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总机构做深入交流与合作,严防国内的宗教趁乱煽动人心,严控天主、东正、基督和犹太等同源宗教人员传,教,严查群众聚集,防止传教洗脑。”
“明白!”
“等等,我有件事想问。”
待人群散去,会议厅内剩下不到五六个人时,龙老板忽然发问:“为什么派遣黄毛那个小组去欧洲音乐节执行任务?其实这个任务没有必要去的,只要官方态度强硬是能拒绝掉的。”
他盯着张畏涂的眼睛,厉声质问:“莫名其妙的机位不足,不得不转机落到高卢,凑巧遇到幽灵酒店,之后是幽灵列车,再然后是突发事件的音乐节,玩偶屋和黑铁树林……如果是巧合,未免太巧了!桩桩件件,连环相扣,说不是故意设计的,狗都不信!”
叶胜英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回看着代表官方的张畏涂、李善水之人,再看一眼代表机构和学校的李道一,发现这两方表情平淡如常,就像早猜到龙老板的质问,以及质问内容。
反观巫雨洁这方的人,表情肃穆,却是不知情的样子。
难不成张畏涂跟李道一早知道,且早有安排?这俩不是互相堤防、互相算计么?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的?
两只老狐狸!
叶胜英低眉顺眼,试图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叶胜英,你先出去。”
“……”消除存在感失败,叶胜英失望地离开。
叶胜英一走,张畏涂便对龙老板和巫雨洁说:“先知周满找过我。”
龙老板和巫雨洁面露诧异,听着张畏涂说出周满的提议,周满能预言未来的某些事,但他的预知能力逐日下降,到后来仅能预知到人类将有面临一场大灾难,持续时间比较长。
“救世办法只有一个,找到弥赛亚。”
“真的有弥赛亚?不是欧洲神明的乐子?”
“未来不明朗,结局只有一个,但变数很多。只要结局不变,过程如何全凭我们说了算。有一点我必须肯定,不能让其他人或势力得到弥赛亚。”
“所以你们想培养出一个属于华夏的弥赛亚?”巫雨洁觉得很荒诞,扭头去看李道一:“你也同意?你心里什么时候有了国家疆域的界限?”
李道一:“其他势力私心太重,教廷首先排除,婆罗多元气大伤,宗教信仰过于狂热。毛熊合适,但没有适合的人选。总机构被白头鹰渗透太深,他们早有安排。”
龙老板:“总机构也打算推出一个救主弥赛亚?”
张畏涂:“不是只有我们有一个能预言未来的先知。何况这是一个大好机会,既能取而代之,又能收获大量信徒、信仰。”
龙老板:“疯了你们!我不管你们的雄心壮志,弥赛亚这个人选不能是黄毛!”
“晚了。”张畏涂淡漠地说:“决定已经做好,不可能因你一两个人的意愿而更改。就目前而言,岑今是最佳人选,也是唯一人选。”
李道一:“其他人,不行。”
龙老板艹了声,对着空气咒骂片刻才气恼地说:“我要去欧洲。”
张畏涂:“不行。国内需要人手。”
龙老板怒瞪张畏涂,后者深吸口气,告诉他:“最多三个月,摸清天使和欧洲神明的审判套路,国内形势稳定下来,随便你去哪里。”
不是个好办法,但是没办法。
龙老板只好同意,指着张畏涂说:“要是黄毛出事,你等着,门规弄死你。”
巫雨洁挑眉:“我能问你们俩为什么达成一致吗?”
