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眼睛和戚谋对视,露出诡异的笑。
海妖干净的胸口发亮,是海晶石芯重新入体了。
密拉斯海的真正SS凶险,不是黑帆船。
而是船的持有者,吸引别人来寻找宝藏的海妖。
戚谋吐了口血沫,握紧了刀,眼神戏谑,说:“妹妹,你可不尊敬哥哥。”
他的上身依然有排列的鳞线,但已淡了许多。
这样和海妖一上一下相对,还真像是亲族。
司斯在水下受了伤,又是最后上来的,正趴在那累成死狗。
戚谋目不斜视盯着头顶的危险生物,却跟伙伴说:“起来。”
司斯脸下流的血成了血泊,颤抖地对戚谋伸出手。
戚谋蹲下,去拉,目光依旧紧盯着海妖。
司斯却轻拍开戚谋伸去的手,竖起一根手指,咳出口卡在嗓子里的血:“加一个话币……”
“十个。”戚谋利落地说,单手上上下下翻遍全身,只找到一枚,干脆先塞过去,“定金。”
司斯一下子接过,利落的滚起来去砍船的桅杆!
身后,阎不识抛了抛戚谋的腰包。
高坐的海妖随着倒下的桅杆晃了晃,倾吐刺耳哀歌,向他们扑下来!
可海妖的脸被砸了个正着,第一道凝成的声波硬生生卡住。
始作俑者阎不识摊开两手:“我想,你的东西,一点也不值钱?”
“抱歉,一百万。”戚谋站直了身体,轻巧地在倾斜的甲板上疾动,“记得赔。”
海妖的脸没有神色,却好像在微笑。
它唱起了歌,人心的歌。
戚谋眼前的路愈发漫长,永远不能触碰到那尽头的蓝色光亮。
大脑被迫切割出好的回想、和坏的记忆,还有灵魂深处的苦痛。
不,这不属于他。
可是头很晕……意识很乱……
海妖无神的脸就在眼前。
伴随它来的,是心口的剧痛。
那是心脏被撕扯、搅碎的痛楚。
但戚谋没有出发一声叫喘。
他猛然睁眼,小刀已剖开海妖坚硬的鳞,生生挖出了海妖胸口的海晶石芯。
——欺诈绝无示弱之时,他一定要他想要的东西。
戚谋之所以成为代号欺诈,就是因为他喜恶都少的可怜,情绪绝对完美,不会被人抓到一丝漏洞。
而错信他有漏洞的人,都迷失在了欺诈的深海里。
一时间血与海交融。
朱红染脏了蓝,海蓝照映出红。
两只海妖自相残杀。
海风呼扇地更大了,吹得空中满是血腥气。
阎不识突然站定。
那向来不着调的迷诡声线,被海风拉大:“戚谋,我恨不得你死。”
戚谋抿着唇,动了动喉咙:“你很怕我死。”声音笃定,带着一分笑意。
世界猝然黑白分明,两色交织。
没有色彩,空荡死寂。
戚谋流淌着黑色的血,海晶白得几乎透明。
他终于懂了阎不识的技能,竟然是结界。
阎不识下巴搭在戚谋肩膀,一手捂住他的眼睛,诡异地笑了两声:“是啊,所以——让想杀你的东西活着吧。”
残血的海妖被定格住,原本通体的白迅速被染黑。
戚谋却变白了。
颠倒黑白。
无形的线,无形切割,万次处刑在一瞬之间响起。
漆黑海妖,支离破碎。
黑白颠倒之后,世界一点点恢复色彩。
戚谋压住心口,戏剧和司斯也赶紧过来帮他止血,好在伤不致命。
“咳……不亏,轻点,别给我搞死了。”戚谋晃了晃头,把海晶石芯塞怀里,任那俩家伙帮忙,扭头看向阎不识。
阎不识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眼里闪动着疯狂,声音很低:“哈哈……你信我。”
热血没被止住,是从阎不识身上传来的。
戚谋眼见阎不识从脸上开始,一点点地流血。
或是抓伤、或是撕裂伤口、还有精神攻击留下的疤。
“来,趁这个还没凉透。”戚谋不顾胸骨的裂痛,翻身把阎不识放倒,亲手解开人家衣服,从戏剧手里抢过急救药,敷在阎不识身上,“小谎言,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词在八方很流行,叫骄傲。”
“是傲娇吧。”戏剧吐槽说,还尽心尽力地给戚谋上身缠布,“哎,司斯这衣服料子咋这么差呢?”
