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看着挺欠揍的。
脑海里忽然闪过这么一个离谱的想法,宋风止忍不住皱眉。
“陆厌声。”他叫了一声,Alpha立刻乖巧扭头看向自己。
宋风止压下想抬手摸一把他脑袋的冲动,措辞几秒,开口:“如果我们每一次约会的地点,都定在训练场的话……你会不开心吗?”
陆厌声想都没想:“啊?为什么会。”
那可是约会诶,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地点重要吗?
理解了一会儿,身为多年好友的艾泽瑞尔一拍手掌解释:“因为别的小情侣约会,要么就是全息影院,要么就是游乐园,有钱一点的贵族直接去度假星……确实!我还真没见过在训练场的。”
“你喜欢训练场吗?”陆厌声问宋风止,还没等到他的回复,自己就先回答了,“你应该是喜欢的。”
宋风止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总是有着斩不断的默契和相似。
像是相伴相生,又像是从两个方向向一处奔赴,最终完美填补彼此的缺口。
陆厌声笑起来:“那很巧啊,我也喜欢。约会不就是和喜欢的人去喜欢的地方吗?”
艾泽瑞尔忍不住伸出大拇指:“精辟!陆元帅高见!!”
“别人都干什么不重要,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你们的相处方式怎样才是最合适的!”
宋风止思索片刻,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但又无法反驳这两个人逻辑严密的话语。
他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议题。
“艾泽瑞尔,你刚刚说,可以通过信息素碰撞的方式恢复记忆?”他问。
“只是可能。”艾泽瑞尔强调。
宋风止提出猜想:“那有没有可能,通过情景再现之类的方式,做到定向恢复?”
他想起上次恢复记忆之前,他和陆厌声之间一触即发,结果记忆就恰好恢复到了相应的事件。
遗憾的是,艾泽瑞尔做出了否定的答复。
“怎么可能。”他无奈笑笑,“信息素碰撞,只能刺激你的某一段记忆……就像你失忆的内容也不可控制一样,精神域的东西,最起码在现在的星际人认知中,都是无法用外力干涉的。”
“那么什么程度的信息素碰撞,才足够找回某些记忆?”陆厌声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艾泽瑞尔摊手,“你们不是有经验吗?可以自己借鉴一下那种程度。”
宋风止微微拧了一下沙发卷起的布料。
那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我知道了。”陆厌声却一脸坦然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住,顿了一下又反应过来什么。
“所以就相当于是……开盲盒?”
“是的呢。”艾泽瑞尔往后一靠,神情放松。
“刺不刺激?”
宋风止:……那这个盲盒的开启方式,未免有些太贵了。
总之,短时间内,如非必要,他已经不想再有上一次那样的刺激了。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或许那种限|制级画面……并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毕竟他和陆厌声谈了七年隔着几十光年的异地恋。
“对了风止。”艾泽瑞尔忽然说,“你腺体上的阻断芯片,时间有点久了,再加上你最近都和陆元帅待在一起,你们这种匹配度……我说实话,挺费芯片的。”
“你当年给自己安了个阻断芯片,是为了摒除其他Alpha对你的影响?”艾泽瑞尔问,忽然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忘记你不记得这些了。”
“这个阻断芯片,对Omega的健康有影响吗?”陆厌声忽然问。
“外来的东西多少都会有影响。”艾泽瑞尔解释,“我正想说。如果你们之后能少分开一点的话,完全不需要这个芯片,它甚至会阻碍你们两个进行……嗯,完全标记。”
陆厌声下意识看向宋风止,Omega青年微卷的浅棕色头发安静地垂落在脸颊旁,他就那样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泽瑞尔继续道。
“虽然不能准确的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匹配度到底是多少,但你们信息素之间的吸引力,似乎已经有冲破芯片的趋势了。这个芯片再放下去,哪怕再换新的,对你们来说,其实都没什么用。只会让Omega对其他所有Alpha的信息素产生排异反应——除了你陆厌声的。”
宋风止抿唇。
艾泽瑞尔忽然语气不善起来。
“如果不是我知道风止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掌控自己,单凭这一个芯片和你们的匹配度……陆元帅,我就有理由怀疑是你强迫他安上的。”
“不是他。”宋风止说,“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经过,但我认为这是我会做出的选择。”
“阻断芯片我暂时不打算解开,毕竟我们之间不需要标记,腺体对我们来说甚至可有可无。”
他看了一眼陆厌声,像是在征求意见,却又完全不给他反驳的余地。
他以为陆厌声会像之前一样,那样乖巧的看着他,赞成地点头,然后无条件支持他的所有观点。
陆厌声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
“宝贝,我暂时不想同意你的提议。”
宋风止皱眉,刚要说话却又被打断。
“我赞成你说的,我们之间可以没有完全标记。如果你不放心我,那么这个阻断芯片可以由我来放。”陆厌声看着他,金眸像首都星永远无法窥见的太阳,落进宋风止灰蒙的瞳孔。
宋风止忽然垂眸,不再看他。
“阻断芯片可以自己解开。”他说,“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匹配度很高。你现在还要我把最后一道防线拱手让给你?”
“你不信我?”陆厌声金眸一暗。
宋风止看向别处:“我信。”
“我只是不信自己。”
艾泽瑞尔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客厅,可能是他们语气带起火药味儿的第一句话起,敏锐的皇太子就主动把自己发配到了有玻璃相隔的阳台。
窗外的人造阳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垠宇宙中,不知从多遥远的星球上反射而来的微光。
已经到了傍晚,客厅里却还没来得及开灯。
陆厌声落在窗框之外的阴影里,轻声开口。
“给我一个理由。”末了,他又放缓语气补了一句。
“可以吗?”
宋风止整个人像是与窗外的清冷微光融了进去,许久才给出回复。
“我很庆幸,我们之间没有过一段不堪的、互相完全标记过对方的过往。”他说,“之前我们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我虽然原谅了你,但陆厌声……我当时真的有过从此再也不见你的想法。”
陆厌声问:“你……是会恨我吗?”
“不是。”宋风止语气里忽然带上了一丝笑意,但又转瞬即逝。
“你在我生命里是非常重要的人,我敢肯定。”他说,“我们之间有着那么高的匹配度,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
他回头看向陆厌声,背着窗外的光,放轻的语气像是在陆厌声心口搔痒。
“意味着只要我给你一个吻,只要它深一点,又或者持续的时间长一点……你就会立刻被我拖入易感期——哪怕你上一秒还在训练场上大杀四方。”
“同样的,我也是。”
灰眸涟漪般荡开,清冷的声音在昏暗里像遥远处传来的塞壬歌声。
“陆厌声……你甘心就这样变成欲|望的奴隶吗?”
空旷的客厅里是长久的沉默。
又过了两秒,宋风止在沉默的尾端轻笑了一下,了然开口。
“你不甘心。”
“我甘心。”
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在夜色里重叠。
宋风止灰眸忽然凝住。
陆厌声看着他,心跳近乎发疯地撞击着胸膛,可陆厌声却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没有这么冷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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