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搂紧了自己的花束。
脑海里再度安静下来、
但当人类打开宿舍门之后,它正想跟进去,对方却靠住门,目光攥住它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它:“我没有原谅你,所以今天你不要住在我这里。”
“你快点回去,今天这里没有你的地方。”
他声音好冷硬,让面前高大的男人也佝偻了一瞬间。
“兰…”
青年听也不听,冷冰冰地关上门。
萨弥尔急得上火。
说啊,说你不是故意的,说你没有那个意思,平时不是很会撒娇吗?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鸡同鸭讲。
这个一直被认为没有思想的精神体,他的附庸,背靠着门坐下来,把手里的花束搂得很紧。
不是撒娇能解决的问题。
我是故意的。
我们是故意的。
我有那个意思。
我们有那个意思。
“我”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想要呢?
明明一起站在外面,看着对方对女人露出笑脸,心里同样已经酸涩得想要发抖了。
“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我”装什么挑剔、羞耻,明明沉沦得那么那么快。
想要被当作那种人看待的心情明明是一致的。
那种人,像那个绿脑袋那样,理直气壮地坐在对面,接受所有绅士风度,用不掩饰的渴望眼神看人。
不会被当成宠物、天真的孩子,而是男人,富有侵略性的,渴望以唯一身份陪伴对方的男人。
想要被害怕,被紧张。
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被真正地爱。
它实在不明白,实在想要。
所以它要告诉有办法的人。
有办法的人,也就是他。
我就是你,我就是他。
脑海里没有声音,它目光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夜空。
五颜六色的光束和传得很远的欢声笑语。
它低下头闻一闻怀中闪着微光的钻石彩虹的香味,那是钻石一样不变的情人之爱的味道,于是它微微翘起唇角,像一个望见火柴中幻想的幸福小孩。
然后它闭上了眼睛。
第42章
肯定走了吧。
兰瑟还是生气。
他试图集中注意写点什么,但慢热的头脑却开始回味十几分钟前的意外。
柔软的炽热的,蹭着他的下巴,含住他的下唇,坚硬的洁白的,咬着一块软肉不放。
没有闭眼是最大的失策,海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带着理直气壮的气势,让他一时茫茫然不知所措。
气息很灼热,修长的手指却冰凉,被他的脸颊借助热传递熨成同样的的温度。
他盯着白纸黑字看了一会儿,对,海洋,好,暖流,温暖柔软的暖流,海平面之下的暖流,默默汩动的暖流,像恋人的嘴唇一样多情流连……
他马上回过神来,深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窗上的玻璃隐约映出一张茫然的青年脸孔,脸颊微红,眼睛好像含了水,泛着一点儿柔光。
他又盯着自己的映像看了一会儿,半晌,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脸颊。
是烫的。
怎么会呢?
它应该走了吧?
他脑子里跳出这样的想法,随即莫名其妙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出一声呻吟。
看看吧?
但它一定回去了。
也许以后都不来了。
他想到这里,之前的回忆就涌出来,满腔柔肠百结,忧郁地地想了一会儿,手指蜷了又松。
这真的至于吗?
那都算不上一个吻。
或许,或许只是一点成长的迷茫呢?
苛刻的拿人类标准去看待萨米,真的公平吗?
之前明明还说过,以后再也不会对它发脾气,打下无数包票,萨米都乖乖照做了,自己却没能贯彻吗?
于是这个念头就像一根稻草,一下被他牢牢抓住了。
以此为论点为自己的猫开脱起来。
他心里打了一场很是激烈的辩论。
正方反方都本着一颗爱猫的心,这样不合理的辩论只能在心灵法庭上打起。
于是他辩出显而易见的结果,踢开椅子,大步向门口走去。
这时候他便又希望猫娇气一点,不要像被遗弃的猫咪一样傻乎乎地一直等在原地,要头也不回地高傲走掉,回到自己温暖舒适的住所。
他打开门,说不出是哪种期待占着上风。
但他一打开门,就感受到了多余的大重量。
门被主人放弃,自由地向另一端敞去,直到撞上墙壁。
一大团黑色衣物构成的人和闪亮的花束躺在了他脚下。
兰瑟一愣,随即蹲下查看对方的情况。
不满的恶作剧?
他将手伸进裹住下半张脸的围巾里,捏住对方的鼻子,但本该被柔软保暖的针织围巾烘暖的皮肤却是冰凉一片。
兰瑟脑袋嗡的一声,不敢置信地往应该最热的脖颈摸去,那里只有微微的热度和不算太活跃的心跳。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麻痹了,反应过来后马上以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和力气将人往室内拖,踢开那束花,顺便关上大门。
他把室温调高,费力地将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床,解开覆盖在面部的围巾和厚实的外衣,将对方塞进暖和的被子后,又去衣柜里找出一条抽奖送的加热毯,为了防止低温烫伤,隔着两层衣服裹上。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对方身边,用智脑的体温计功能测体温,看着温度稍稍上升还是安心不下来。
只比死人好上一些的温度。
为什么?
明明穿戴齐全,平时的体温还比常人高,在不算太冷的门外呆了一会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握着那只温凉的右手,凝视着对方苍白的脸孔,心中掠过一阵阵的后悔和自责。
他只是,只是仗着被爱而已。
明明过往的十几年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轻易对谁都不发脾气。
只是因为被爱着,就得到了发脾气的特权。
他把那只似乎稍稍回暖的手握紧,小心翼翼地把手心贴向自己更热的脸颊。
只是被咬了一口嘴唇而已,之前被萨米舔的时候也没有拒绝不是吗?
教育出了岔子,难道要全怪在孩子身上吗?
明明知道它爱你,不论如何都想和你在一起,还要拿捏它的心吗?
他质问自己几句,但也于事无补。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是去找源头。
但人的感情就是奇怪,如果躺着的不是萨米,他现在就会表现出表面的关心,然后想着探索这个秘密。
可,不是。
所以他现在完全将此抛之脑后,源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一边采取应急手段一边只唾弃自己的不负责任和冷酷无情。
渐渐的,他能感觉到这只手掌在快速回暖,于是很欣喜地试探萨米颈间的温度。
还是…冷的?
还好,还有心跳。
为什么?
他想拨一个通讯给管家,可又怕不仔细看着会出什么意外。
可是渐渐的,他摁住的温凉胸膛,似乎也被他的手心捂暖,心跳变得有力起来。
他的心于是也随之飞快跳动起来。
就像抓到一根线头,接着将一整个线团都拉开了。
于是他犹豫半晌,把自己的外衣脱去,快速换了睡袍,也钻进被子里去。
一个人躺了好一会儿的被子,却根本不够热。
他注意到这里,就不再犹豫,伸手抱紧对方的身体,要让两个人的胸膛紧紧相贴,手脚相缠。
炽热的和温凉的相碰,他个子不够高,一手穿过颈侧,一手穿过肋下,紧紧抱住的同时还要在对方耳边轻声呼唤。
“萨米…醒一醒…”
“别睡了…我不应该…”
被他环抱的身体,才慢慢恢复起热度来。
萨弥尔正试着和面前的白虎谈判:“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情,孤从来没有迎娶男太子妃的打算。”
“我们是一体的,不应当内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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