她问的是李道一和张畏涂。
“利益一致。”李道一简短地说。
张畏涂:“明年的总机构董事成员选举,巫雨洁做好准备。”
巫雨洁来回看着他们两,顿时了然。
***
林中小屋动荡,机械无波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自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岑今惊醒,赤脚跑到门口一看,发现灰色的浓雾不知不觉朝这边聚拢。
有密集的红光朝这边靠近,发出机械无机质的声音:“标记!标记!嘀——”
“天使循着标记追踪过来了。”
岑今回头,看见靠在门口的丁燳青,他衬衫下摆没扎进裤带里,有点透明的材质能看见胯骨处缠着的白色绷带,隐约见血。
丁燳青看向浓雾的目光冷得能冻死人,朝着岑今这边走来:“离开这儿。”
岑今:“去哪?”
丁燳青:“到外面躲着,总之不能留在这里。”他瞥了眼岑今,又看向林中小屋,目光眷恋而温柔:“被发现的话,会遭到破坏。”
言罢,他走向浓雾深处,又制造出浓雾掩藏住木屋的位置。
岑今跟在他左右:“我一直想问,木屋对你来说是什么重要的存在?”
丁燳青沉默地走在前面,久到岑今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问题时,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不是在卧室里面看到了吗?”
“啥?”
“床。”
“我什么都没想。”
岑今说完便有些痛苦地撇开目光,此地无银啊。
丁燳青笑望着他:“你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不可能吧。”岑今难以相信他是个心事容易外泄的‘单纯’男人,更愿意相信都是丁燳青会读心的错。
“我不喜欢读心,很容易看到肮脏的心思。”
“你还说你不是读心?”岑今瞪大眼睛。
丁燳青失声笑了出来:“实在是你对我来说太好猜了。你不知道我曾在多长远的岁月里反复回忆、揣摩……”顿了顿,他轻描淡写地说:“总而言之,你翘个屁股我就知道你肠子的动向。”
岑今皱着脸:“形容很恶心,能不能换一个?”
“肚子里的蛔虫不恶心?”
岑今下意识按着肚子,回想蛔虫的样子,好像更不行。
丁燳青看着他笑,“你翘个屁股我就知道你想要……那我这么说好不好?”
“同志,换个年代你这叫耍流氓,要枪毙的。”岑今正儿八经地说,眼睛却左上右下地乱瞟,连丁燳青的脸都不看了。
他们对话从暧昧到恶心到暧昧,总结就是成年人都懂的那种暧昧,黄毛仔细一想,将他之前对卧室里那张床的不健康想法和丁燳青那番不管明示暗示都等于默认的话联系到一起,再一想他跟己身有些不太明朗的关系,脑子里真的很难不胡思乱想。
作为一个健康的、满脑子都是养家糊口的无产阶级人士,大小伙子处男狗·黄毛表示:有点难抗。
何况丁燳青顶着那么一张雌雄难辨的漂亮华丽的脸,说着脱衣服那档事的话,成年人扛不住啊。
黄毛很沧桑地想着事儿,再说还不确定他就是丁燳青的那什么,虽然丁燳青也算明示默认过了,但搞错了怎么办?很尴尬的啊。
丁燳青收起较为轻松的姿态,难得严肃认真了点儿,说道:“那是我跟我爱人的房子,我们的无数个第一次都发生在里面。”
“哦。”岑今有点不自在,主要丁燳青说着话就要转头来看他。“所以‘丁燳青’找的那个不存在的人,也是你要找的?你是‘丁燳青’啊。”
“我是丁燳青,见面的时候不就告诉过你?”
岑今皱着眉,有点搞不清丁燳青究竟是认了还是没认,他说话总喜欢模棱两可的。
按理来说,以岑今的智商他能轻易从丁燳青的话里猜中事实,可他心里任何想法都落不下,只要关于丁燳青的,没他斩钉截铁的承认,任何猜想就都落不下。
岑今脑子转了一圈,刚要询问就被丁燳青捂住嘴:“嘘。”
猛然一个激灵,岑今顺着丁燳青的视线瞧见远处一个庞然怪物朝这边走来,足有一栋楼那么高,撕开浓雾走出来,赫然是此前他从李氏老楼前往西王母鬼国的灰雾里见过的黑色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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