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撇撇嘴,跟何宵一同坐在最边上。这时也不用忌讳咖位大小,“你以为我愿意吗?”
话音刚落,头顶开始零零落落掉下一些碎屑,砸在他们周围,更有甚者还有小型的钟乳石从中断裂,摔到地面。
看守他们的人一下站起来,骂了声娘,“我去!这地方别是要塌了吧!”
所有人都绷紧身子,抬起头,背靠背才能坐稳。
又过了一会儿,动荡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门怎么纹丝不动?”
“再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把图案拼错了?”
“不对啊,我是按照老大的指示放进去的。老大怎么会搞错!”
众人听到大门那边一片嘈杂,看样子门还是没能打开。一直提心吊胆的方鹿摇等人长出了口气,“虽然终有一死,能晚一刻是一刻。”
“去找找看,门上还有没有别的机关。这类门必须要符合条件才能打开。”领头的男人不急不缓吩咐。
“好,听老大的。”
呆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只能通过手表确定大概过去了多久。
十五分钟后,轰鸣声中,石门朝左右两侧滑动,露出里面的真容。
“看起来,里面还有不短的路程。把那几个小明星带过来!”
方鹿摇与任禾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眼泪已经开始打转,“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呜呜呜,摇摇,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为什么我们这么倒霉!”
“都闭嘴。信不信我把你们先丢给兄弟几个泄泄火!要不是老大不喜欢这种作派,早尝过几轮了!”
话里话外蕴含着比死亡更加凄惨可怕的境地,让女孩子们的哭声卡在喉咙管上。两人拼命地摇头,不住地抽噎,但不敢再吐露一个字。
“老大。人都在这里了。您随便挑一个!”
为首的男人转过身,用视线轻飘飘地扫过秦悦等人,期间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在看六个没有生命的人形盾牌。
秦悦注意到他的一只眼睛是义眼,脸上还有不明确的刀疤,应该是之前寻宝探墓时留下的。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冰冷冷的,更不近人情。
在这种目光的扫视下,女孩子们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哭声,何宵与赵普不谋而合的稍稍靠后,生怕这位老大点兵点将到自己头上。
这其实并不是在随便挑选,更像是一种计算。秦悦望向那条悬空长廊尽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对方亦然。
“你,就是你。”男人的手指停在韦知翔鼻尖的正前方,令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方鹿摇和任禾的眼泪刷地流下来,满眼担心地望着少年,“翔翔……小心啊。”
何宵的身子一软,抱着赵普的手臂滑到地面。他的嘴唇不断地抖动,整个人脸色苍白得像没有作过画的纸。明显刚才已经是恐惧到了极致。
韦知翔并没有马上出列,而是扭头看了秦悦一眼。
【需要继续之前的表演吗?】
【不必。】
这么多人看着呢。
“走!愣着做什么!”两根乌漆漆的枪管抵住韦知翔的背,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推了他一把,让他站在悬空长廊的起始点。
说是长廊,但其实起始点三分之二都是没有左右遮挡物。而且能站人的宽度很窄,不过四五十厘米。要站在上面不但需要足够的胆量还需要优秀的平衡力。
“走!快些走!”有人继续拿着枪在后面催促。
韦知翔磨磨蹭蹭地站了上去。当他踩踏上去的时候,长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他甚至没有弯下腰或者放低身体,就这样无所畏惧通过了三分之一的距离。
“没事的。这里选到翔翔最合适不过。”秦悦望着目不转睛盯着他行动的乐廷,说道:“别担心,这道机关的关键处是在重量。翔翔是所有人当中最轻的一个了。”
鸟妖嘛,只要想,可以轻得像片羽毛。还真是歪打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有人吗~~~
第207章 海市蜃楼(九)
最开始的一段路程, 韦知翔走得极快。过半以后他忽然变得慢慢悠悠,似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变得极其谨慎。
望着他的背影,乐廷不禁皱眉。他扭头小声问秦悦, “这是怎么了?”
秦悦微微摇头, 两人的视线都落点在韦知翔身上,“不清楚,也暂时没觉得有不对。认真说来,妖类的感知比人更敏锐, 兴许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鹿摇和任禾手挽手,嘀咕道:“翔翔这是怎么了?难道走到中途开始害怕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赵普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现在害怕有什么用?横也是死, 竖也是死, 还不如闭着眼睛一路走到黑。对吧, 何宵?”
何宵的面容依然是惨白的。他的全副精力都用在如何站稳上, 因而对赵普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
赵普自觉无趣地摸摸鼻子, 把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女孩子们白了他一眼, 只当旁边杵着两根电线杆子。她们的手指紧握成拳, 关节处有些发白,泄露了忐忑不安及紧张地心境。
“磨磨蹭蹭的, 这是想干什么?老子跟你讲,拖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还没等首领发话, 一个小喽啰就已经跳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杆长枪, 肆无忌惮地瞄准韦知翔的背。
“等等!”乐廷急忙举起手臂, 牵动着其余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倒向他。
秦悦也高声喊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比起乐廷的过分担忧, 其实他对韦知翔的安全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唯恐擦枪走火之后, 跟在场的其余四人解释不清楚。毕竟韦知翔这样的妖,子弹都是浮云。
首领与另外两个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立刻出声,所以小喽啰的气焰瞬间变得更嚣张了,“闭嘴!这里没你们说话的份儿!故意在这儿浪费时间,你们该不会还指望警察过来救你们吧?”
他说得唾沫飞溅,完全没想到下一秒队伍里还有人会出声阻止。
虹姐叉腰呵斥道:“吼什么?!万一里面养了看门的东西,不都被你吵醒了?你老大在这儿还没说话呢!你算老几?”
那人尽管对虹姐没有多少敬畏,但还是顾忌她和领头者们的血缘关系和她话里透露出的风险提示。
他稍稍一滞,压低嗓门说道:“咳,虹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这不是着急他突然不走了,一着急才说话声音大了点嘛。再说,刚才老大他们也没说什么啊!”
虹姐抄起臂膀,冷笑一声,“吼没吼你自己最清楚!怎么说,这也是我家的地盘,你搁这儿装什么大头蒜呢?”
说完,她眼睛朝上一翻,望向三位堂兄弟。俨然是在极力维护家族荣誉与血亲的权威,只有秦悦几人知道……
真相并非如此。此时白虹心底最大忧虑是如果韦知翔有个好歹,秦悦等人极可能会跟她鱼死网破,危及到自己的性命。
为了足够的进项,勾搭做些非法买卖就罢了。要她为几个不远不近的堂兄弟丧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片奇妙的沉寂后,首领的视线飞快划过全场。像是蕴含了某种习惯性的质疑,企图从所有人的脸上读懂埋藏在皮相下的情绪。
他的手下们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试探,他们仿佛永远朝着太阳的向日葵,纷纷硬着脖子,迎向他的目光,直至那道视线从自己身上缓缓移开。
虹姐本来就心虚,此时只得先下手为强,摆出一副无比坦荡的模样直视他:“哥,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对这些手下还是不能太纵容,免得他们今后骑到你的头上!”
男人审视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逼得她心跳加速,绞着双手说:“我知道你不爱听我说这些,也知道这些人跟着你出生入死。可……刚才那样也太过分了!”
首领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险些把她的心逼到嗓子眼。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同时拍拍他的肩膀,“生哥,白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咱们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不听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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