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很抱歉,但我已经在比赛中做出过解释了,对方只是我的…朋友。”
哦,就那个漏洞百出的所谓“解释”啊。
记者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哦,原来如此,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你和笪小姐和艾珠小姐的关系吗?”
这下兰瑟是真茫然了,而且明显感觉到背后有灼热的视线投来:“抱歉,我不理解你的意思?”
记者见他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便认真解释了一下。
原来现在除去大部分只爱本人或死站小情人的观众,还真有很可观的观众人数相信他的解释,但对他那个明显糊弄的找补不以为意,认为他对艾珠有点想法,而第一个注意到他不见并立刻追上鱼群的笪从媛定然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很典型的找事思维。
兰瑟顿时感觉后脑勺上的视线更加灼热了,他真的不想和好兄弟在离开赛场的第一天就反目成仇,急急忙忙地解释:“不不不,二位小姐对我都没有那个意思,我也一样,我们并不符合彼此的择偶标准,我们所有的队员彼此之间都是一种纯洁、自然、彼此爱护的情感。”
记者脸上还是挂着神秘的微笑,收回了话筒。
—懂了呗,面对女队友,我们纯洁自然
—面对神秘情人,我们只是……朋友
—故意说反话的呗,还娇小蓝眼睛呢
—太好了,绿眼睛有希望了
—褐色崛起,蓝眼睛有啥了不起的
—解释队友情的时候明显更自然流利,谁懂?
—我不懂,什么野男人,兰明明每天晚上都在我耳边哄我睡觉
—老实说,他讲话真的好好听,我感觉这几天都睡得好好
—真的,建议转行当主播
—好喜欢他问我困不困的时候,好像被他抱在怀里,感觉浑身的不开心都被净化了
—好想跟他谈恋爱哦,头发看起来好软
—不过那个男的应该是那个那个吧
—所以兰应该是那个那个吧
—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来说,兰,我宿命中的老婆
兰瑟再回答了几个鱼之类的问题,实在招架不住,就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旁边是坐姿保守、脸颊红红的艾珠。
笪从士心情不大好,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就示意打住,展现出比赛中没有展露过的大少爷脾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恰好在笪从媛和艾珠之间。
—缺不缺德啊一点队友情都被解读的这么猥琐
—沙包大的拳头警告哈,造谣圆圆头打掉
—后面的问题就有水平多了,就是要恭喜嘛
除去冠军队伍之外,还各设了好几个奖项,兰瑟心如止水地听着,凭借献祭机甲师取胜的他们并没有这种大胆的想法。
首先是最佳输出,哦颁给了拿玻斯,还好坐的离我们远多了。
好,最佳指挥,努庇安队那位十有八九,啧,他觉得拿玻斯那个小指挥其实有点能力的,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笪从士轻轻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凑过来跟他赌了个五十星币的:“我赌五十是你。”
最后那一场弄得兰瑟什么脾气都没了,无奈地摇摇头:“凭什么?就凭我被鱼抓走?”
笪从士闷闷地笑起来。
于是当镜头挪向兰瑟的时候,大家都不免把他的笑容解读为队员真心的祝贺。
指挥系的院长简单地地解读了一下他的计划和亮眼的安排,赞了几句见识广博之类的话,又说了他的缺点,瞻前顾后、缺乏积极奋斗精神等等,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流星形状的奖杯颁给他,顿了顿,似乎是想显示自己年纪大了仍然很新潮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自然亲和力的学生,哈哈,连水里的鱼看了都会想和我们学校抢学生,弗吉亚同学未来可期。”
兰瑟的心脏领奖的时候剧烈跳动了一会儿,但回到座位就心如止水、平静从容了。
能怎么办,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被鱼劫走的指挥了。
他决定不要在学校度过假期了。
丢不起那个脸。
接下来笪从媛拿了个最佳助攻,艾珠紧张地拿到了一座最佳防守,他们代领了蒙骆的最佳机甲师,还集体拿了个最佳人气,但毕竟缺人,之后大家都没有多呆的打算,领了奖就准备离开去探望蒙骆了。
走廊里正聊着蒙骆出院后怎么庆祝,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
他们一回头,笪从士顿时想蒙住妹妹的眼睛。
那只能由无仇无怨的兰瑟来交流了:“有什么事吗,拿玻斯同学?”
目中无人的小少爷平时绝不会理会穷酸贵族之子的招呼,此时也不过是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他的目光全黏在另一个人身上,语气那么骄傲,神色却不忿又委屈:“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你当真喜欢上这个姓笪的?”
兰瑟明显感觉到一旁的笪从媛身躯一震。
前情敌爱上亲哥,确实很劲爆。
拿玻斯皮相长得好,还有一头自然的银色头发,此时言语比起他日常可以说是低声下气:“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派去的,他们有病,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确实什么也没有做,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要你要,什么都会自动到你身边来,你只要自以为是地倾倒自以为的喜欢在上面,别人怎样都无所谓,你怎样别人都得受着,高兴了就哄两句,不高兴了就随便丢开,在你不痛快的时候就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不在乎她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在乎她被当成货物一样打量交付,被当做拜金女或是情人玩物。你不在乎她手臂上烫出来的疤,不在乎她被薅掉的头发,因为世界上只有你是主角,其他人都是无关痛痒的npc。”艾珠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曾经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会如释重负,但其实现在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必做。”
喔,或许有一点,那就是她在想。
我现在冷冰冰的样子,会不会很像笪小姐?
拿玻斯显然也是第一次见曾经温驯甜美的女朋友如此冷若冰霜疾声斥责,他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沉默半晌,最后问:“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到我身边?”
他到现在都不愿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
永远像对待一个玩具,生气伤心了就是零件坏掉了,有什么是钱权摆不平的呢。
艾珠转过身背对着他,用他惯常的轻蔑语气说道:“我为什么要回到一个手下败将身边?”
*
蓝眼睛怎么了?
蓝眼睛怎么了?
蓝眼睛怎么了?
行,你们星网人可真行,在我们殿下这就是“娜多莉海的冰川融化了难道会比恒星的蓝眼睛更美吗”,在兰瑟那就是“蓝眼睛有啥了不起的”。
还什么这个那个,什么抱在怀里,什么哄睡谈恋爱,噫这些小年轻。
真能想啊,比我们太子殿下还能想。
纳里斯达暗自皱起眉,近些天的高强度冲浪让他掌握了不少热词。
违反帝国法,拷走吧。
奥利亚西姆余光瞟了一眼,见他一副忿忿的样子,不禁有点心情复杂。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不知道殿下身上发生了什么,莫名地他就不再看直播了,哪怕是当个背景音也不愿意,只在忙碌过后的休息时分偶尔看看。
自从殿下成年,他还是第一次见殿下像个用新玩具来嘉奖自己干的活的孩子一样。
渴望又克制。
随后最近还算悠闲的纳里斯达就被安排了新的任务,现在天天盯着光屏收看直播,防止有什么不好的节奏影响比赛。
一天一汇报,只有在这个时分,他偶尔还能听见殿下的笑声。
他年纪大了,什么事都看的很淡,但惟独看着长大的皇储,即便已经不是那个软软小小的孩子,也总是担心着。
真想让兰瑟先生看看这样的太子殿下。
年轻的他们诚惶诚恐地培养这个孩子时,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变得这样接近一个患得患失、笨拙求爱的普通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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