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已经预见了那惊天动地的“砰”的一声。
就像一道火焰穿透了他心里冰雪铸成的屏障,炮火落地一样轰然炸开,灼烫的、疼痛的感觉自心口蚁噬般漫开,宋风止终于发现自己发涨的眼眶,和里面盛着的、已经溢出的眼泪。
“砰!”
枪声响起。
埃尔维斯·法索脸上近乎疯狂的神情凝固成不敢置信,就那样缓缓地匍匐到了地面上,露出被他遮挡住的、还在冒烟的枪|口。
宋风止轻甩了一下枪|膛滚烫的武器,收回枪袋。
“陆厌声,我没有允许你替我开枪。”他说,按住陆厌声,轻声说。
“是麻醉弹。”
陆厌声松了口气,却忽然愣了一下:“你……你知道?”
宋风止别过脸,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却还带着湿润。
“……我又不是八年没有摸过枪。”
“都结束了。”他忽然说。
陆厌声笑了。
他背后只打开了一半的门外,属于黄昏的最后一丝颜色沉入地底,皎洁的月色在他肩头勾出浅浅的轮廓。
“辛苦了,宝贝。”
宋风止回头看他,银眸里映出月光与他的爱人,他从未感觉过这种和另一个人相伴的平静。
“去旅游吧……陆厌声。”他怔然开口。
陆厌声还是弯着眼睛笑,像是要把宋风止不愿展现的那些欣喜都笑出来一样。
“好啊。”他说,“我会陪你。”
“宋风止,你尽管远航。”
作者有话要说:
第65章
“废物!”
昏暗的黑沉宇宙某处, 身披黑袍的“全知”语气里尽是恼怒与恨意,属于虫族的节肢狠狠戳刺在面前那本书上。
“你的力量呢!系统!这就是你为我预见的‘成功’?!”
那本已经被摧残得辨不出原样的书颤颤巍巍摊开, 空白的一页上, 渐渐浮现出扭曲的字文,像是一个受了重伤的患者抖着手写出的东西。
[宿主……不……主人!主人,您相信我, 我真的不知道, 我已经渐渐看不清他们的未来了。]
一行字越到后面越是扭曲,最后, “全知”锋利的肢体狠狠穿透了书的外壳, 为一整句话打下一个空洞的句号。
再次将怒火发泄在手里的书上, “全知”渐渐缓和下来, 联系了远在首都新的、他的使者, 西尔维斯特。
西装革履的温和男子片刻后接通了虫族之间的通讯,他谨小慎微地低垂着头。
“殿下。”
“全知”直接开口:“埃尔维斯·法索那边失败了。西尔维斯特,你为什么不去和他合作完成任务!”
西尔维斯特将头垂得更低, 身体微微颤抖着,感受到了虫族血脉里的威压。
“殿下, 您误会了。”
“我曾经试图旁敲侧击地帮助埃尔维斯·法索,但埃尔维斯·法索始终认为我和宋风止站在同一战线,因此,他去下城区给宋风止贩卖药剂的事,在事情发生前, 我无从知晓。”
“全知”释放出更多更重的威压:“在危险关头,埃尔维斯·法索不可能不向你求救。”
“西尔维斯特, 我要你的解释。”
西尔维斯特闻言, 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殿下, 是属下实力太弱,宋风止和陆厌声都在场,属下实在不敢……在他们两个眼皮子底下抢人啊。”
“这世间,只有殿下您能够同时处理掉他们两个了。”西尔维斯特说,“属下萤虫微光,哪能与日月之辉相比?”
被西尔维斯特这么一捧,“全知”心里的郁结也少了几分,他坐在他虚空的王座上,沉思片刻问。
“宋风止最近有什么动向?”
西尔维斯特回忆了一下道:“据我观察和了解,宋风止似乎没有回到监察厅的意思。而监察厅在皇室艾泽兰的管理下,似乎正在准备和军部接洽,双方想要成立一个共同的合作部门。”
“属下猜测,这个部门可能会由宋风止担任负责人。”
听到这话,“全知”原本有一下没一下点着书本的虫肢骤然一顿。
他缓缓开口,像是自言自语:“行政院和首都新……已经控制不住宋风止了。”
如果放任这样下去,让宋风止重新回到战场,再加上原本就已经足够棘手的陆厌声……
“全知”黑袍之下的表情狰狞起来。
这对他来说,几乎称得上是最不利的情况了。
这么多年以来,陆厌声驻守边境星,一次次打退重族的进攻,更是在半年前重创了虫族的精锐部队。
现在的虫族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如果想要恢复巅峰战力,起码也要三年的时间。
而三年的时间,足够联手的宋风止和陆厌声为这个帝国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了。
在这一刻,“全知”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致力于离间他们二人的行为,是多么的白费功夫。
他心底噌地冒起一股火。
“西尔维斯特。”他命令道,“你在首都新待命。”
“既然你们一次次阻拦扰乱我的计划……别以为现在就能安全脱身。”
“全知”情绪波动极大,原本属于人类的声音渐渐覆盖上更多的虫族的嘶鸣。
可同样身为被转化虫族的西尔维斯特却听得一清二楚。
“想要就此结束?绝无可能!”
-
距离埃尔维斯·法索锒铛入狱已经过了半个月,对他和行政院部分贵族的审判也已经陆续开始。
然而这和在家休假的宋风止和陆厌声完全无关。他们只需要每天坐在客厅,吃点零食,看点新闻就够了。
在和埃尔维斯·法索对峙的时候,宋风止意外被戳破了和陆厌声之间的最后一个秘密,却没想到因祸得福,两人之间终于彻底没了隔阂。
宋风止从来没有如此确定过,他们在彼此心中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根基厚重,难以动摇。
而至于他先前偶尔会想的,关于“陆厌声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这件事,宋风止最近也不怎么会想到了。
已经正式用回自己名字和脸蛋的艾泽兰说,这就是爱人之间的信任感。
比起宋风止几乎已经在享受退休生活的状态,陆厌声最近休假在家,但看起来更忙了。
——他单方面地、又哄又求地、就差要死缠烂打地让宋风止认可了“他们之间还差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件事。
这些日子,陆厌声用出比处理工作更努力十倍百倍的劲,把全帝国的婚礼方案设计公司看了个遍。
没一个看上的。不是觉得不够特殊,就是觉得太不合适。
这天,陆厌声约了叶初铭和刚出院的顾迎,打算让朋友们帮着参谋参谋。
刚一进门,叶初铭就阴阳怪气地笑他,说你挑老婆都没这么墨迹过。
陆厌声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怎么说话呢?”他不满,“我们家那是上天下地独此一个的,我幸运,是人家挑上了我。懂不懂啊?”
叶初铭翻了个白眼,敷衍:“懂、懂还不行吗……”
他最近已经习惯了,就先表面这么附和着,一转头百分之百会在10分钟内用尽各种手段向宋风止告状。
叶初铭觉得自己离原来那个光明磊落的少将阁下越来越远了。
但他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拿捏陆厌声的办法。
光明磊落算什么?陆厌声你真没本事跟老婆顶嘴吧!
嘻嘻。
“真好。”顾迎看了看打打闹闹的兄弟们,只觉得自己一觉醒来,这些人不像是老了三岁,更像是倒退了二十年回去当小学生了。
只有他的好朋友宋风止,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更好的是,他的两个好朋友终于绑定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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