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戒指抛出到组合出新式武器所经历的全过程,花费时间不超过十秒,根本没人反应过来,而岑今只是眨了下眼睛,便见距离百米远的克罗尔凭空出现在眼前,一脚踢向他的下巴。
岑今往后仰,避开这一脚,克罗尔则顺势将枪械踢向上空,而后踩着空气原地后空翻,脚尖点着圆柱顶,借力蹬上去,左手成拳头向上,接住掉落的枪械。
正好将拳头嵌入滚筒状枪械其中一端的入口,再向左伸直,散发红光的宝石刚好落在黑色武器表面中间一个凹槽里,只听咔擦一声,新式枪械就和克罗尔的左手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
喀、哒。
克罗尔将枪械另一端的黑洞口对准岑今面门,上膛发射一气呵成,以凹槽处的红宝石为出发点,金色的曲线遍布枪身,汇聚到黑洞口形成成年人巴掌大的金色华丽阵法,随后便是一枚光炮‘嘭’地一声发射出去。
岑今身体一软,骤然坠落,光炮与他擦肩而过,落在地面的瞬间便发生猛烈爆炸,火光与黑烟冲天而上,晚风吹散却露出毫发无损的地面。
见状,岑今不由挑眉,在降落到大概十来米的位置时陡然翻过身来,猩红色的雾气围绕眼瞳弥漫开来,双脚像踩到硬化的空气,借着惯性力反而将自己推送到圆柱顶上方,凭空出现在掌心的镰刀向前一划,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一下便将克罗尔手中的新式武器斩成两半。
而后旋身一记侧踢正中克罗尔的胸膛将其狠狠踢飞,后者像个被踢飞的空瓶子‘倏’一下落地并朝后面滑行四五米,恰巧躲过岑今紧随而来的重击,从天而降宛如万斤重锤砸向地面。
‘梆’地重响尤为清脆响亮,整个广场发出沉重的回声,然而接连遭受两次重击的地面连一丝皴裂的迹象都没有,一砖一瓦尤其坚硬。
黄毛踢了踢地面砖块,忽然哼笑出声,抬起头用空空的左手尾指撩了撩垂落额头前的一缕头发,眼睛闪亮:“原来你们是用这种方式阻止我轰炸教廷吗?哈……用阵法保护整个梵蒂冈,无论我怎么轰炸都屹立不倒,要是我真的对建筑下手,恐怕会闹出大笑话。”
倒地的克罗尔站起,掸了掸胸口的灰尘说:“我还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今天就会死在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身后就有股透明的力量从主教手里抢夺走数十支枪械,漂浮到半空,迅速拆装重组并融合成一块新金属,被砍掉一半的枪械很快恢复,枪口再次对准黄毛,‘嘭嘭’连续数十发光炮发射。
轰然爆炸的动静令地面颤动不停,火光接连不断,其中一枚光炮落在悍马车轮旁,瞬间将其炸成碎片,修女和尤利娅抱头鼠窜,但偌大广场没有任何遮蔽物。
驱魔兵团堵住四面八方,一旦两人靠近,乌泱泱的枪口就会将她们逼回去。
尤利娅被修女拽着向前跑,时不时跟蕴含恐怖能量的光炮擦肩而过,炮火几乎笼罩住她,脆弱的心脏和孱弱的身体不支持她继续玩命狂奔,于是大吼着说:“回中央圆柱!”
修女咬着烟,余光瞥见闯不过气的尤利娅,干脆将其背起,就这么一瞬间便有一枚光炮来到眼前,超快的速度和超近的距离让她们俩毫无躲避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在眼前爆炸,发出亮瞎眼的白光。
本以为会被炸得肢体乱飞,不料烈火和能量光刃全部在她们跟前三十公分处被格挡,仍能感觉到热量和能量往脸上扑,但是毫无伤害。
尤利娅伸手戳向前面的空气,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警告:“小心手指被重力挤爆。”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明白谁救了她们。
修女:“救命之恩,战后再报。吃喝嫖赌,我是行家。”
尤利娅:“……嫖?”
修女:“18,20,年轻,资本。”
尤利娅直觉第二个数字不是指年龄,“上帝知道你私生活糜烂吗?”
修女背着她狂奔于战火纷飞中,嘻嘻笑说:“上帝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入土,不然我们怎么会成为同行?”
