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不禁说:“这看起来十分锋利。”
“当然。”琴多说,“先祖是将一支钢笔改造成了利器,然后又将其改造回钢笔。作为武器,这支钢笔足够锋利;作为钢笔,它也足够好写。”
西列斯饶有兴致地说:“听起来,这位先祖是有意创造一个时轨?”
琴多点了点头,并且补充说:“普拉亚家族有这个习惯。比如‘血裔抄本’,那是像我这样的旧神血裔最为常用的力量手段,所以每一位普拉亚家族中的旧神血裔,都会在死之前进行一次抄写。
“抄写‘神明范本’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并且很容易被污染,然后陷入极端的疯狂。因此,他们只会在死亡之前进行这样的抄写。”
西列斯恍然大悟,感到琴多解开了自己心中一个长久的疑惑。
琴多又补充说:“不过,您提出的那个‘复现自我’的仪式,倒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尝试手段……”
西列斯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说:“即便如此,也不用勉强自己去面对神明的力量。”
“我明白您的意思。”琴多说,“我只是想做好准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有可能会尝试。”
西列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认了琴多的决定。在这方面,琴多或许也比他更有经验一些。
“您该继续练习了。”琴多提醒他说,“如果您想要更改攻击的目标,那就需要使用……‘意念’的指引。我曾经跟您说过……”
心随意动?西列斯的目光盯着椅子上的某处花纹,感觉到一瞬间的困惑——但是,怎么让时轨意识到他正希望它往那儿……
下一秒,无形的蓝色光辉“咻”地一下飚射,准确地刺穿了那块地方。
那速度太快了,西列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琴多有些惊讶地说:“您真是个天才。”
西列斯:“……”
天才自己都还没理解怎么一回事。
西列斯不由得和这事儿较上劲。他琢磨了一会儿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能够操控这支钢笔的攻击范围。
他又试了一会儿,有时候能成功,有时候却会失败。他寻找着可供参考的参照物,然后突然地意识到,最接近这种“心随意动”的情况的,是他进行判定时候的骰子。
当他在心中默念判定某人的情况的时候,那场景与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需要将那默念的话语改变成“攻击那个地方”。
他不需要和钢笔说明那是哪个地方,似乎意念已经指引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如同判定的时候他清晰地将判定的对象指引出来,而现在他只需要向钢笔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真是神奇的力量,西列斯不禁感叹。
比起现如今其他启示者使用的时轨,普拉亚家族的时轨、仪式,都天然带有这个神秘而古老的家族的气质。
西列斯进行了多次的尝试,慢慢确保自己能击中椅子上的某个具体地点。然后他又尝试了窗外更远的地方,比如花园中的某朵花、树枝上的某片树叶等等。
琴多之后也让他试了一下移动中的物品,比如琴多抛出一个玩偶,让西列斯操纵钢笔攻击空中飞过的玩偶。不过这种情况下,他的准头就差多了。
但是,也正是这种场景,让西列斯突然意识到,这种练习就仿佛是地球射击游戏中的枪法练习。
手眼配合、视角移动、动态视力……真够相似的。他不禁这么想。
一旦找到合适的参照物,西列斯的成功率便一下子提升了。他的进步速度甚至令琴多感到了惊叹。而西列斯心中却在想,毕竟他也玩过射击游戏。
……呃,三十多岁的他可能没二十岁的时候那么厉害,不过,那种意识仍旧保留着。
利用时轨进行攻击又不需要手速。他这么想。
接近四点的时候,这一次的练习便结束了。尽管运动量不算大,但是西列斯仍旧感到了久违的某种感触,那大概近似于在地球上玩完一局游戏,然后发现自己表现居然不错的感觉。
而且,随着他与这支钢笔逐渐磨合,他意识到其实根本不需要进行甩动钢笔的动作,他只需要稍微动一下钢笔,那无形的攻击便会出现。
那有点像是某种暗器。西列斯心想。只不过,他能在这种奇妙的视野中瞧见。
一下午的练习结束,琴多亲昵地吻了吻西列斯,然后说:“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西列斯低声笑了笑:“你像是在哄小孩一样,琴多。”
“那我应该怎么说?”琴多歪了歪头,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西列斯,“您的风姿令我神魂颠倒?”
西列斯琢磨了一下,然后诚实地说:“感觉更肉麻了。”
琴多叹息了一声:“您真是个难以讨好的男人。”他停了停,又突然笑了一声,“不过我这么爱您,所以这也无关紧要了。”
“我也爱你。该去做正事了,琴多。”西列斯说。
“好的。”琴多说,“明天下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要去参加那个……瑰夏文学社的活动?”
西列斯点了点头:“是两名学徒决定的活动主题,似乎是读书会。如果你愿意的话,琴多助教,你也可以来参加。”
琴多低声笑了一下,他非常坦诚地说:“要是我去的话,我可能不会有什么耐心读书,只会将心思放在您的身上了。我会在办公室等您活动结束。”
西列斯也不强求,便点了点头:“我到时候会去找你。”
他们便换好衣服打算出门。琴多是换了一身正装,西列斯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难得见琴多穿这样的正装,反而令西列斯感到眼前一亮。
这个来自堪萨斯、拥有异域容貌的男人,尽管总是带有无烬之地探险者的那种风貌气质,但是真的打扮起来,也十分有贵族世家继承人的风范。
“您喜欢这样的打扮吗?”琴多调整着领结,有点不习惯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西列斯说:“我认为十分不错。”
琴多打量着自己,又看了看西列斯,然后说:“我仿佛打扮成了您的模样。”
西列斯一怔,站到琴多的身边。乍一眼,如果不看相貌、头发颜色等等,那么这两个男人都是西装革履,的确十分相似。
如果是在夜色之中,仅仅惊鸿一瞥,那么真有可能将他们两个搞混。
西列斯说:“那你得站直一点。”
琴多明明和他身高差不多,但是却总是懒懒散散地不乐意站直。
“好的、好的,听您的。”琴多站直了点,然后说,“与您相似是我的荣幸。”
西列斯摇了摇头:“不,琴多。你就是你,没必要与他人相似。”
“您可不算是什么他人。”琴多说,“当然,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只是说……能与信仰的神明靠近一些,就是一位信徒最大的荣幸了。”
西列斯侧头,吻了吻琴多的唇瓣,以此作为回应,然后叹息着说:“我们没法继续在这儿说话了,是时候出门了。”
“那就出发吧。”琴多说,“明天见。”
“明天见。”
西列斯与费恩一家吃饭的地方在贝恩书店附近的一家餐厅,是较为典型的康斯特菜。伯特伦似乎持有这家餐厅的部分所有权,因此十分大排面地把整家餐厅都包了下来。
不过,实际过来吃饭的也就只有他们四个。
费恩太太看起来容光焕发,一方面是因为她为这一次的聚餐做了打扮,另外一方面,似乎她心情也十分不错。
西列斯落座,并且十分好奇地问:“费恩太太,您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吗?”
一旁,伯特伦和安东尼这父子两个同时望向了天花板,看起来是过去一段时间已经听费恩太太唠叨了无数遍,所以现在已经听腻了。
费恩太太却不这么认为,她十分愉快地说:“是的!西列斯,我之前不是一直与科伦斯太太做些手艺活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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