦肩而过,再重重落在了床中央。
地面的晃动很快停止。
看来是有了一场小型地震。
时踪站在狼藉一片的床旁边,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
难道拥有【黑夜】勋章后,我拥有的能力跟第六感有关?我能感知到危险?
这个能力倒是和梦中那人说的话对上了。
所以……如果有人想杀我,我能感觉得到?
然而“感觉”这种事儿总归不是太靠谱。
也许还得拿到下一枚黑夜勋章,才能将这种能力进一步摸清楚。
过了一会儿,时踪接到了左三丘的电话。“刚隔壁市四级地震,锦宁市也有明显震感,民宿那边没事儿吧?”
时踪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铺。“灯掉下来了。”
“什么?诶,我早说那些灯华而不实,而且都没检查过……你先另外找房间睡,放着我明天过去收拾吧。”
左三丘絮叨完毕,又道,“对了,明天阿婆要来看你。”
“阿婆?”时踪问他,“谁?”
“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邻家阿婆。她病好了,特意来看我。我说我的钱都是你借的,她就说要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土特产。”
左三丘道,“这几天没有记者、李融景的粉丝来闹事儿吧?”
“没有。让她过来吧。”时踪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踪打开壁灯,再找来扫帚、毛巾、手套,试图将这里清理干净。
不过刚打扫了没两下,他就腰酸背痛脖子酸的,只得放弃,等明天左三丘到了再弄。
第二天,左三丘果然带着阿婆来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上楼打扫,顺便将每个房间的灯等家具都检查了一遍,这期间,阿婆便在前台处跟时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时踪懒得应付老人,但为了扮演好民宿老板的身份,面上的笑非常春风化雨,惹得阿婆直夸。
“哎哟,这个小伙子不得了,长这么好看,脾气还这么好,哪家姑娘找到你,就是有福了啊。”
“谢谢你照顾我们小丘啊,要我说啊,他要是女孩子,就该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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