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又什么都不懂,以为我对你不屑一顾。”
他伸手摸了一把男朋友那张,曾经三千年他朝思暮想的脸, 道:“没想到反而把你给我送上了门。”
随后祁飞星又在解颐脸上掐了一下,眯起眼睛道:“你也能忍哈, 开局就情根深种,愣是除了一封情书,什么都不说。”
解颐把他手拉下来,放在手心捏了两下,扬眉:“是你太笨了。”
分明那封信只要拆开,就能提早得到结果,愣是耽搁了那么久。
祁飞星却不依不饶:“这就算了,我不拆开,你就不能催我吗?”
解颐最后只说了四个字:“近乡情怯。”
祁飞星千年前那句话,对觉醒了七情的观自在来说, 就像是一种拒绝。
“观音算是当今末法时代中,信仰香火最鼎盛的佛。”
祁飞星忍不住一把将男朋友抱住, 道:“这么不自信?”
“仅仅是对你。”解颐道。
几个字让祁飞星狠狠怜爱了,他侧身在解颐脸上嘴了一口,然后回头看向那边的喜丧鬼。
“才说过无头鬼能压喜丧鬼,这就撞上了。”
祁飞星回身捏了捏指骨,眯眯眼睛,随后信手挥出一道充满无边煞气的红色雾气。
雾气将喜丧鬼包裹其中,不过片刻,在丧气鬼的尖叫中,就将它们吞噬成没有人形的东西。
祁飞星看了看自己的手,扬眉:“嚯,这么凶?”
他招招手,那边红雾就乖顺地叼着喜丧鬼飞过来,然后消失在祁飞星周身。
拿着喜丧鬼掂量两下,顺手塞进鬼门关,随后祁飞星让小八飞过来,一看排行榜。
“第一了。”他顿时神采飞扬。
“阵法快消失了,婚宴上的人马上就会醒过来。”
祁飞星转过去勾勾解颐的脖子,把人带到座位上坐好。
解颐:“?”
他问:“不回去?”
“回去干什么?”祁飞星拿着筷子吃起菜,囫囵道:“份子钱都还没吃够本。”
解颐:“……”
他正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时候,祁飞星就转头给他塞了两块排骨。
“别愣着,快吃。”
没过上两分钟,阵法的作用开始消失,宴席里的宾客逐渐清醒。
清醒的第一时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的记忆自动从脑海中删除。
上边的主持人完全没发现异常,他站起来后等脑子清醒,继续兴高采烈地说:“接下来,我们的新郎新娘不亲一个吗?”
下边的人开始跟着起哄,大声说着:“亲一个!”
台上幸福的新人腼腆一笑,随后新郎低下头。
祁飞星悄悄捂了下眼睛,随后又张开指缝,偷看解颐。
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颐回头问:“怎么了?”
“你现在七情真有了?”
对于佛陀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
和祁飞星对视,解颐道:“孔雀落地燃烧烈焰,而你在烈焰中重生——”
“那一刻我是真切的心动了。”
祁飞星顿时笑弯了眼睛,他忍不住搓搓手,然后小红脸变成小黄脸,道:“你七情有了……”
后半句他凑过去,低声在解颐的耳边说:“那六欲呢?”
于是肉眼可见的,解颐的耳廓在接收到祁飞星吐出的气息后,听明白他话中内容,然后逐渐变得绯红。
“有。”解颐即使有点不好意思,但对着祁飞星也很诚实。
不过接着他话锋一转,说:“但你别忘了,我是观自在。”
祁飞星眨眨眼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解颐在说什么,等待几秒之后,跟对方视线对上,他猛的往后一仰。
“卧槽。”
祁飞星看着解颐,忍不住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观自在──三千法相。
三千对三十,这怎么比?
祁飞星视线忍不住往解颐下三路飘了一下,随后瞬间回身,几乎要把脑袋都埋进碗里了。
“呃……吃、吃饭。”
“哈哈哈……吃饭。”
他强硬转移话题。
解颐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祁飞星恨不得把自己当时的自己狠狠扇两个大嘴巴子。
宴席吃完,他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等解颐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就忍不住一拳打过去。
但真当拳头到解颐面前,他却又卸了力道。
干,心心念念了上千年,这会儿记忆都回来,反而更不忍心了。
最后他只是气不过,嘴了一句:“你怎么变成人后,心这么脏。”
多光明磊落一个神仙,这会儿还会给他挖坑耍小心机。
暂时不想看到解颐,祁飞星三两下把他推开:“你先出去。”
随后一步一步把解颐推出房间,祁飞星缩在床上仔细思考半天。
为爱做零,啧。
半个小时之后,经历过天人交战的祁飞星,终于纠结完说服了自己。
“都发誓了,也不能当个不讲信用的人。”
操着这样的心思,祁飞星偷偷摸摸打开浏览器,特意把小八从自己的鸭梨16里赶了出去。
然后在搜索框键入:做零感觉怎么样?
也不知道网上是都在玩梗还是什么,祁飞星看着眉头越来越皱,越来越皱。
最后他把手机一扔,整个人的脸就埋在枕头里,叹气。
妈的,毁灭吧,谁爱做谁做!
第二天祁飞星对这件事绝口不提,直接拿着包,就跟解颐去学校。
他现在稍微翘一翘屁股,解颐就知道会放什么屁,于是心中了然,也没提。
反正祁飞星总会找理由,然后自己说服自己。
竞赛准备了半年多,九月的时候就要进行初赛。
三中一般每年,都有两个清华保送名额,就看能不能在竞赛上获得成绩。
祁飞星不图那个保送名额,他只需要加把力,通过初赛进入复赛,三等奖二等奖都能加二十分。
一等奖就算了,一等奖直接保送。
临近初赛,不仅是学校里老师们很紧张,就连原本对孩子成绩没那么在意的祁家爹妈,都跟着紧张起来。
具体体现于,每天的鸡汤,黄豆猪脚,莲藕排骨,核桃仁花生仁,牛奶……
为了不影响孩子考试,祁妈妈第一次正视自己堪比下毒的厨艺,选择把厨房交给了做饭阿姨。
不过不能做饭,她就开始水果糕点,补品什么的看见就买。
这种疯狂的投喂,最后在祁飞星莫名其妙流鼻血的时候停止。
那天早上祁飞星上早自习,忽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鼻血狂流。
随后被大惊失色的老刘送去校医室。
祁飞星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做了那么多年鬼差,不至于投个胎都投成短命的。
于是他出声安慰:“没事,我……”
话才刚起个头,他就因为呼吸,被自己的血给呛到。
“咳咳咳……”
咳嗽几声之后,t恤上就溅射出血痕,看着这一幕,老刘震惊。
“别──你别动祖宗,乖乖去校医室好吗?”
祁飞星看着衣服一阵沉默,随后捏着鼻子泄气点头。
瓮声瓮气道:“行吧。”
最后校医推推眼镜,道:“又是你。”
老熟人光顾,校医照常检查了一番,后边又用上了前段时间,祁飞星他爹专程赞助的一些基本医疗器械。
沉痛得出结论:“没事,就是补过了头。”
大家已经习惯校医这幅口吻,只看一眼电视上驾崩的皇帝,然后老刘惊讶:“怎么会补过头?”
于是祁飞星乖乖的,把他这段时间吃的满汉全席都说出来。
那一长串菜名,引得众人纷纷沉默。
最后背负一切的老刘走到一边,打电话给祁飞星妈妈,委婉建议:“别再给孩子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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