光着身子的司斯:“……用你的。”
戏剧摇头:“我的?一万。”
阎不识还对伤害一无所知似的,拽着戚谋的手拉近,笑了:“你信我。”
戳破谎言,也是一种相信。
戚谋拍了拍阎不识的脸,问司斯:“思考一下技能。”
“我查查。”司斯吹了个口哨,目视前方,“小四。”
戏剧好奇,去看司斯的伴生系统。
戚谋还没登陆系统,什么也见不到,只能盯着一直发疯在那笑的阎不识。
司斯操作,导出资料。
半晌,戚谋说:“不好意思,我系统坏了,看不见你的。”
司斯无奈,又任劳任怨开始做一个读书机:“……一面谎言。我猜是他开了技能后,一旦谎言被戳破,技能发动,下一句有关戳破者的谎言会逆向成真。”
“但。”戚谋碰了碰阎不识脸上一道小伤,猜测着问, “要付出代价?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代价。”
“我想是的。”
阎不识眼睛眨了眨,紧攥着戚谋的手。
戚谋不得不改观。
疯子也是天使,谎言亦是甜蜜。
第22章 回乡之愿
黑帆船的灵性消失,变回了一艘年久失修的破船。
可这黑帆在海面上一挂,八方城里的大多数人都得吓个好歹。
戚谋坐着,大腿上还枕着濒死伤员的脑袋。
“找个破布袋子都比我腿舒服。”戚谋仰头望着碧穹,手一下下地敲船板,“阎不识,你这是糟蹋自己呢,还是磋磨我呢?”
阎不识却很惬意:“什么?糟蹋你?我没有那种想法。”
“我选择相信。”戚谋信以为真。
船这边在这岁月悠闲,船那头在忙忙碌碌。
掌舵的司斯累得满头大汗:“戏剧,东南角漏水了,去堵一下……”
“我堵船舱呢!”戏剧的声音远远喊来,“我好歹是你老板吧?”
“不,你被我炒了,能把工资弄丢的老板太不靠谱。”司斯斩钉截铁。
戚谋懒洋洋地说:“你收了我的钱,给我打工吧,底薪一百,奖金看脸。”
司斯瞬间站直:“好的老板,这回的工资呢?”
苦力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
“被人丢了。”戚谋意有所指,戳戳阎不识,跟司斯解释,“那是我现在的全身家当,以后再补给你。”
司斯迟疑地问:“那万一,以后你的钱也不归你管呢?”
“这世上没人能管得了我的钱。”戚谋相当淡然,在胸前比了个叉,“别想了,有了谁也不给。”
那头戏剧可算忙活完了,好好一个帅哥,被折腾得像是熬了七日的夜。
戏剧过来,揶揄着踢了一脚司斯:“眼力呢?直接讨阎哥要啊。”
司斯眼巴巴看向阎不识,阎不识不理他。
戚谋抬起一边膝盖,支着头,对这几个人小心思心知肚明,不管不顾。
他把海晶在眼前摆着,和太阳挡成一线。
透蓝的石晶,深处漾开神秘的紫芯。
终于得到了。
戏剧探头:“全拿到了?”
“嗯。”戚谋收起海晶,瞥了戏剧一眼,“说说你的愿望。”
什么?
司斯疑惑问:“你们不是长期互助么,还不知道他的愿望?”
“我的系统修复是首要的,接下来才是他。”戚谋摊手,还往戏剧身上靠了靠,眨眼骚了一句,“说吧,戏神,要我怎么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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