一边插科打诨,一边灵活地穿梭于漫天光炮中,修女终于将尤利娅带到中央圆柱,就在背对克罗尔的那一面。
梵蒂冈被阵法保护着,光炮摧毁不了中央圆柱,自然成为天然盾牌,两人只要注意正面攻击就行。
见两人聪明地找到庇佑之所,黄毛便专心致志地对付克罗尔,刹住逃跑的步伐,转身面对克罗尔,眼眸里猩红色的雾气如云层翻涌,骤然定住,空中降落百万重压将纯能量汇聚而成的光炮重重打压至地面。
猛烈的能量爆炸在刚爆开的瞬间就被重重重力打压至哑火,变成一簇簇盛放的地面小烟花。
“!”
克罗尔瞪大眼,瞳孔紧缩,看向从一簇簇地面烟花走来的黄毛,不信邪地发射数十炮,尽数于半空被迫暂停,被透明的重力薄膜包裹住,然后爆炸。
仿佛特意准备了一个烟火晚会,强大战力被轻而易举地瓦解。
克罗尔眉头深锁,脸色难看,意识到之前抢夺方舟的时候,黄毛故意藏拙,但是原因呢?什么理由比得上诺亚方舟的价值?
他将问题问出来。
黄毛随口说:“这不是为了有个合适的理由攻占教廷吗?”
“撒谎,你从头到尾没对外提过方舟。”克罗尔想了想说道:“音乐节的时候,末日审判、天使和教廷还没绑在一起,但你那个时候就开始剑指教廷。”
黄毛歪着脑袋,打量他半晌才幽声说道:“你的超凡之术真是催眠吗?”
克罗尔转动瞳孔,没有回话。
黄毛:“为了炼制出诺亚方舟,但凡和幽灵列车见过面、说过话都会被误导信息,以为是通灵协会和黑弥撒两个异端邪教互殴,牺牲列车,但女巫说是列车被催眠,提供错误信息,让教廷有正当理由回应总机构的调查。
女巫还说幽灵列车是教廷和克罗尔家族所为,当然一切证据的确指向教廷和列车,当你说出你的超凡之术是催眠的时候。”
他抬起食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说:“有那么一瞬间,我也以为是你干的。可是很快就发现时间不对,列车出事的时候,离你出生年月日还差十几年。
最重要的是你的催眠之术影响范围也太广了。”
克罗尔冷冷地看他。
黄毛继续说:“列车和列车死灵被催眠,乌蓝和图腾也被催眠,连你们替换乐队身份,在欧美知名乐队和总校排名前列的优秀学生之间来回切换好几年,都是抛头露面的活儿,居然没人发现问题。
你一个普通学生,就算再受神明宠爱,也不可能靠你的超凡之术欺骗全世界大佬,甚至是前几天那场可笑的死而复生的戏码,竟然只是通过网络、一场直播,就能骗过人类的眼睛。
你这超凡之术也太逆天了。”
克罗尔讽笑:“所以你觉得不可能,你不敢置信,就认为我的超凡之术是假的?”
“没有啊。”黄毛摇头笑说:“超凡之术是真的,但没那么强大。有人……哦,有神充当放大器,放大你的能力,就像你们每个人、以及头顶的每一个天使在使用枪械或审判裁决人类时,都借用神明之力放大杀伤力一样。
就像诺亚方舟的炼制、弥赛亚的塑造,都是欧洲神明借由你们完成他想要的戏。
教廷、通神学会、黑弥撒……包括你,你们都是欧洲神明对付全人类的棋子。克罗尔,你没那么强,是神明放大了你的能力。”
“对了,”黄毛想起一件事,晃着手指说:“你的超凡之术给我一种熟悉感,所谓催眠就是将一件事不断重复灌输进别人的大脑里,造成认知偏差,像不像编写一个故事?”
克罗尔:“你胡言乱语什么?”
黄毛:“就像在一个逻辑通顺、有头有尾的故事里插进一句话,比如主角家门口种了一棵干枯的苹果树,故事插进一句‘苹果树经过嫁接,开花结果,硕果累累’,毫无违和感,也不影响故事的整体发展,不会导致故事崩溃。”
克罗尔眉头紧皱,已经不耐烦到极点,脸上充满肃杀之气,没兴趣慢慢折磨死黄毛,打算一举击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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